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鳳眠聽到柯景芝隱忍的聲音，眉毛輕輕皺了皺，她手上動作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只淡淡地道：「這個過程是難免痛苦的，要忍下去。」
柯景芝沒有說話。
此時，她眉頭緊緊地皺著，臉色慘白，身上也是汗津津的，只是這麼看著，都能夠感受到柯景芝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鳳眠卻根本不會在這種時候手軟。
在這種時候手軟，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
就算是缺胳膊斷腿，在吃生肌丹的時候，人都會很痛苦，更不用說，柯景芝失去的是一顆心臟，修士沒了丹田會沒有修為，可是沒了心臟，卻是丟了性命。
雖說對於高傲的修士來說，丹田或許是比心臟更重要的存在，因為失去了丹田，就代表他們再也不能夠修煉，和死了也沒有什麼區別。
鳳眠卻從來都不會這樣想。
有句話說得很好，叫好死不如賴活著，只有活著，才會有新的希望。
鳳眠將柯景芝心口處那被暴力弄出來的經脈修補好的時候，柯景芝臉色已經慘白了，她渾身顫抖，身上的衣服也早就已經濕透，整個人就好像是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樣。
不難看出柯景芝在忍受著什麼樣的痛苦。
柯景芝的確是很痛苦，當時被那九尾狐一下將心臟掏出去的時候，她的確是感覺到了痛苦，但是那痛苦是很短暫的，只不過瞬息之間就消失了。
可是現在，劇烈的痛苦綿長，好像源源不斷，沒有盡頭一樣。
即便是已經疼到恨不得一頭撞死，柯景芝還是在忍耐著，承受著。
「把那九尾狐的心臟給我。」鳳眠抬抬手。
慕容傾白在屏風後面早就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了，聽到鳳眠的聲音，更是毫不猶豫地將那粉色晶體精準地扔到了鳳眠的手上，還順帶問了一句：「鳳大小姐，我姑姑的情況怎麼樣？」
「目前還算穩定。」
「那姑姑能夠好起來嗎？」慕容傾白又追問了一句，
這一次，鳳眠沒有再回答慕容傾白。
慕容傾白雖然心裡著急，卻也沒有在這個時候不識趣地一個勁追問，將自己著急的心思按捺住，耐心等待著。
她攥著手裡的那一顆心臟，仔細想著，過了一會兒，她抬眸看向面色略顯緩和的柯景芝：「柯長老，將這顆屬於那隻九尾狐的七竅玲瓏心換到你的身上，我有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方案，我說說，你自己選一個？」
柯景芝睜開雙眼，她眼前一陣發黑，用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看清鳳眠，她咽了咽喉嚨，嗓音有些沙啞：「大小姐儘管說。」
「第一，直接將這顆心臟換給你，但是你也要知道，七竅玲瓏心是屬於九尾狐的，想要讓他的心臟和你的身體融合，你的身體要不斷地承受來自於九尾狐血脈的沖刷，最後能否讓這七竅玲瓏心和你徹底融合，全看在你能不能夠承受那種非人的痛苦。」
「第二，是一種更為保守的方式，我用霓裳神火將這心臟之內的九尾狐之力完全煉化，完全清除，讓這顆心臟能夠更好的跟你融合，這種方法比起第一種來，你所承受的痛苦會少一些。」
鳳眠說著，話語輕輕一頓：「不過，第一種方法，若是你能夠堅持下來，你應該會擁有九尾狐的血脈之力，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面，你都可以算作是狐族和人族的後代。當然，這顆心是屬於那隻九尾狐的，其中也不免會有一些邪惡力量，我會用霓裳神火將這部分力量給你淨化掉，讓你不被九尾狐殘留的力量給影響。」
「這兩種辦法，各有利弊，不過從長遠的方向來看，我更推薦你選擇第一種，但具體要選哪一種，還是要看你自己。」
「……」
「……」
鳳眠話音落下，整個空間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和寂靜當中。
站在外面的人是被鳳眠說出來的話給嚇到了。
讓人類擁有九尾狐的血脈……
這這這……這要是傳出去了，恐怕大部分的人都會覺得大小姐這是在做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吧？
而且而且而且！
最主要的是，大小姐難道不覺得這麼做……有些恐怖嗎？
盛臨淵臉上倒是沒什麼情緒，聽到鳳眠這話，只是略顯詫異地挑了一下眉毛。
他一直都知道他家阿眠不是那些迂腐的煉藥師，但是也絕對沒有想到，他家阿眠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還好赫連不在這裡，如果赫連在這裡的話，恐怕跟他家阿眠會有更多的話要說。
鳳眠很清楚自己說出的這話，很多人都難以接受，甚至是無法理解，不過她現在不會在意這些。
前世的時候，她就研究過天醫傳承關於這部分的記載，只要把握得當，的確是可以做到的，不過，那個時候她是鳳家家主，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做的，所以她只能夠將自己所看到的這些全部都封存在了自己的記憶深處。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可以隨便做些什麼。
她不再是什麼所謂的鳳家家主，必須為了家族捨棄自己的一切。
現在……
鳳眠只是鳳眠。
再怎麼陰損的手段，只要用的方式對了，那就是好的方式。
更何況，她還是將選擇權交到了柯景芝自己的手上不是嗎？
最後她要怎麼做，是源於柯景芝做什麼樣的選擇。
「大小姐。」一片詭異的沉默和寂靜之中，柯景芝的聲音輕輕落下，她詢問，「我想問問你，你說的從長遠來看，建議我選第一種是什麼意思？」
鳳眠解釋道：「擁有九尾狐的血脈，也可以擁有九尾狐的一些能力，這是一顆七竅玲瓏心，祛除掉那隻九尾狐的邪惡雜念之後，這會是最乾淨的一顆心，有了這顆心，你在修煉的道路上，會遠比現在要走得遠。」
鳳眠這話淡淡落下。
這話雖然有些扎心，卻是事實。
人類修士在天賦上，是比不過這些有血統的妖族的。
若是柯景芝選了第一種，的確是比她作為人類修士要能夠修煉得快，所能夠到達的高度，也比現在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