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將桌上杯具掃下,聽著杯具摔碎脆響,魏宴面色稍霽。
管家嚇得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求饒。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小的也不知為何是普洱茶呀!」
「王爺饒命!」
魏宴深吸口氣,驚覺自己變得過於暴躁易怒。
而這一切改變,都是那個會使歪門邪道的女人帶來的。
他微微眯眼,眼底充滿了危險的光。
這女人必須要解決,否則家宅不寧。
連他自己也受了如此大的影響。
若是以後再傷害到唐雅芝,又該如何?
只怕他會急得發狂。
「起來吧。」
魏宴聲音淡淡,落在管家耳里,卻如獲天籟。
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王爺,我這就給您換茶——」
全然沒有喝茶意願的魏宴擺了擺手,眼底透出晦暗不明的陰狠光芒,道:「我需要你去幫我辦件事,幫我盯著那個女人,記一下她的一言一行,若是有任何舉動都要及時向我匯報,明白嗎。」
管家愣了一愣。
以他那小腦瓜子,實在想不明白,為何王爺突然對王妃如此上心。
可主子的命令不能違背,於是管家立馬狗腿道:「好嘞王爺,小的一定時時刻刻看著王妃,不讓王妃跨出王府半步。」
「讓她出去。」魏宴冷聲道,「我倒要看看,她還能玩出點什麼把戲來。」
她這王妃雖然不被重視,但好歹也是正妻規格,加上最近魏宴與她感同身受, 提高了一下她的待遇。
因此一日三餐不算豪華,倒也並不寒酸。
只是唐芷煙吃著,實在覺得索然無味。
也不是不好吃吧,就是太清淡了些,或者烹調方法不太對。
比如面前這道水晶蹄膀,居然沒有用油炸,而是直接放在蒸鍋上蒸。
沒有過油的蹄膀,外皮不酥脆也就算了,裡面的油脂更是厚厚,吃在嘴裡只覺得膩人的很。
此時此刻,唐芷煙真的有些想念現代的火鍋,麻辣燙,燒烤,奶茶,炸雞…
她沒了胃口,將筷子一扔。
扭頭看向天日,正是午後,此時出門再好不過。
唐芷煙有些興沖沖的叫來小譚:「府里可有男裝?」
小譚有些懵逼:「您是王妃,要男裝幹嘛?」
唐芷煙敲了一下她腦袋:「王妃發話,你問那麼多幹嘛?趕緊去把衣服拿來就行。」
小譚老實,很快找到相熟的門房,要來了兩套小廝衣服。
她小臉紅撲撲,將衣服擺在桌上,興沖沖道:「王妃,咱們運氣真不錯,這兩套衣服還是我朋友新做的,沒穿過呢,只是不知道合不合身。」
唐芷煙擺了擺手,要的就是穿上男裝溜出去,免得引人注目。
不合身的話,等出去了之後拿著銀子扯一丈布,重新做一套就好,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二人換上男裝,唐芷煙望著明顯長了一截的褲腳,悄咪咪挽起褲腳,在銅鏡面前晃了兩下,見著模樣還算端正,方才滿意點頭。
嘛!
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翩翩少年郎。
鏡子裡那人唇紅齒白,眸若春月,雖然穿著一身小廝的衣服,頭髮也只是簡單的束起,卻稱得上身入長玉,雲朗風清。
唐芷煙心想,下次一定要換一身高門貴士的衣服。
魏宴的衣服就不錯,且用料皆是上乘。
要是有機會能偷過來兩套…
嘿嘿…
不過這想法太危險,若是被對方發現,對方定然氣的暴跳如雷。
唐芷煙現在不打算招惹他,只按捺下自己的想法,帶著小譚去了後院。
托托魏宴的福,給她分配的是在王府里最偏僻最荒涼的院子。
這院子哪點都不好,唯有一點就是臨在街上。
眼見著那荒草掩映下出現一個能容納人鑽過去的狗洞,小譚眼睛都要瞪大。
「王妃…您怎麼發現這個狗洞的?」
「純靠天賦。」
唐芷煙小心撥開那些荒草,一邊貓腰下身,一邊扭頭叮囑小譚。
「你可小心一些,別把那些荒草壓塌了,到時候被發現了就不好了。」
等二人小心翼翼的穿過狗洞,才發現這邊是一個牆角,堆著碎石瓦礫,一直不曾有人整修。
也難怪沒人發現這個狗洞。
或許就算發現了,也沒想著整修這個最荒蕪的院子吧。
「冰糖葫蘆!五文錢一串,好吃不上火!」
「炸糖油果子嘍!香噴噴的糖油果子嘍!」
聽到街邊嘈雜聲音,小譚有些恍然。
「這,這就出來王府了?」
唐芷煙拍了拍身上蹭著的會,笑道:「原本也就是一牆之隔,若是離主院近了些,恐怕我們還不好出來。」
小譚有些緊張的問:「我們這樣私自出府,若是被發現了,只怕會受責罰。」
這府上會掛念她的人,怕也只有魏宴和唐雅芝。
可這兩人哪個不是恨她恨得牙痒痒?
巴不得能不見她就不見她。
吃飽了沒事幹,會來這個偏僻院子找她?
唐芷煙之所以要問什麼時候落鑰,也只是為了確保自己能夠在那個時辰之前趕回來。
她的心很大,在圖謀一些東西。
且並不想讓魏宴發現。
唐芷煙瞥了一眼小譚,「銀票可都揣好了?」
說到底,唐芷煙也是有些身家的。
畢竟是以正妻規格嫁進府中,雖然唐芷煙母親不算太喜歡她,也好歹心疼她在鄉下的日子,貼補了些銀子。
唐芷煙算了下如今物價,五千兩銀子,足夠盤下一間旺鋪。
而她此次出門,可是足足揣了一萬兩銀票。
「揣,揣好了的。」
小譚還是第一次拿著這麼多的巨款,話都說不完整,有些激動。
唐芷煙輕笑一聲,瞧瞧這沒出息的娃。
「行了,我們先去街上看看吧,找找有沒有旺鋪出租轉讓。」
兩人沿著街一路向前走,旺鋪倒是沒找到,卻將街邊的小吃摟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