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眠從山洞裡面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白羽身邊的莫平。
莫平臉上的神色雖然平靜，但他眉宇間的那一點戾氣卻根本是藏不住的，若真的只是戾氣也就罷了，鳳眠自己也是一個殺伐果決的人，倒也不會真的因為這點戾氣就看不上莫平。
她在意的，是莫平眼裡那隱晦的殺意。
雖然並不明顯，但的的確確是衝著她來的，一個對自己有殺意的人，鳳眠自然不會有什麼好的臉色。
現在聽到樂薇這麼說，鳳眠朝著他們兩個看去一眼，旋即收回視線，淡淡出聲，「怎麼回事？」
鳳眠嗓音寡淡，但任誰都能夠聽出她嗓音里的不悅。
牧野心頭微微一緊，剛要開口說些什麼，那邊殷鋮直接就開口了。
剛才在莫平他們面前還一臉冷意看上去能殺七八個人的殷鋮，在鳳眠面前開口的瞬間就有些老實了。
他聲情並茂地和鳳眠描繪了一下剛才發生的時候，而後輕輕哼了一聲，語調里有著那麼幾分嘲諷在裡面，「大小姐，這個叫莫平的人這麼不相信你，你可真的要好好給他上一課，讓他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要讓他知道，他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別人也做不到！」
殷鋮直接就用了鳳眠的話在這裡嘲諷莫平。
莫平聽著殷鋮說這些，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他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朝著鳳眠看去，臉上情緒莫名，他嗓音淡淡的，「鳳眠隊長，我的確是不相信你，但是牧野這孩子也實在是被我們給慣壞了，這樣的事情也願意相信，還要騙他白羽師弟手上這四十萬積分。」
「作為師兄，我很生氣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並不想管他。」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是我的師弟，最主要的是……也的確是像牧野說的那樣，終究是白羽欠了他的，這四十萬積分，我給也就給了。」
最後，他口吻真摯，「希望鳳眠隊長能夠將牧野給治好。」
「……」
他說話的語氣倒是真誠了不少，但鳳眠並沒有錯過他說話的時候，眉眼間那一閃而過的殺意。
鳳眠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我知道了。」
眼前這個叫莫平的人到現在也是覺得她不能夠做到那些，其實也沒有什麼，就如她自己之前所言，不相信她卻還想要試試的人，在治療之前就立下生死誓約就是了，她對自己有信心。
生死誓約當中是有天地法則的力量在的，這樣的力量，除非像是盛臨淵那樣的人，不然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撼動。
鳳眠想著，眉心微微蹙了蹙。
她又想到盛臨淵了。
鳳眠收斂自己的心緒，她朝著牧野看去，「想好了的話，現在就開始立誓。」
牧野根本就沒有任何猶豫，將剛才和莫平說的那些話簡略了一下，直接就在鳳眠面前重複了一遍，當然這一次，是立下了生死誓約的，牧野話剛剛說完，一道光芒就從虛空中傳來，將牧野籠罩在其中。
鳳眠面無表情，漫不經心地重複了一遍牧野的話，下一秒，金色光芒降臨，將兩個人都籠罩進去，過了幾秒鐘的瞬間，金色的光芒分別沒入了鳳眠和牧野的身體之內。
牧野感知著自己身體裡面那一股和好像和鳳眠完全連結在一起的感覺，整個人臉上這才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只覺得無比輕鬆。
剛才莫平跟鳳眠隊長說的那番話，話說的好像很好聽，但是牧野話里話外都只能夠聽得出一個意思，那就是莫平還是覺得是他在聯合鳳眠隊長騙白羽手上那所謂來之不易的四十萬積分。
牧野聽著就想笑。
白羽有什麼能力？
白羽的那些積分，有多少是憑藉他自己的能力完成的？
不還是靠著宗門裡的那些人在為他鋪路為他做一些事情才得來的嗎？更何況，在他的丹田還沒有被損壞的時候，他什麼任務不都是會帶著白羽去的嗎？
要是這麼說的話，白羽身上的那四十萬積分，至少有十萬是跟著他混出來的。
牧野是真的不明白，白羽有什麼好委屈的？
他看著莫平，眼裡倒是有著幾分說不出的同情和憐憫。
他自己倒是因為丹田被毀了這件事情，還有在這段時間裡面的經歷，認清了白羽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才能夠及時抽身。
可是莫平很顯然現在還覺得白羽就是一個溫柔可愛的小師弟。
他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等到莫平知道他疼愛的小師弟的真面目的時候，莫平臉上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這麼想著，牧野眼裡的那點同情和憐憫又消失不見了。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那一點很精彩。
看著現在的莫平，牧野就好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只不過很顯然……莫平現在的症狀，比他當初要厲害多了。
「準備好了的話，你就跟我進來。」牧野正在想著這些的時候，聽到了鳳眠的聲音。
他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鳳眠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回到了山洞的入口處，正站在入口處看著他。
牧野心頭微微一跳，暗罵一聲自己怎麼這會兒走神了，他應了一聲，朝著鳳眠走去。
「等一等。」
就在這個時候，白羽的聲音忽然落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哭過的原因，白羽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些膽怯。
鳳眠眉心微微擰了擰，她看向臉色不太好看的白羽，「有事？」
現在積分也不是白羽出的，是白羽的師兄替白羽出了這四十萬的積分，鳳眠不知道白羽為什麼還能夠擺出這麼一副就好像是誰把他給欺負了的樣子？
看著白羽臉上的傷痕，鳳眠倒是有一瞬間的沉默。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聽到殷鋮剛才說的那些，鳳眠也知道柳卿動手絕對是被氣到了。
別說柳卿了，就算是她，如果剛才在的話，也想要給白羽還有莫平一些教訓的。
「我想問問……我們的四十萬積分，什麼時候給？」白羽眼眸眨了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