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爸爸特別節約，一套西裝他都能穿十年……」
韓嘉美想起往事，淚水再次決堤，她坐在沙發里，垂眸雙手捂了捂眼，努力克制著情緒。
過了一會兒，她再次轉眸問莫凡，「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抱怨。
過了三小時，大家情緒都平復了些。
相比剛開始的天打雷劈，現在都慢慢去接受這個事實。
「今天早上。」莫凡聲音低沉，心痛地回答，「你去換衣服的時候，京總給我打電話說的。」
沉默……久久的沉默。
韓嘉美一瞬一瞬地盯著他，淚水再次滾落。
她懂法，她知道爸爸這次徹底完蛋了。
「你爸其實早知道會有今天。」佩英的心底撕裂般疼，「他跟我告過別了，我卻沒有在意。」
想起了那天的對白，韓向陽給了她一張卡。
其實韓向陽跟每個人都告過別，包括莫凡……只不過大家都後知後覺。
「我還是不能接受，怎麼會這樣？」嘉美將頭埋在膝蓋，崩潰地大哭起來。
莫凡坐在一旁握著她肩膀，眼裡也染上一層淚霧，此時無聲勝有聲吧？
有些難過只能自己去消化。
這時，客廳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影，是梅姐最先看到，「京太太？」
佩英淚流滿面地看向她，「……」
黎米感覺到整個客廳里瀰漫著濃濃悲傷。
嘉美將頭埋在膝蓋，她泣不成聲。
黎米朝她邁開步伐，「嘉美。」在她面前蹲下來，心疼地握住了他肩膀，「你要振作。」
然後又緩緩看向佩英，「韓夫人，今天過來是有個消息帶給你們。」
韓嘉美抬眸，期待地問，「我爸爸可以減刑對不對？」
佩英也眸色一亮，梅姐更是激動不已。
只有莫凡很冷靜，很理智，他知道這不可能。
黎米迎著大家寄希望的神情，她內心一痛，無能為力，幫不上忙啊。
她搖搖頭，「不是，他會被判死刑，他身上背負人命啊，所以此案審理一定會很快，因為證據鏈完整。」
所有的希望又瞬間化為泡影了。
黎米趕緊說，「但是你們住的這套房子不會被收走，你們以後安安心心住，這裡的東西也不會有人來搬，除了這套房，其餘的全部上繳沒收。」
「韓市長名下所有卡里的錢，除去正常工資那部份，多的都會被凍結。」
而這些雖然是唯一的好消息了，但對於韓家母女來講，她們覺得一點也不重要。
哇地一聲！
嘉美撲入黎米懷裡，她情緒失控地大聲喊了起來。
黎米特別能理解她此時內心的感受，動容得也淚眼模糊，最終掉下了眼淚。
卻還在安慰，「嘉美，這是你爸爸該承擔的，他逍遙法外的時候或許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說不定今晚他會睡得無比踏實。」
「我不相信我的爸爸這麼壞……」
韓嘉美難以接受，「他一生清廉，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父親，他怎麼可以這麼壞呢？」
「我們都痛恨壞人，可我不想痛恨我的爸爸啊……」
梗塞的苦澀感化為一聲聲長問，化為柔弱的淚水，她哭得好傷心，好狼狽。
決堤的淚水讓一旁的莫凡不知所措，這份痛，好想替她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