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眠說這話原本就是隨口一說，誰知道她說完之後，賀繼明竟然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開口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希望自己能夠將自己的命替給你，」
「但是很遺憾，我現在並沒有這樣的能力。」
賀繼明看著鳳眠的樣子，決定不強求了，他道：「突破這個空間的確是還有其他的辦法，大小姐你如果真的不想通過我給你想的辦法，那您請便。」
想來，這位大小姐，應該也不會不管那些由她帶來的人吧？
「……」
鳳眠盯著賀繼明看了幾秒鐘，她眉梢輕輕地挑了一下，半晌，她緩緩開口：「只要我能夠從這些樂器中找到構建並且支持這個空間運轉的那一件，我就能夠帶著外面所有的人離開這裡，對嗎？」
賀繼明一愣，「是，但是……」
但是大小姐剛才，不是對這件事情很抗拒的嗎？
「沒有但是，你只需要告訴我是或者不是。」鳳眠嗓音淡淡道。
賀繼明不知道鳳眠為什麼忽然之間改了主意，卻還是點點頭：「是。只要你能夠在你徹底被這個空間吞噬之前找到真正的寶物，你就會成為寶物的主人，並且可以掌控這個空間。」
鳳眠頷首：「我可以在這裡隨便看嗎？」
「可以。但是不能用手觸碰，一旦觸碰，就說明你選定了那個樂器。」賀繼明道。
鳳眠再次點點頭，而後就在這個房間裡轉了起來。
她當然知道賀繼明在想些什麼，比如說她為什麼忽然之間就改變了主意。
她的確是不喜歡被人威脅，不過卻也不是那種眼高於頂的人，她現在的力量的確是不能夠在自己出去的同時保全殷鋮他們。
雖然順著賀繼明的話去做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但是如果他們修士如果畏懼這些危險的話，又怎麼可能在修煉這條路上走更遠？
修煉，原本就是與天爭命。
鳳眠在房間裡面走動的時候，賀繼明就跟在鳳眠的身後。
賀繼明發現，鳳眠觀察一件樂器的時間是很快的，每一個樂器，她的視線在上面存在的時間不過幾秒鐘。
大小姐的速度這麼快，能夠分辨出哪一件樂器才是真正的寶物嗎？
賀繼明的眉毛帶著幾分擔憂皺起來。
「就它了。」
就在賀繼明想這些的時候，鳳眠的聲音傳到了賀繼明的耳朵裡面。
賀繼明抬眸朝著鳳眠看過去，就見鳳眠站在了一把豎琴面前。
豎琴通體泛著白色，看上去琴身上面還隱隱有著光芒在浮動，琴弦上也是閃爍著極為漂亮的光芒。
竟然是這一把豎琴？
賀繼明問了一句為什麼。
鳳眠瞥了賀繼明一眼，她並沒有說什麼，纖長的手指輕輕掃過琴弦，好聽的聲音瞬間就流淌在了整個房間當中。
賀繼明下意識地閉上眼，不想看到鳳眠消逝的樣子，可下一秒，他卻聽到了鳳眠的聲音。
「因為它是最強的。」
「在觸碰到它的時候，我感覺到它接納了我，而我知道了它的名字。」
「扶光。」
扶光琴。
鳳眠說著，指尖再次在琴弦上撥弄幾下，琴聲依舊是說不出的好聽。
𝓼𝓽𝓸55.𝓬𝓸𝓶
賀繼明睜開雙眼，只見剛才那還差不多有大半個人那麼高的琴，現在已經變成了縮小版在鳳眠的手上。
他的眸光定格在鳳眠的手上。
扶光琴。
賀繼明笑了一聲：「原來是這個樣子。」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鳳眠轉眸朝著賀繼明看了過去，這一眼，卻讓鳳眠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凌厲。
賀繼明的下身，在變透明。
這是怎麼回事？
賀繼明察覺到了鳳眠的視線，他無奈地笑了一聲，語氣有著幾分說不出的苦澀：「大小姐，其實剛才您的猜想都是正確的，我的的確確早就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不過是因為當年沾染了些許扶光琴流露出來的力量，從而保存到現在的一縷怨念罷了。」
「……」
鳳眠沉默。
「當年，李釗設計讓我活祭，並且得到了那個寶物，但是李釗不知道，在那個寶物所存在的地方，扶光琴也在，在我發覺到李釗是在騙我活祭的時候，我已經來不及去改變什麼了，只不過我的怨念被扶光琴捕捉到。」
賀繼明看向扶光琴的眼神里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感激和溫柔。
他接著說道：「多年來，身為一縷怨念，我之所以沒有消散，就是因為扶光琴一直在保護著我。」
「……」
賀繼明的身體變得更加透明了。
鳳眠出聲：「可是你剛才好像並不認識扶光琴。」
剛才賀繼明在她選擇扶光琴的還是還問了一句為什麼。
很顯然，賀繼明是不認識扶光琴的。
賀繼明苦笑一聲：「是。我忘了扶光琴。」
忘了？
鳳眠眼裡有著些許的疑惑。
怎麼會忘了呢？
賀繼明這一縷怨念是因為扶光琴在存在的，他依附於扶光琴，怎麼可能把扶光琴給忘了？
這其中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賀繼明接著道：「扶光琴是很有靈性的寶物，它在接觸到我的怨念之後，即便是知道我的存在對它會造成一定的影響，卻還是願意護著我。」
「你現在是扶光琴的主人，應該能夠感受到，扶光琴的力量溫暖而又強大，是屬於光明的力量，而將我這一縷怨念留在它的身邊，會影響到它。」
賀繼明臉上的表情變得苦澀，「就因為是我的存在，扶光琴被血隱森林裡面的怨氣和煞氣侵擾，不得已之下，它只能夠封存自己。但是它的力量，卻還是被那些怨念和煞氣利用。」
頓了頓，他接著道：「不僅僅是扶光琴的力量被利用，就連我的怨念和仇恨，以及記憶。」
「……」
鳳眠明白了些什麼，她看著已經快要徹底消失的賀繼明，語氣多了幾分緩和：「我明白了，這個空間，是那些怨念和煞氣利用你的記憶仇恨還有扶光琴的力量構建出了這個空間。」
「是。」賀繼明的眼裡有著些許的悔恨，「在這個過程中，我的思緒也完全被迷惑，直到李釗死在我的手上，我才想起了扶光琴，但是我的記憶還是沒有想起扶光琴，只記得它在將自己封存起來之前，交代給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