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浩嗯了聲，「然後呢？」
慕容傾白盯著裴浩看了幾秒鐘，確認裴浩沒有被影響到之後，這才接著出聲說，「我跟那個人的靈魂融合其實很順利，唯一不太順利的地方就是，那個人的靈魂力量很強大，所以在融合的過程中，我有些吃力，耗費的時間也比較長。」
這一點，裴浩也很清楚。
慕容傾白接著說，「在我徹底和那個人的靈魂融合之後，我發現那個人……把自己的記憶全部都打亂了。」
慕容傾白話說完，裴浩想到了一些什麼。
他想到慕容傾白剛剛清醒過來的時候，說自己的腦袋有些痛，還自己坐在一旁休息了很長的時間。
現在聽慕容傾白這麼說起來，想來當時他應該是在看那個人的記憶。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他應該是不想讓自己記憶裡面的事情暴露，所以將自己的記憶弄得亂七八糟，讓我不要窺見一些什麼秘密。」
慕容傾白道，「不過當時我沒有多想，直到回到逍遙盟，那些人要我接受靈魂洗禮，接受第一次靈魂洗禮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裴浩忍不住追問，「什麼不對勁？」
「第一遍靈魂記憶，帶走了我的一部分記憶。」
慕容傾白道。
裴浩愣住。
「靈魂洗禮帶走了你的一部分記憶……這你怎麼會知道的？」
記憶如果真的被人給帶走了的話，難道不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嗎？為什麼慕容傾白能夠知道？
「裴浩浩，這是我的秘密。」慕容傾白不知道該怎麼和裴浩解釋明明他的記憶已經被帶走了，他為什麼還能夠知道。
他總不能說，是小時候的他太過於珍惜和裴浩之間的友誼，所以專門將自己和裴浩的記憶做了標註，然後這個習慣不知道怎麼就保留了下來。
而靈魂洗禮第一遍之後，他就察覺到自己做了標註的記憶少了？
裴浩倒是沒執著這個，「那然後呢？你後面說的那個靈魂還沒有毀掉的記憶又是什麼？」
「第一遍靈魂洗禮之後，我察覺到我的記憶少了，我忽然之間就明白那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了。」
慕容傾白輕輕笑了聲，這笑聲短促，透著莫名的冷。
他接著說，「什麼找邪惡的東西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他們想要把我的記憶全部都清理了，然後要一個只有那個靈魂記憶的軀體，這樣，他們就沒有什麼損失。」
裴浩呼吸頓住。
慕容傾白拍拍裴浩的手，他接著說，「我若是沒察覺到也就算了，既然我已經察覺到了，又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如願？」
「他們這樣做，無非就是覺得我不可能將那個靈魂完全融合。」
「不過，這也是他們沒有想到的地方，也是我能夠活到現在的底牌。」
裴浩明白了一些什麼。
「因為你跟那個人的靈魂完全融合了，所以他的記憶就是你的記憶！你用那個靈魂的記憶，去抵擋了那十多次靈魂洗禮！」
裴浩狠狠拍了一下手。
他不是傻子，慕容傾白這麼一說他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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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傾白看著裴浩臉上的笑容，他輕輕點頭，「是這樣，每次靈魂洗禮結束之後，他們都會問我一句你是誰，十次，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慕容傾白。」
因為那群人找的是他身體裡面另一個，已經幾乎完全不存在了的人，所以那些人才會用這樣的手段想要喚醒他身體裡面的那個靈魂。
慕容傾白不是沒想過自己裝成那個靈魂的樣子，但是那樣風險太大了。
他畢竟和這個靈魂融合的時間是有限的，甚至連對方的記憶都沒有看完，如果直接冒充，很可能會露出破綻，要是被那些人發現他是冒充的，那麼肯定就知道那個人的靈魂已經完全不在了。
到了那個時候，他面臨的將會是滅頂之災。
「……」
裴浩壓根就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現在就算是知道了，心裡對慕容傾白除了心疼之外，還有深深的佩服。
換做是他，絕對不可能在那樣的情況在發覺到自己少了一段記憶，並且就從這少了的一段記憶裡面……得到那群人真正想要一些什麼。
「那個人絕大多數的記憶都已經沒了，但是還有一部分沒有被清理掉的，我需要了解這些人，所以一定要得到這些記憶，我的靈魂疼痛，是因為不斷地在接受著這些差點兒都一起消失的記憶。」
慕容傾白輕笑，「至於現在……那些記憶我已經快看得差不多了，等我徹底看完那些記憶之後……我的靈魂自然就好了。」
裴浩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他看著慕容傾白，語氣強硬地要求道，「不管你在那個人的記憶裡面看到了一些什麼，只要是和那些人有關係的，你都要告訴我！」
「那些人和我也有血海深仇！」
慕容傾白先是一怔，旋即有些無奈地點點頭，他輕笑著道，「好，不管我從那些人的記憶裡面看到了什麼，只要是有用的消息，我一定會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的，滿意了嗎？」
「一般吧。」
裴浩剛說完，就看慕容傾白有些痛苦地皺起眉毛。
「慕容傾白！」他攥住慕容傾白的手腕，「你怎麼樣？我有沒有……有沒有什麼能夠幫到你的？」
「有。」
「什麼？」
慕容傾白虛虛睜開眼，一雙氤氳著霧氣的眸子望進了裴浩眼裡，他說，「你之前不是最喜歡給我講一些別人不知道的隱秘的事情嗎？」
「嗯？」
「再給我講講一些你還沒來得及跟我講的，我發現你說這些的時候，我會覺得很開心，自然就沒有那麼疼了。」
裴浩：「好。」
裴浩應了一聲之後，就開始喋喋不休地在給慕容傾白講八卦，他情緒飽滿，語氣說不出的陽光朝氣，就算是在講八卦，那也講得繪聲繪色的。
慕容傾白聽著裴浩的聲音，眼皮漸漸沉重。
真好。
他現在還能夠在這裡聽裴浩浩說這些。
他以後一定會……一定會保護好裴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