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眠不知道盛臨淵帶著自己墜落了多久才落地，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她卻是知道了當年盛臨淵還是一個小嬰兒的時候被丟進這裡，不僅沒有死，還活了下來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
在這深淵之下，並不像是在上面的時候看起來那麼風平浪靜，這下面暗流涌動，每下墜一段距離就是不受控的強烈的由風形成的暗流和漩渦。
鳳眠可以肯定，如果不是盛臨淵帶著她來這裡的話，她肯定不能夠安全落地。
「這裡……」鳳眠仰頭看向上空，「看不見陽光，和鬼域之下很像。」
「去過那裡了？」盛臨淵牽著鳳眠往前走，「當年義父讓我去鬼域歷練，都一次進入鬼域之下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那裡和這裡很像，當然，那個時候的我是知道那裡的一切的。」
鳳眠微微頷首。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藍紫色的光團來到了飄到了盛臨淵和鳳眠的面前。
鳳眠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但是盛臨淵卻在這個時候伸出手，讓那光團停留在了他的掌心當中。
「臨淵臨淵臨淵！你回來啦！」
「嗯，師父他們呢？」
鳳眠朝著盛臨淵看去，見到的是盛臨淵臉上從未有過的笑容，這種笑容很放鬆，很輕鬆，就好像是整個人都好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他們閉關了，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不過他們在閉關之前留了東西給你，應該是算到你會回來了。」
「這樣……」盛臨淵臉上的笑容並未淡下去，他輕輕點頭，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藍紫色的光團在盛臨淵和鳳眠的面前繞了一圈然後飛走了。
盛臨淵回神就對上鳳眠那略顯好奇的眼神，他輕笑著說，「阿眠，這裡的這些光團其實是當年的那些前輩，只是他們的靈魂力量消耗得太多了以後，就沒有辦法維持生前的模樣，所以就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鳳眠點頭。
她朝著前方看去。
在這個幾乎沒有任何光亮的地方，有這些亮光在微微浮動，不僅僅給這裡添了亮光，還給這裡添了一絲絲生氣。
「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在這個時候，盛臨淵的聲音忽地傳來，他的嗓音和語氣都低了下去，「這裡是沒有那麼多的光團的，但是因為這些前輩們都不想被那魔氣給侵蝕，所以他們都在用自己的靈魂力量在抵抗著這些。」
「到了最後，他們只能夠將自己變成這樣，將自己的消耗降到最低，渴望多給自己一點時間。」
鳳眠再一次輕輕點頭。
這些在戰爭發生的時候會沖在最前面的人，心中都有著自己的堅持。
他們不想變成那樣……鳳眠完全能夠理解。
就算是她，換到他們的位置上，也是絕對不願意自己變成那個模樣的。
「到了。」
盛臨淵跟鳳眠站在一個塔前面停下來。
盛臨淵低聲說，「這裡就是師父閉關之前給我留言的地方。」頓了頓，他輕聲說，「阿眠，可以根毛一起進去嗎？」
鳳眠微微微抬眸朝著盛臨淵看去。
盛臨淵低笑了一聲，他緩緩地說，「雖然我現在只是分身，但是我更希望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們，我帶著我喜歡的人來了這裡。」
「……」
鳳眠完全沒想到盛臨淵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番話，她輕輕點頭，「好。」
盛臨淵得到鳳眠這肯定的回答，就算是還沒有聽到鳳眠親口說喜歡他，唇角的弧度也是忍不住越來越大。
鳳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耳根卻微微發熱起來。
見家長這種事情，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鳳眠都是頭一回。
而且從盛臨淵的經歷來看，他的師父在他的生命裡面是很重要的。
如果沒有盛臨淵的師父，就絕對沒有現在的盛臨淵。
隨著盛臨淵和鳳眠走到塔的門口，那門竟然是自動打開，裡面漆黑一片，盛臨淵安撫地握了握鳳眠的手，拉著鳳眠走進去。
「噗。」
「噗。」
「……」
他們兩個剛剛走進去，塔裡面就亮起藍色的火光。
這火光讓鳳眠心尖微微驚了一下。
「別怕。」盛臨淵的聲音給人一種十分安心的感覺，「這是魔界獨有的火焰。」
鳳眠並不害怕，只是剛才實在是有點太突然了。
盛臨淵拉著鳳眠的手來到了一個高台面前，那高台上放著一個留聲石。
見到這留聲石的瞬間，盛臨淵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下，他伸手握上，將自己體內的靈力輸入到裡面，下一秒，留聲石綻放出淺淺的光芒，淺藍色的光芒開始從那留聲石裡面流淌而出。
而這些淺藍色的光芒其實就是儲存在裡面的聲音。
「臨淵，我請你二師父算了一卦，他告訴我你們馬上就要回來一趟，其實這麼多年，我們都知道你在做什麼，也都知道你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帶著我們離開這裡。」
「臨淵，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們救下你並沒有這麼多的想法，只是看你可憐，想要救你，那個時候的你實在是太弱小了。我們抱著你，總感覺稍微用一下力你就會被我們給捏死。」
盛臨淵：「……」
鳳眠：「……」
那留聲石的光芒還在繼續流淌，那聲音很輕，很縹緲，就好像是從很遠的方向傳來，「但是後來，臨淵，你所展現出來的天賦讓我們心動，所以我們用盡心力去培養你，你也沒有讓我們失望。」
「但是臨淵，自從你離開之後，基本就沒有回到這裡。」
「這次你回來，我知道是為什麼，但是我最想告訴你的是，不管你想做的事情能不能夠做到……你都是我們的驕傲，你做得已經很好了，就算是做不到，也沒有人會怪你。」
聽到這裡，就是鳳眠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這話聽上去……
怎麼那麼像是在交代後事？
鳳眠朝著盛臨淵看去，果然看到盛臨淵的臉色十分難看。
「你猜得沒錯，我跟你幾個師父的時間的確是已經快要沒有了，我們閉關就是為了在延長自己的時間。不用為我們擔心。」
「臨淵，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們已經被困在這裡這麼多年了，在最初來到這裡的時候的確是怨過恨過，但是現在已經完全不會了。」
「你跟你喜歡的人想要信息在這個高台裡面，你知道怎麼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