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璟話音落下，所有人，包括鳳眠在內，臉上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但是鳳眠卻注意到，在凌璟說出傳承者這三個字的時候，正在和她對峙的女人眼裡竟然划過了一絲絲的慌亂！
這慌亂代表了什麼？
代表了凌璟說的話是對的！這個女人的確是凌璟口中說的傳承者！
「什麼是傳承者？」
「老大是傳承者？傳承者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啊，從字面意思上來看，應該是得了什麼前輩的傳承吧？」
「應該是。」
女人身邊的這些人聽到凌璟的話之後也不由得議論紛紛，從他們的話語間不難聽出來，女子對自己是傳承者這件事情，瞞得很緊，但是誰又能夠想得到，瞞得這麼緊的事情，會讓凌璟在這樣的情況下給戳穿？
鳳眠將女人眼裡的慌亂收入眼底，她唇角翹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嗓音淡淡的，「凌璟，什麼叫做傳承者？」
凌璟開口道，「所謂傳承者，自然是顧名思義，是接受了傳承的修煉者，只不過，這個女人和其他的傳承者是不一樣的，其他的人繼承別人留下來的傳承，最多就是繼承一些寶物，繼承那人的修為，然後儘自己所能幫助是那人完成那人未盡的心愿，但是——這個女人，不同。」
鳳眠發現，這凌璟每多說一個字，女人眼裡的慌亂就會多上那麼一分。
凌璟的聲音還在繼續，「至於不同在哪裡，就是這個女人這個傳承，其實是靈魂上的傳承，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夠明白，她在接受那傳承的時候，順便也將那人的靈魂給傳承了過來，她——」
「閉嘴！」
凌璟話說到這裡，那女人就已經穩不住了。
她呼吸的頻率比剛才快了幾分，更是直接吼出聲打斷了凌璟想要說的話，她死死地瞪著凌璟，一雙勾人的狐狸眼中滿滿的都是殺意，「我要你死！」
下一秒，一臉冷意的柳卿擋在了凌璟的面前，他對上這女子飽含殺意的眼眸，眼中未曾有一絲退意。
「不自量力！」女人冷笑一聲，剛要動手，在動手的那一瞬間卻發現，自己那杯鳳眠攥著的手腕，竟然完全掙脫不開！
她臉上划過一抹錯愕，難以置信地朝著鳳眠看去。
這個女人……竟然能夠困得住她？
不。
這不可能。
她剛才還明明被自己的靈力給限制著的，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擺脫自己靈力的桎梏和限制？
這根本不可能！
「不自量力的人是你。」鳳眠緊緊攥著女人的手腕，她嗓音寡淡，「你體內的靈力的確很強悍，而且明明沒有比我們高出去多少，卻能夠有這麼強的壓制力，應該就是因為你死傳承者的原因吧？」
「傳承了靈魂，但是不用凌璟說清楚，我也能夠猜得到你這樣其實是借用了那靈魂的力量。」鳳眠微微一笑，「你覺得這樣的你，能夠永遠都戰無不勝嗎？」
「痴人說夢。」
女人聽著鳳眠說的這些話，臉上有著些許的恍惚。
鳳眠卻在這個時候朝著凌璟看去，「把你的話說完。」
凌璟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接著開口說道，「將前輩的靈魂也一起傳承過來，其實無異於在自己的身體裡面埋了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將自己拖入深淵的陷阱，你的確是能夠借用那位前輩的靈魂力量，可是當你借用的力量越來越多，你這個人也會跟那位前輩越來越像，直到最後完全失去自我，成為別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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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樣的傳承者並不是都是這麼一個結果，只是……看你的情況，好像比別人要更嚴重一些？」
「你快要失去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了。」
凌璟一錘定音。
同時，鳳眠感覺到被自己攥在手掌的手腕傳來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輕顫。
鳳眠眉毛微微上揚。
凌璟又說對了。
「老大竟然不反駁？」
「難道這個人說的是真的嗎？」
「老大的身體裡面真的有另一個人的靈魂？還是一個很強大的靈魂？是一個前輩？」
「別亂說！這怎麼可能呢！」
女人手底下的那些人開始互相安慰。
怎麼可能呢？
是啊，怎麼可能呢？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當然不想相信這是真的。
可是如果這是假的，該如何解釋他們老大的靈力對他們這些修煉者就是有一股好似天生就存在的威壓，而這一股威壓，讓他們老大在以往的戰鬥中總是占據了先機。
那如果是假的……
為什麼老大現在聽了這些之後，卻又不反駁呢？
為什麼？
被鳳眠緊緊攥住手腕的女人倒是想要反駁，但是反駁的話到了嘴邊，她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個男人說的究竟是對還是錯。
她的確已經感覺自己快要失去自我了。
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女人心裡這麼安慰著。
但是凌璟卻沒有就這麼放過這女人，他像個受氣小媳婦一樣站在柳卿身後，好像怕極了女人手底下的那些人，只有躲在柳卿身後，他才敢大膽發言。
他笑著說，「原本這樣的靈魂傳承其實很容易就可以解決的，只要能夠克制住自己內心的欲望，在最初的時候不去動用這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等你的修為徹底超越了那位前輩之後，那位前輩的力量自然就會歸你所有，而且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可是你為什麼，為什麼非要選擇這一條路？」
女人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朝著凌璟看去，嘴唇都染上了幾分顫抖，「你說什麼？」
剛剛這個男人說什麼？
只要她能夠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在最開始的時候，其實她是不用被這一股力量給抹去自己的自我的嗎？
凌璟眉梢挑了挑，覺得刺激還不夠，繼續開口，「你這樣子，難道你是根本就不知道嗎？」
「……」
「……」
「……」
女人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很僵硬。
她當然不知道！
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去動用這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她從最開始的畏懼，到現在的自暴自棄不就是因為她自始至終什麼都阻止不了嗎？
可是現在有一個人告訴她，有一個人告訴她，最開始的時候，她就可以避免這樣的結局！
即便是心中想得坦然，可是當那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誰會想自己變得和另外一個人一樣？
誰會想？
「大小姐！門開了！」
就在這個時候，洛長安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