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眠微微頷首，應了一聲好，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她接著問，「我之前聽外面的那些人說，你師父常年不見外人的，也已經有很多年的時間沒有出現了。所以平時不管什麼事情都是你在處理。」
「外面的那些傳言是真的不假，不過……」蒼墨笑了一下，笑容透著幾分冷意，「不過那些傳我師父快要死了的人，還真的是該死。」
如果當年不是師父交代了一定要以鬼域為重，那麼說這些話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全都得死。
鳳眠微微頓了頓，倒是沒順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這肯定不是一個什麼好的話題。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接著開口問，「那因為這件事情就去打擾你師父，能見到嗎？」
蒼墨淡淡，「別人或許見不到，但是我一定是可以見得到的。」
看著鳳眠略微詫異的眼神，蒼墨微微一笑，接著說，「我是師父最疼愛的弟子。」
「……」
不知道為什麼，鳳眠的腦海中忽然之間浮現出那麼一句話。
被偏愛的永遠都在有恃無恐。
現在的蒼墨不就是這樣的嗎？
蒼墨看著鳳眠臉上的表情，擔心鳳眠會誤會一些什麼，便接著出了聲，「想在你治好了星月之後去，不是在威脅你一定要治好星月，主要是因為就算是我現在是師父最喜歡的小弟子，接了他的班，想要見他也必須提前和他說一聲，兩天之內，一定可以讓你見到我師父。」
鳳眠眉毛微微上揚，「我沒有懷疑，也不介意。」
蒼墨盯著鳳眠看了幾秒鐘的時間，確認鳳眠相信了他說的話之後，這才輕輕點點頭。
相信了就好。
他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賭注，但是有兩樣東西她是絕對不會拿去做賭注的。
一個是鬼域，這是養育了他多年的地方。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鬼域，也不會占到鬼域的對立面。
另外一個就是杜星月。
杜星月是他看作比自己性命還要更加重要的人。
鳳眠唇角微微翹起來，「事實上就算是你不告訴我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我也會救杜星月的。」
她答應下來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蒼墨頷首，「我也相信。」
……
如蒼墨所說，鳳眠需要的那些東西沒有半個時辰就直接送到了這裡，而此時，鳳眠點上的那一根蠟燭，也不過才燃燒了一半。
蒼墨不知道鳳眠這蠟燭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這蠟燭燃燒的速度明顯是和普通的蠟燭是不一樣的。
鳳眠將那些她需要的東西確認了一番，而後出聲說，「東西都沒問題，我要開始了。」
「嗯。」
蒼墨的語氣里透出緊張來。
鳳眠掃他一眼，「要是擔心的話可以不用在這裡等著，出去等三個時辰就可以了。」
蒼墨脫口而出，「這麼久？」
鳳眠輕笑了一聲，實在是沒忍住，她似笑非笑地看著蒼墨，嗓音淡淡的，「你要知道，杜星河修改杜星月的這些記憶，至少用了一個月到半年的時間，但是我修改回來，卻只需要三個時辰的時間就行了，這很久？」
蒼墨：「……」
那要是這麼比的話，其實也不久。
但是……
蒼墨看著杜星月恬靜的睡顏，怎麼也捨不得就這麼離開。
鳳眠想起什麼一樣收回自己的視線，「捨不得出去的話就留在這裡了，待會兒我要將杜星河的記憶修改回去，她的記憶裡面有什麼你是最清楚的，如果有什麼地方不對的話，我可以直接問你。」
蒼墨鬆了一口氣，「好。」
應了這麼一聲之後，蒼墨就安安靜靜地待在一邊看著鳳眠將那些他讓人找來的東西全部都用霓裳神火給煉化。
又看著鳳眠從她自己的空間戒指拿出很多的東西如法炮製。
他終於是沒有忍住：「你之前說可以將杜星河從星月的記憶裡面剔除出去，是真的還是假的？」
「……」
鳳眠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秒鐘，而後似笑非笑地道，「這當然是真的，你想要這麼做嗎？」
問完了，鳳眠繼續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把選擇權交到了蒼墨的手上。
蒼墨在鳳眠這話說完之後就陷入了沉思。
他眸色幽深，略顯粗重的喘息聲也道出了他心裡的不平靜。
原本他和杜星月之間是很好的，但是因為杜星河，讓他和杜星月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其實那些記憶在他自己的腦海里就可以了，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他一直守著她都行，但是人總是貪心的。
鳳眠在馬上就要處理完那些東西的時候聽到了蒼墨的聲音，蒼墨問，「能不能……讓星月全部忘記？」
鳳眠手上一頓，然而還沒等鳳眠說些什麼，蒼墨就好像是意識到了這句話的不對，他接著道，「算了，這話你就當我沒有說過。」
他看著杜星月，眼裡噙著溫柔，「讓星月的記憶恢復吧，恢復到原本的樣子，杜星河也要在。」
他終究不是杜星河那樣的人。
他的星月要完完整整原原本本的。
那些記憶，是屬於星月的。
他不能去剝奪。
他這麼多年來已經很自私了。
「好。」
鳳眠沒說什麼，反正這是杜星月和蒼墨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她只是一個能夠做到這件事情的人罷了。
「我開始了。」
接下來的三個時辰，蒼墨這個描述那些記憶的人看上去比鳳眠這個要去描繪那些記憶的人還要緊張。
鳳眠告訴蒼墨，其實想要修改那些記憶也不用特別困難，因為每個人的經歷不同，所以一些事情在記憶裡面留下的痕跡都是不一樣的。
有些記憶好像是輕輕划過，但是有些記憶留下來的卻又濃墨重彩。
蒼墨只需要將這些濃墨重彩的記憶片段告訴她就可以，只要有這些，杜星月自己就能夠想起來。
杜星河是真的走錯了一步棋。
人類的識海是最奇妙的地方，記憶更是。
她想要控制杜星月，讓杜星月恨蒼墨，完全沒有找到方法。
鳳眠收斂自己的情緒，按照蒼墨所描述出來的那些記憶在杜星月的識海中描繪出來。
……
三個時辰一到，鳳眠收回自己的手。
她一張臉還是沒有什麼情緒，只是額頭上有著些許的細汗。
不得不說，雖然杜星河用錯了方法，但…..杜星河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天才。
她朝著蒼墨看去，「當第十根蠟燭燃盡的時候，杜星月就會醒過來，記住了，這些蠟燭一定要是每時每刻都在燃燒的，不能有一秒鐘的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