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煙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尷尬,實在不想面對王玉婷,急忙兩口把飯刨完,就藉口要上樓。
王玉婷這時卻出聲叫住她:「王妃,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為什麼您要一直躲著我?」
這個問題果然來了,唐芷煙深吸一口氣。
她深深望著王玉婷,「有些事情還是回房間裡說吧。」
畢竟是個女子,給對方留點面子。
王玉婷聞言抿著嘴,一言不發的上樓。
房間內很安靜。
唐芷煙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王玉婷,對方柔弱無辜,又想靠了過來。
她忙把人推開,頭疼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別人和我太親近。」
艾瑪,這話說的太冷酷了,不會給王玉婷的心靈造成某種創傷吧!
王玉婷眼裡寫滿失落:「我知道你是嫌棄我髒,嫌棄我被男人糟蹋過,既然如此,我以後離你遠些就是了。」
眼看著對方眼眶紅紅,泫然欲泣的樣子,唐芷煙無奈,只得安慰陳年小綠茶。
「你錯了,我並沒有嫌棄你髒,我也不覺得遇到了那樣的事情,就算得上是人生的污點。」
「但你對我幾番撩撥,到底懷的是什麼心思,你自己心裡一清二楚。」
「如果你只是為了好好的生存下去…」
唐芷煙頓了頓,望著她直直笑道:「你就算不這樣,我也會好好的待你。」
「我說了,我既然敢把你接回來,就一定敢保你周全。」
王玉婷眼眶裡有細碎的光在漾開,瀰漫著驚喜。
「您是說——」
「可,可萬一我父親派人來找我——」
「他們既然不珍惜曾經的你,那你為何還要想著回去?」
「與他們割斷關係,自己重新好好生活,這不也是變相的逃離了泥潭。」
儘管逃離這個泥潭的代價很大。
幾乎押上了在這個時代女子所能押上的一切。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
要做的是在有限的時間內填補上最大的窟窿。
而不是放任那個漏洞被不斷的攻擊。
到最後,越擴越大,成為了一個陳年爛瘡。
在她看來,王玉婷有學識有樣貌,幹什麼不好。
為何非要在那棵樹上吊死?
王玉婷咬著下嘴唇,有些不甘心:「我知道現在最好的措施就是從此隱姓埋名,過我自己安穩的生活。」
「可是…我不甘心,害了我的人逍遙自在,從此以後,還能頂著我的身份,與定國公府永結同心。」
「我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無妄之災。」
她這番話說的固然有道理,唐芷煙卻搖了搖頭。
她直白的點出方才二人那些曖昧的情緒,將王玉婷心裡的那點苗頭直接扼殺在了搖籃里。
王玉婷臉色一白,恍若無助的望著她。
「我知道你害怕,我知道你想要尋求幫助。」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用這樣的手段。」
唐芷煙語氣沉沉,望著她:「就算你我同為女子,也不能用這樣的手段。」
連女人都要下手,都要利用。
日後若是有機會,有更高的跳板。
對方豈不是也會毫不猶豫的乘風而去。
她不希望王玉婷為了報仇,淪為一個不擇手段的機器。
王玉婷顫著聲音道:「我只是想尋求一個庇佑,我害怕你會丟下我——」
「我不會丟下你。」唐芷煙搖搖頭,「那你不應該對小譚那樣。」
「我們四個人之間的相處非常真誠,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他們是我最親的親人。」
「你也知道我與你敞開心扉過,告訴你,我家庭的不幸。」
「於我而言,在這世間最重要的就是他們三個。」
「你卻要用話語擠兌小譚,若不是小譚脾氣好,加上她心眼子大,沒把這件事情放心裡。」
「我…」王玉婷咬著嘴唇,聽完唐芷煙的一番話,她終於不是那種柔柔弱弱的樣子。
她聰明,機靈,鎮定自若。
今日擺出的柔弱樣子,也是在經過昨晚一夜深思熟慮之後,才下定決心。
她如今了無倚仗,孤女一個。
唯獨有的,只有一張還算可以的皮囊。
所以她對唐芷煙做出那些曖昧的舉動,固然有著對救下自己的人的好感,更多的只是為了在唐芷煙的庇佑之下好好活著,以期復仇。
唐芷煙能夠理解她的心態,但不能夠接受對方拿自己做復仇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