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殷鋮看著鳳眠，臉上有著些許不解，「什麼意思？硯舟哪裡不對了？」
一邊問，殷鋮也一邊想著剛才硯舟說話的神情語氣還有動作。
好像……好像也完全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柳卿卻是開口道，「大小姐說的應該是……硯舟在說到整個鬼域每天都會因為一些任務的原因都在死人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不對。」
殷鋮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洛長安眨眨眼，「哪裡不對？」
不等鳳眠說什麼，凌璟便開口，「鬼域每時每刻都在死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死亡才是鬼域的常態，別說是在鬼域裡面待了很久做了幾百個任務的人，就算是我們這些剛剛來到鬼域的人，也完全都不會去關心鬼域每天因為這些任務死多少人。」
「但是剛才硯舟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很沉痛，他在為這些死去的人沉痛，這還不夠反常嗎？」
鳳眠微微頷首，「就是凌璟說的這個意思，硯舟那沉痛的表情很不對勁。」
殷鋮在凌璟開口說話的時候臉上就露出了瞭然的表情。
洛長安聽到這裡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眨巴著眼看著柳卿和凌璟，「你們兩個怎麼知道這不對勁的？」
柳卿嗓音淡淡，「不要忘了，我是魔獸，對你們人類本來就沒有什麼同情心。」
凌璟微微一笑，倒是露出一個極為好看燦爛而又陽光的笑容，他輕笑著說，「我是從戰場上苟活下來的人，手上也不知道殺了多少的人，雖然我手中的長槍是為了守護而存在的，但是那只是在戰場上，在戰場之下，我也不會覺得這些人有什麼。」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柳卿和凌璟反倒是最快能夠察覺到硯舟說話的情緒不對的人。
聽了凌璟和柳卿的話，殷鋮臉上先是瞭然一瞬，下一秒，他視線則是落在了鳳眠的身上。
如果說凌璟和柳卿是因為從戰場上下來的人才能夠察覺到硯舟說話的神情和語氣不對，那大小姐呢……大小姐不會也……
殷鋮這麼想著呢，下一秒就對上了鳳眠那似笑非笑的眸光。
殷鋮臉上的表情頓了頓，而後下一秒，他衝著鳳眠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鳳眠收回視線，「正常鬼域的人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至少思考事情的角度不會是這樣，他們更應該想的是怎麼完成任務，怎麼更早地進入內區，而不是在想鬼域每天會因為這些任務死多少人。」
「……」
「……」
「……」
「的確是這樣，但是這個硯舟對我們好像並沒有惡意？」殷鋮道，「如果有惡意的話，他就不會對我們說那麼多話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那個硯舟話里話外都是在擔心他們的安全。
「你以為如果那個硯舟如果對我們有惡意的話，他還能夠活著站在那裡嗎？」慕容傾白瞥了殷鋮一眼。
他只要想想如果有人還敢當著他的面想要傷害裴浩，心中就有著難以抑制的戾氣。
只要硯舟敢對他們有任何惡意，不用別人，他手中的長劍到一定是第一個出鞘的。
殷鋮臉上的表情一變，旋即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那笑容看上去極為陰冷，透出一股森然殺氣，他輕笑著道，「那當然是不能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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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他們這幾個，也不是什麼善茬。
「……」
話說到這裡，鳳眠眉毛微微上揚，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過了幾秒鐘的時間，她接著出聲道，「不管如何，硯舟對我們都沒有任何惡意，就算是他有所隱瞞，倒也是沒有關係的。畢竟我們跟對方也才剛剛認識，互相之間都秘密都是很正常的，不用太糾結這些，但是也要留個心眼。」
洛長安福至心靈，「大小姐，這話我聽明白了，只要硯舟不對咱們有什麼惡意，咱們也不會對硯舟下手。」
鳳眠眉毛微微上揚，「是這個道理。」
洛長安猜對了鳳眠話裡面的意思，嘿嘿一笑。
殷鋮一巴掌拍在了洛長安的後腦勺上，「樂什麼呢你在，不就是第一次猜對了大小姐話裡面的意思，你怎麼就樂成了這樣？」
「你別管，你是不會懂的。」洛長安翻了個白眼。
殷鋮：「……」
完了，他現在覺得洛長安這孩子比之前還傻。
說話間，鳳眠他們周遭的環境總算是有了些許的變化，看上去沒有那麼荒涼了。
周遭的環境沒那麼荒涼之後，他們又往前行走了一段時間，總算是看到了昨天他們看到的那一座城。
而那一座高塔，就算是在很遠處的前方，也能夠看得清楚。
高塔拔地而起，直衝雲霄，至少有一半都是在雲霄之上的。
看著那高塔，鳳眠眸子微微眯了眯，過了兩秒鐘之後，她收回視線。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他們總算是來到了那座城。
進城之後，他們就朝著高塔所在的方向走去。
「快讓開！」
「又有人死了！」
「怎麼回事！」
「那個低級任務又被人給接了，現在屍體都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我剛剛和他們的靈船一起回來的，他們的靈船上全部都是鮮血！」
「……」
前方忽然傳來一陣躁動，鳳眠腳步微微一頓。
裴浩眨眨眼，「我們現在好像還沒有到達高塔的範圍之內吧？這個位置應該是我們昨天從鬼域城門進入之後，被雲長老帶到了一個閣樓裡面出來的地方。」
慕容傾白輕輕地嗯了一聲。
這個地方雖然距離高塔很近了，但是也有著一段路要走的。
他們現在還在這裡呢，怎麼就聽到這種聲音了？然而還不等他們想清楚是怎麼了，一艘靈船就直接從城門上方駛入！
鳳眠微微抬眸朝著上方看去，一雙眸子微微眯了眯。
這靈船上面布滿了鮮血，濃郁的血腥味幾乎充斥在所有人的鼻尖。
之前他們進入鬼域的時候，那小金人說進門只能夠從鬼域的正門進入，可是卻沒說……也能從這上面進入啊？
現在看來……這一條規矩也是可以變通的。
「快救命！有沒有煉藥師！有沒有煉藥師！！！」
靈船之上，撕心裂肺的吼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