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放心？為什麼？」
杜星月不解。
「我們來鬼域的第一天，你告訴了我們不少的消息，還給我們提供了一個住所。」鳳眠溫和道。
杜星月在鳳眠這樣溫和的態度中不由得放鬆下來，「可是你們最終也只是在那裡停留了一個晚上，之後再也沒有去住過。」
蒼墨心情不由得有些微妙。
鳳眠不了解杜星月不假，可是他了解杜星月。
他從杜星月這話裡面聽出了明晃晃的委屈。
要知道杜星月帶著鳳眠的隊伍去的地方，是當年他一點一點建起來送給她的禮物和驚喜，為了那裡的陣法，他可是許諾了師父很多他平時不想做的事情。
原本那個地方其實他是給自己和杜星月準備的，但是當時他也想著安撫討好一下杜星河，所以才建了兩個房子，他從未想過杜星月會帶著其他的人進入那裡。
杜星月每一次加固封印失去記憶，雖然性格上面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同，但是她依舊很喜歡那裡。
說實話，他在知道杜星月帶著鳳眠他們去那裡的時候是有些震驚的。
現在看到杜星月這樣子，就知道杜星月為什麼會有些委屈。
就在蒼墨思索著要不要說些什麼哄一下杜星月的時候，鳳眠的聲音輕輕落下，「其實我和我的隊友更喜歡你跟我們說的那個地方，但是後來我們在做什麼事情你應該是知道的，你那個地方很隱蔽，看上去是你的秘密基地。」
「我覺得那個地方，就讓它安靜地存在在那裡就好了。」
「我並不想有人發現那裡，並且破壞那裡的清淨。」
「你覺得呢？」
杜星月聽著鳳眠的話，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來。
對方的語氣雖然淡漠，但是她知道，對方絕對沒有說謊。
就像她剛才說的那樣，她這幾天雖然沒有出去，但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她甚至知道鳳眠第一時間就讓人在她的秘密基地和他們隊伍在紫菀嶺設下了傳送陣法。
所以她知道鳳眠說的都是真的，不是在哄騙自己。
她感到開心。
「我覺得這樣很好。」
杜星月笑起來。
鳳眠眉毛微微上揚，她從自己的空間戒指裡面拿出一支蠟燭來點上，她輕笑著問，「那麼現在可以讓我給你看看了嗎？」
她調侃，「我都已經在這裡了但是你還是不想讓我看的話，那才是真的在浪費時間。」
「好。」杜星月沒再抗拒，她眨眨眼，「我讓你給我看。」
她答應下來，然後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鳳眠點燃的那一支蠟燭上面，橘紅色的火苗在她的眼裡跳動。
「這是什麼？」
鳳眠回答道，「一個小玩意，喜歡嗎？」
「有點。」杜星月說完，覺得自己說話好像是有些冷淡的模樣，唇角抿了抿，然後補充，「喜歡。這個味道很香。」
「喜歡的話，等我給你看完了之後，可以送你一些。」
「好。」
「……」
蒼墨看著鳳眠三言兩語就這麼把杜星月給哄好了，看向鳳眠的眼神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古怪。
這女人哄人竟然這麼有一套？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杜星月竟然閉上了雙眼。
他眉心皺了皺，下意識地朝著杜星月伸出手去檢查杜星月的情況。
鳳眠見狀，也不阻攔，只是輕輕滅了那燃燒著的蠟燭。
蒼墨檢查之後發現杜星月只是睡著了，這才放下心來。
「星月的修為不低，你這蠟燭未免有些太好用了。」
「她必須要陷入深度的昏睡才能夠讓我繼續接下來的事情。」鳳眠掃了蒼墨一眼，「她的識海被你們如此對待，早就已經千瘡百孔，我這麼做，是為了保護她。」
「......」
說起這個來，蒼墨臉上的表情頓時就變得沉痛起來。
若是他真的捨得星月的話，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放星月離開才是最好的。
那樣星月雖然會恨他，會覺得他們是仇人。
但是......卻不會經歷後來的那些痛苦。
可是他自私，他無法放手。
蒼墨到了這個時候，心裡忽然開始更加慌亂起來，「你真的有把握治好星月嗎？」
鳳眠靜靜地看著蒼墨，嗓音淡淡的，「我沒有完全的把握，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會盡我自己的全力，況且……」
「況且什麼？」
鳳眠嗓音淡淡，「況且你現在應該也很清楚，她的情況已經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蒼墨沉默了。
半晌，他低聲道，「希望你能夠救她。」
這位站在鬼域食物鏈頂端，已經將鬼域掌握在自己手裡不知道多少年的執法長老，此時說話的嗓音都是染著一抹輕顫的。
鳳眠道，「放心。」
鳳眠說完，沒有任何猶豫地道，「我要開始了。」
蒼墨想要嗯一聲，但是看著鳳眠伸出手，感知著鳳眠的精神力進入到杜星月的精神識海當中，他卻覺得自己的咽喉在這一瞬間就好像是被什麼給掐住了一樣，別說是發出聲響，就連呼吸都好像是困難的，痛苦的。
他看著鳳眠微微閉上的雙眼，根本就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接下來的時間，或許是幾十分鐘，又或許是十分鐘，甚至是幾分鐘的時間，可是對蒼墨來說，卻好像比千年萬年的時間還要更急難熬。
「星月怎麼樣？」
見到鳳眠睜開雙眼，蒼墨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鳳眠看了蒼墨一眼，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蒼墨的話，而是將剛才收起來的蠟燭再次點上，這才壓低了聲音說，「跟我出來一下。」
「……」
鳳眠這樣的態度簡直就是能夠讓蒼墨感受到一股自己在被凌遲的痛苦。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心尖那痛苦的感覺壓下去，深深地看了杜星月一眼，這才跟著鳳眠走出去。
鳳眠等到蒼墨走過來之後才出聲，她直言不諱，「我有把握救她，但是有不小的風險。」
蒼墨眉毛瞬間就皺起來，「不能…..」
「蒼墨長老。」鳳眠打斷蒼墨，「任何方法都是有危險的，更何況她的記憶混亂了這麼長的時間，想要沒有一點風險就能夠讓她恢復記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蒼墨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