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眠回到馬車之後,倒是沒有再像之前一樣繼續修煉,她睡了一個晚上。
翌日一早,鳳眠是整個營地裡面起來最早的人,她剛下馬車沒多久,殷鋮也就跟著從馬車上下來了。
「大小姐?」殷鋮在見到鳳眠的時候,眉梢輕輕地挑了挑,一雙上挑的桃花眼裡有這些許的詫異,「今兒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
一晚上的時間過去,殷鋮好像完全沒有昨天晚上的那些情緒了,他再次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我有事情想要問你。」鳳眠直言不諱,開門見山,沒有一個字的廢話。
殷鋮聽到鳳眠這麼說,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一秒鐘後,他臉上的表情恢復正常,而後伸手指著自己,「問我?」
「嗯。」鳳眠頷首,給出了肯定的回答,而後淡淡道,「你跟我來。」
殷鋮在原地站了幾秒鐘,而後邁開腳步跟上了鳳眠的步伐。
殷鋮看著鳳眠的背影,眉毛輕輕地擰在一起,一張好看的臉上有著幾分說不出的疑惑。
大小姐這是想讓他幹什麼呀?
眼瞧著鳳眠已經走出了一段很長的距離之後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殷鋮終於是忍不住出聲:「大小姐,你單獨叫我出來是想要問我什麼?」
鳳眠腳步頓下,她看著殷鋮,沒有出聲。
「……」
殷鋮被鳳眠看得只覺得身上有些毛毛的,他露出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大小姐,您到底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吩咐小的?您儘管吩咐,只要是小的能夠做到的,小的一定去做,做不到的,小的讓別人去做。」
鳳眠緩聲問:「我想問問你母親的事情。」
殷鋮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他看著鳳眠,唇角輕輕地抿了抿。
「我本來昨天晚上就想要問你的。」鳳眠看著殷鋮的樣子,停頓了一下,過了兩秒鐘的時間,她接著說,「但是我走到你馬車邊上就聽到了一些聲音,我想昨天晚上你並不想讓別人來問你,所以就想著今天早上來問你,沒想到……」
沒想到殷鋮竟然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調節情緒的,早知道的話,她昨天晚上就問了,拖到現在,簡直就是再一次揭開殷鋮身上的傷疤。
殷鋮臉上的表情算是沒有辦法保持一個很好的狀態了,他沉默片刻:「你想知道什麼?」
鳳眠問:「你昨天晚上說,在你母親在懸崖下面的這幾年的時間裡面,每到這植物的活躍期,你們奪魄殿都會讓人來守著,不讓下面的植物害人,是不是?」
殷鋮愣了一秒鐘,倒是沒想到鳳眠會問這個,不過反應過來之後,他還是輕輕地點點頭,「是的。但是那植物的活躍期每一年的時間都是有偏差的,奪魄殿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派人來巡查,發現異樣之後就會派人封鎖這邊。」
「今年我從奪魄殿離開的時候,這些植物的活躍期還沒有到,而在我們趕過來的路上,我也同樣沒有收到植物活躍期臨近的消息,所以才……」
「這些不重要。」鳳眠打斷了殷鋮的這些解釋,「我問你這個問題,並不是想要責怪你這件事情,只是我想問問,在這麼些年的時間裡面,你們有沒有想過,你母親可能是還活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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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眠的聲音輕輕地落下,殷鋮整個人都已經呆住了。
耳畔迴蕩著的是鳳眠的聲音。
過了半晌,殷鋮這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喉嚨上下滾動,乾澀地問道:「什、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母親可能是還活著的?」
鳳眠盯著殷鋮看了一會兒,她沒回答殷鋮的問題,倒是接著問了下一個問題:「我問你,這麼多年的時間,奪魄殿對這些植物的了解有多少?」
殷鋮眉毛輕輕地擰了擰,下意識地回答鳳眠的問題,「最開始的幾年,我母親還有意識的時候,她好像是能夠和那植物連結一下,很多的信息都是那個時候我母親跟我們的。」
「這植物畏懼陽光,畏懼火光,喜歡陰冷潮濕的環境,就連每年都有一段活躍期,也是我母親留下來的消息。」
「自從我母親的意識消失之後,多年來奪魄殿一直都在尋找有關於這種植物的信息,但是都是一無所獲。」
殷鋮很是認真地回答了鳳眠的問題。
回答完之後,他迫不及待地問:「大小姐,你這麼問我,是因為你知道一些什麼嗎?」
不等鳳眠回答,他又迫不及待地追問,「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大小姐,我的母親還是有救的是不是?」
他不斷地追問,雙眸死死地盯著鳳眠,那急切的語氣,就好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你冷靜一下,等你冷靜下來之後,我會慢慢跟你說。」鳳眠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看著殷鋮這癲狂的樣子,漫不經心地出聲說道。
「……」
冷靜?
他現在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
殷鋮快要抓狂了。
可看著鳳眠的樣子,他的情緒要是還這麼激動,鳳眠肯定也是不會說的。
殷鋮緩了好幾十分鐘的時間,這才冷靜下來。
「我之所以會這麼問你,是因為我曾經看過有關於這種植物的信息。」在殷鋮的情緒冷靜下來之後,鳳眠沒有等殷鋮問,便主動開口說道。
殷鋮眸子一亮。
鳳眠看著殷鋮那一臉期待的模樣,將她所知道的信息和殷鋮說了一遍。
殷鋮在聽到鳳眠說那植物的習性和特性之後,臉上再一次充滿了痛苦和自責。
果然是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他的話,母親就不會……就不會留在懸崖下面。
都是他的錯。
而就在這個時候,鳳眠的聲音再一次輕輕地落下,只聽鳳眠出聲說:「但是這些植物的本性其實是嗜血的,在我所看到的古籍上面,這種植物,其實是可以被人工培育馴養的,這些植物每隔幾天的時間就需要新鮮的血液,但是從你的描述裡面,你母親在和那植物融合之後,就沒有觸碰過血液,甚至在之後的時間裡面,你們奪魄殿也一直在限制著這一點。」
殷鋮點頭,「是。我母親不想傷害別人,所以我父親才會這麼做,不想違背她的心意。」
殷鋮想起什麼來,他接著問:「大小姐,既然我母親接觸的這植物沒有需要血液,是不是這些植物不是您說的這種西藤?」
殷鋮的語氣裡面帶著一絲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