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到時候我會向京兆府尹那邊吩咐,讓他們去找人。」
唐雅芝柔若無骨般,躺進魏宴懷裡,擦了一把眼角清淚,低聲道:「王爺,我好怕,雖然姐姐對我不好,我也有些嫉妒她所得到的一切,可是我真的很擔心姐姐會出事。」
「姐姐這些年雖然一直被寄養在鄉下,可是被父母疼愛,我卻一直被父母所不喜,在家裡受多多劫難,可到底她是我的親姐姐,我總歸是想她好,念她好的。」
往日魏宴聽到唐雅芝這番剖白,一定會心疼得不能自己,將人摟在懷裡親身安慰。
可今日聽著唐雅芝說的這些話。
他的心中除了有波瀾之外。
忽然想起了唐芷煙昨日與他的質問。
對方神情,那般委屈,那般認真,那般執拗。
難道說出來的話竟然是騙他的?
想到這兒,他忽然皺了皺眉,低聲道:「你說父母對你不好,可是我上次過去唐府,我看岳父岳母對你很是疼愛。」
上一次他看到的反而是唐家父母要打唐芷煙的畫面。
雖然父母教訓孩子理所應當,可不知為何他覺得有些怪異。
對一個疼愛的孩子,張口閉口就是呵斥。
這固然是另一種嚴厲。
可未免也太過嚴厲。
唐雅芝聞言,身子微微一僵,她抬起頭,露出一雙楚楚動人的大眼睛。
「王爺,難道您不相信我嗎?」
「我爹娘對姐姐一向疼愛, 對我,只不過泛泛而已。」
「 他們雖然對姐姐語詞嚴厲,可以,正是因為姐姐是他們最疼愛的小孩,所以才無所顧忌,我在那個家就像一個寄居者罷了,對我客氣使然,卻無甚關心。」
唐雅芝話都說到這兒了,魏宴若還鐵石心腸,那就真的是塊石頭。
「沒事,我會好好愛你。」
「你沒有的,我都會補給你。」
他心頭有著淡淡的愧疚。
為了一個謊話連篇的女人,竟然懷疑自己喜歡的人,實在太不應該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唐芷煙給他下了什麼迷魂湯,否則自己怎麼會這樣。
要知道以往,看著唐雅芝楚楚動人的樣子,他可是最心疼。
魏宴握緊拳頭。
覺得他和唐芷煙之間的羈絆還是必須要趁早解開才好。
否則,到時候,影響了他和唐雅芝的關係。
唐雅芝的人生已經過得很苦,他不能讓她再受傷。
兩人一陣溫存,得到了魏宴肯定的回答之後,唐雅芝才放下心來。
眼見著唐雅芝掩上了書房木門,魏宴這才垂眸,收斂心思,重新投入到了政事之中。
這時阿福匆匆推門而入,急聲道,「王爺有急事!」
魏宴神情自若,以硃砂筆點在奏摺上,頭也不抬,「連規矩都忘了?遇事毛毛躁躁的,以後護城軍如何能夠交給你。」
不等魏宴皺眉,還要講話。
阿福直接將自己手裡的卷中塞到了魏宴手上。
魏宴展開卷宗一看。
那捲宗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如飛蚊。
他皺眉,耐著性子一行一行看下去。
待看完之後,將卷宗狠狠一拍,桌上奏摺分沓而落,灑在一旁,魏宴看也不看。
他面容陰沉如水:「又有一名年輕女子失蹤了?」
阿福忙點頭道:「這個月已經失蹤了第七個!」
「再這樣下去,城裡的女子都不敢出門了,如今那些少女人心惶惶,嚇得一個個緊閉在家,不敢出門,卻也有人被賊人強入家中擄走。」
魏宴揉著眉心,怒聲:「刑部是在幹嘛,吃乾飯的嗎!」
「怎麼到現在還沒查出個頭緒來!」
「好好的女子,走在路上就能失蹤,一樁又一樁,尸位素餐!」
「真是應該把梁步庭那個老頭子給擼下去!換上新人來,若是不行,何必占在位置上!」
魏宴目光沉沉,眼裡閃過陰鷙。
「不行,明日早朝時,我須得與聖上好好提提這件事情,七個妙齡女子失蹤,而且作案手法都一樣,這已經算得上是一樁驚天大案。」
他執起硃砂筆,筆若游蛇,很快寫好了奏摺。
………
翌日。
朝廷之上,一片肅穆。
聽完魏宴的匯報,小皇帝原本微合著的眼睛,緩緩張開,聲音雖輕,卻清楚地傳入殿上的每個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