「所以那些植物是怎麼回事?我們要怎麼樣才能夠順利通過那邊?」洛長安問道。
鳳眠看著殷鋮,等待著殷鋮接下來的回答。
墨景鑠眉頭則是狠狠地皺了起來。
剛才是他跟著殷鋮一起過去的,除了剛才說的那些,其實他還有話沒有說,他覺得殷鋮對那些植物,好像很不一樣,在剛看到那些植物的時候,殷鋮的表情看上去還算是正常,可是當那些植物朝著他們攻擊過來的時候,殷鋮竟然站在那沒有動。
如果不是他拉走了殷鋮,殷鋮現在說不定已經回不來了。
殷鋮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反應他並不知道,但是……
殷鋮在回過神來之後,還是告訴了他要怎麼樣才能夠順利逃離那些植物所在的範圍,正是因為這個,他才能夠活著回來。
只是……
當時殷鋮和他1說是聲音,好像……特別悲傷。
墨景鑠這麼想著,看向殷鋮的視線就更加擔憂了。
「十年前,那個時候我六歲。」殷鋮闔上眸子,他的聲音在寂靜黑夜中緩緩響起,透出幾分莫名悲傷的味道,「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可以修煉了,我六歲那年,和我父親吵架,一個人跑了出來,誤入了那處斷崖,我直接掉了下去。」
「那個時候我以為我要死了,但是我沒有,我下去之後,好像落入了雲朵裡面,並沒有被摔疼,也沒有被摔傷,我那個時候以為斷崖下面是一片淨土,並沒有什麼防備心,但也正是因為這個,讓我母親死在了這裡。」
殷鋮輕輕地閉了閉眼,遮掩住了自己眼裡的情緒,又過了幾秒鐘的時間,他才接著出聲,「我在下面待了當天的時間,可是第三天的時候,我發現下面的植物竟然開始瘋狂生長,我整個人都被那些植物包裹,我沒有辦法離開,在慌亂之下,我捏碎了母親留給我的信標。」
「母親留給我的信標能夠讓我母親知道我在哪裡,並且能夠讓我母親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我,我捏碎信標之後就失去了意識,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奪魄殿,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我的母親。」
「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猜測到我母親或許是因為救我才出了事情的,可是那個時候,我太膽小了,不敢相信我母親出事了,所以就相信了我父親用來騙我的那些話。」
「直到我十歲那年,我才知道那個時候我母親為了救我,用自己的命把我替了出來。」
殷鋮的嗓音很低。
墨景鑠愣住了。
什麼意思?
什麼叫殷鋮的母親用自己的命把殷鋮替了出來?
鳳眠的眉毛卻是狠狠地擰了起來。
前世,她為了鳳家,倒是去過一些很危險的地方,其中有一處山谷中,她進入了一個山洞,在那個山洞裡面,她倒是在壁畫上面見到過有關於類似這種植物的記載。
這樣的植物,名為西藤。
西藤一般生長在陰冷潮濕的地方,這些植物的生長不需要任何養分,只要能夠讓它們紮根,它們就能夠生長成為極為龐大的存在。
這種植物有一種很奇妙的特性,那就是它在生長的時候,是沒有任何攻擊性的,但是它一旦停止生長,就會陷入一個攻擊性的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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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一段時間,它都會有一段十分活躍的時間,去攻擊獵殺那些踏足它領地的入侵者。
而這些植物停止生長,是有一個條件的。
那就是人類的血液。
人類的血液觸碰到它們,它們就會吸取人類的血液,從而停止生長,它們會侵占人類的身體,以人類的身體作為媒介,讓自己徹底紮根。
如果沒有人類的血液,這種植物就會永遠停留在第一階段,瘋狂地生長下去。
一旦有人類的血液觸碰,被它們侵占的人類身體,就永遠要留下來,成為它們養分的基礎。當然,被選中的人也是可以出來的,那就是需要至親之人和他們做交換,心甘情願地代替那個被侵占的人。
當然,被西藤侵占之後,人會徹底失去自己的意識,並且意識會由西藤來主導。
從殷鋮的描述裡面,她的腦海中就只有這一種植物。
如果殷鋮遇上的真的是西藤的話……殷鋮的母親,應該的確是已經死了。
殷鋮臉上的表情,後悔中夾雜著痛苦,「所謂的替出來,就是用她的命來換我的命。」
殷鋮話音落下,墨景鑠唇角也緊緊地抿了起來。
他看著殷鋮痛苦的模樣,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在這件事情上面,他說什麼都沒有用,他只是這樣聽著都覺得很難受了,更不用說是身處其中,身為人子的殷鋮,他到底有多麼難受。
「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就來了這裡,我來這裡的時候,是那些植物的休眠期,我下去了,但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那個時候,我還在層層疊疊的植物中看到了我母親的身影。」殷鋮臉上的表情愈發痛苦,「後來我回去之後才知道,我父親是專門挑了那些植物的休眠期才告訴我的,想讓我去看看我母親,因為按照他們的計算,再過半個月的時間,我母親的身影就會徹底消失在那些植物的陰影當中。」
他父親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責怪他,是他自己沒有辦法從那段痛苦的回憶當中走出來。
殷鋮接著說:「這些植物一年之內,只會有十天的活躍期,最近十天,是今年的活躍期。」
他眸光沉沉地看向前方。
他原本以為,他們是可以避開這段時間的。
但是……
偏偏就趕在了這十天的時間裡面,他們避不開。
「那我們有沒有什麼辦法救下你的母親?」洛長安問了一句。
墨景鑠看向洛長安,緩聲說:「已經十年過去了,我相信當年,殷少主的父親肯定就想過要救下他的母親,應該是沒有辦法,才沒有救下來。」
「嗯。」殷鋮應了一聲,「當年,我哦父親用盡了辦法都沒能夠救下我母親,甚至……」他說著,狠狠地閉上了眼,眼角滴落下一滴晶瑩的淚珠,他說,「甚至在我母親仍舊有意識的時候,她想要讓我父親殺了她的,殺了她,她就不會……」
就不會只能留在那個見不到陽光的斷崖下面了。
可是,做不到。
他們連毀滅那些植物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