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就是這一次女子失蹤案的主要犯人了吧。」
「你這麼說也對。」
院長倒是出乎意料的隨和,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非常溫和的氣質,如果不是因為處在天牢之中,定會讓人覺得是一個教書育人的儒家先生。
可正是這麼一個氣質溫和的中年人,干出了無法原諒的事。
「能否問問院長,您這麼做的原因呢?」
聽到這話,院長反而有些不耐煩了,他緩緩的坐回了自己的床邊,失去了之前的禮數。
「我做的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問我到底為什麼這麼做,一個人做出一件無法原諒的事情,難道你們聽一聽原因,就會放過他們嗎?不會,你們只會聽完了原因,然後站在道德的角度,甚至是個人的角度,去評判,去指責,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僅此而已。」
唐芷煙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隨後,那一雙溫柔而有力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院長的額頭。
這位院長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的那樣子,但或許是因為生活困苦,整個人看上去老了許多,額頭上滿是皺紋。
「從你面相上來看,你應該是有兩個孩子的,雖說不太飽滿,可再怎麼說,也應該是有一個相守一生的妻子,就算多病多災,你也會和她白頭到老。可如今,你卻開著一家悲田院,身邊無一親人,我不信,這方面我還會看錯。」
或許是提到了他的妻子,眼前的這位中年人突然哭了起來。
「人生美滿?呵呵,如果不是經歷的大災大難,誰又會孤生一人呢?我不過是想報團取暖而已,又有什麼錯?我只是想讓別人,多過幾天好日子……」
說完,這位院長就猛地趴在了欄杆上,嚇得小譚發出一聲尖叫。
尚未走遠的侍衛聽見了這裡發來的悽厲的叫聲,立刻就想要過來,然而才走沒幾步,就聽見唐芷煙在那裡叫住了他們。
「不用過來!」
要知道他們和這個院長周旋了這麼多天,都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
也不知道這個院長到底是何等心理素質,已經被關押在天牢整整七八天了,吃不飽穿不暖,環境又如此的幽暗恐怖,可每次見到這個院長,依舊還是乾乾淨淨的。
問也問不出來,甚至連情緒波動都沒有。
和他相處了這麼多天,侍衛還是第一次見,這個院長如此的情緒激動。
一旁的小譚也沖了過來,擋在唐芷煙的身前,把她護在了自己的臂彎後面。
想到以前日子如此難過,可這個小小的侍女也是這般堅定不移地擋在自己面前。
唐芷煙也忍不住的揉了揉她的頭髮。
「好了好了,不是什麼大事,院長願意說就讓院長好好說,我確實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委。」
或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那個院長坐回了自己的床上,掩著臉,不肯抬頭,也不再願意說話。
「你既然不願意再開口,那我就繼續說了,你的妻子,得了很罕見的病,很早就離開了人世,你的孩子也跟著一起去了,你如今這麼做,無非是想……。」
或許是聽到了這句話,那個院長就好像是再一次受到了刺激,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狠狠的撲在了那個欄杆上。
「你別說了,你是個聰明人,幫我一把,告訴那個刑部尚書,他想知道的,都在我的悲田院裡,多挖一點,帶上仵作,他就知道了。」
「你覺得我會幫你?」
「自然。」
此話一出,那個院長就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終於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繼續喃喃自語。
「你們以為我就願意做那種事情嗎?可如果不這麼做,又有誰能解決得了這個問題?」
此刻的院長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坐在原地喃喃自語,說話的聲音小的唐芷煙幾乎都要聽不見。
看來一切的答案還是得在悲田院之中。
看來只能明天再來一次了,但是今天也已經得到了唐芷煙想要的答案。
一切的真理,還得是在悲田院的地下。
「帶句話我還是可以的,但是後面,我可就不一定能幫你了。」
說完這話之後,唐芷煙也不想繼續再待在這裡了,雖然這個地方對唐芷煙而言少了一層恐怖的濾鏡。
可這裡面的氣味實在是太過於骯髒,待久了還是讓人覺得胃裡不舒服。
「咱們不再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