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臨淵的聲音就這樣落在風裡,一下又一下地迴蕩在鳳眠的耳畔。
盛臨淵離開後,鳳眠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坐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
她眉頭輕輕地皺起來,上一次和盛臨淵分別的時候,她就知道盛臨淵是一個能夠調動起她情緒的人。
她從來都沒有遇上過像盛臨淵這樣的人,她不太想和盛臨淵接觸,可是卻又無法避免和盛臨淵接觸。如果她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她不會讓盛臨淵就這樣放肆而又輕易地出現在她的面前,偏偏她並沒有這樣的能力。
她能夠做的,就是讓盛臨淵對自己的影響小一些。
可是從盛臨淵離開到現在,其實已經過去很久了,她還是在想盛臨淵剛才離開的時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很盡力地去控制了。
但是好像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用處,盛臨淵對她的影響依舊很大。
鳳眠睫毛輕顫,眼瞼輕輕垂下,遮擋住了自己眼裡所有的思緒,她坐在陣法中央,陣法上散發著火紅色光芒的靈力映照在她的身上,明明滅滅,像是在進行著某種儀式。
…
這天盛臨淵離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鳳眠問過聽夏,問他盛臨淵是不是已經走了,聽夏的回答永遠都是一句除非尊上主動告知,屬下是不可能知道尊上的行蹤的。
知道從聽夏這裡問不出什麼時候,鳳眠就再也沒有問過,之後的幾天,鳳眠雖然還是會偶爾想起盛臨淵,但那也是在極少數的時間裡面,因為她幾乎所有的時間全部都交給了後山的封印陣法。
她已經決定了的事情,是一定要做好的。
將所有的時間都交給後山的陣法之後,她能夠想到盛臨淵的時間就更少了。
不過鳳眠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盛臨淵並沒有離開。
她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但她就是如此相信。
「大小姐。」鳳眠在打坐冥想的時候,殷鋮找了過來。
鳳眠張開眸子朝著殷鋮看去,嗓音冷冷清清的,語調說不出的寡淡,她問,「什麼事?」
殷鋮對上鳳眠眸子,心裡莫名怵了一下,自從大小姐那個叫盛臨淵的朋友離開之後,總感覺大小姐好像脾氣變得有點差的樣子啊?現在大小姐之後這一眼看過來,他都有點害怕。
心裡這麼想著,殷鋮卻是開口:「大小姐,跟你想的一樣,邪鳳宮的人在等了三天之後果然沒有耐心繼續再等下去了,他們又找了上來,而且這一次,他們是帶著一個丹霞宗駐守在這裡的長老過來的。」
頓了頓,殷鋮補充:「來傳話的人說,邪鳳宮這三天的時間就沒有安生過,每天都有不同的煉藥師進出,看樣子白煙被折騰得不輕。」
鳳眠眸子微微一眯。
「大小姐,傳話的人這次說,白煙說了,這一次他們不求能夠見到我父親,只求能夠抑制他們體內火種燃燒的辦法。」殷鋮接著說,「並且他們這次說話的態度,比上次好了很多,還不等我們說什麼,就又自己主動送了很多補償過來,說交給上次被她打傷的那幾位弟子。」
殷鋮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根本就是藏不住的。
他就是聽手下的人這麼通報都爽到了,看樣子邪鳳宮的人上次過來的時候有多麼囂張,這次就得有多麼卑微。
鳳眠眉毛輕輕地挑了一下,「殷叔叔還要多長的時間才能夠出關?」
「我昨天去看了一下,父親突破得很順利,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發生的話,三日之內,修為上定有突破。」殷鋮道。
他父親的修為比他高深太多,按照道理來說的話他是感應不到父親的晉升情況的,不過……
他有他母親幫忙探查,母親在這段時間之內和西藤的融合也不錯,母親能夠探查到父親的情況,母親甚至好像也知道他想要知道什麼樣的消息,探查到了之後,就會告訴他。
鳳眠微微頷首:「那走吧,就先穩住他們三天的時間。」
等三天過後,殷叔叔出關,蟠龍鎮之內的格局,就又會變得不一樣了。
殷鋮臉上綻放出笑容:「那就走!」
鳳眠起身,在離開之前,她轉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地面上的陣法。
在這三天的時間之內,她已經想好用什麼樣的方式用她的精神力去替換掉她母親的靈力了,只要撐過接下來的三天,等到殷叔叔醒來,她就可以付諸行動。
鳳眠和殷鋮依舊是通過法陣去的山下,鳳眠和殷鋮剛從山下的陣法出來,立馬就有奪魄殿的弟子迎上前來:「殷少主,大小姐,剛才白煙長老又讓人過來傳話,說只要殿主今天能夠給他們緩解體內火種燃燒的方法,她願意給出更多的好處。」
「……」
殷鋮眉毛挑了挑。
白煙長老這是被她體內的火種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竟然連這麼短的時間都等不了了?
殷鋮下意識地朝著鳳眠看去,看到鳳眠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殷鋮頓了一下。
哦。
他又忘了。
自從大小姐那個叫盛臨淵的朋友離開之後,大小姐臉上那種戲謔的笑都少了不少,就是不愛笑了,這三天的時間,他前兩天的時候還在想大小姐為什麼會這個樣子,第三天的時候才明白過來,這兩個人應該是吵架了嘛。
不然的話為什麼一個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另一個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
就是不知道大小姐和盛臨淵為什麼吵架,那天晚上不還是好好的嗎?
怎麼說吵架就吵架的呀。
唉。
盛臨淵看上去脾氣好像還不錯的樣子,為什麼感覺這吵起架來,也實在是不遑多讓啊,都三天了連個面都沒露呢。
「殷少主。」
殷鋮正想著事情,冷不丁地聽見有人這麼叫自己,他渾身一震,然後就對上了鳳眠那清凌凌的眸子。
「大小姐。」
鳳眠瞥他一眼:「你不給我帶路,是想讓我一家一家地找過去嗎?」
殷鋮:「……」
殷鋮臉上露出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哪能啊,大小姐,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