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陪陪她吧,這會兒正是女人最虛弱的時候,畢竟那是一條生命。」
「好,謝謝醫生。」他轉身往外走。
「京廷……」病床上,黎米緩緩睜開眼,望著空蕩蕩的天花板,她心裡突然空落落的。
又做夢了,又夢見他了。
又更加想他了。
「你醒了?」
聞聲轉眸,黎米看見張林墨就站在床前,他雙手環胸,眸色淡淡地俯視著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站這兒的。
「……」迎著他視線,她略有點尷尬。
「你做夢了?」他唇角輕勾,那不是笑,「你在喊他名字?」
「我沒有。」她否認,趕緊收回心虛的目光。
「別不承認啊,我都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了。」他在椅子裡坐下來,很閒地問,「說說吧,你們到底怎麼了?分手了?」
黎米覺得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算是吧。」
「為什麼?」他一本正經地盯著她,很好奇。
他這問題一個接一個,給她好大的壓力,黎米再次瞅向他,「我餓了,想吃東西。」
張林墨迎著她視線,「行。」幾秒後他起身離開,隨手關上了房門。
躺在病床上,黎米眸色黯然地鬆了一口氣。
京廷怕是要成為她內心的一道傷口了。
入了心的人,如何說忘就忘呢?
肚子不痛了,但是渾身沒勁,黎米又是一陣嘆息,看來還要在紐約多呆一段日子才行,一個人的身體還真是說垮就垮啊。
張林墨剛下樓,他接到一個電話,是隊員小宇打來的,「老大,你不回來指導戰術了嗎?」
「不親臨指導,但可以電話溝通。」張林墨邊朝醫院大廳走去,邊說,「小米情況有點糟,我需要陪著她。」
「為什麼是你陪?」小宇脫口而出,「他不是那個人的女人麼?你打電話讓他陪啊!」
張林墨目光深邃,「如果沒別的事,我先掛電話了。」
「……」小宇察覺到自己說錯話,惹老大不高興了,他嘆了口氣,「沒事了,那你也自己保重身體,我們就自求多福吧!」
「必須給我拿個冠軍!」張林墨下了令,「拿不到不要回江城。」
小宇笑了,「是是是,給你拿!」
張林墨掛斷電話,他走出了醫院。
打算給她買點粥,和一些營養價值很高的湯。
醫生說女人小產,相當於生了一個孩子,甚至還要更嚴重。
需要好好坐個月子,不然會落下後遺症。
還沒把流產的事告訴她,張林墨怕她知道後情緒低落。
醫院裡。
搶救室里依然一片井然有序的忙碌狀態。
京廷的情況特別糟糕,他失了很多血,也在不斷輸血,意識薄弱到幾乎不存在,薄唇間再也溢不出她的名字。
只有那被玉夢溪緊握的手指偶爾痙攣一下,卻也是力道不大的。
玉夢溪坐在手術台前,淚水早就模糊了視線,就這麼陪著躺在台上鮮血淋漓的他,她願意折壽十年換他睜開眼。
「京廷哥哥,你一定要活過來。」玉夢溪心底有一個聲音在不斷重複,「我不能沒有你,你還有孩子呢,就算為了倆孩子,你也應該活過來,你難道忍心看他們失去媽媽,又沒有爸爸嗎?」
她的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滴落在手腕上,整個袖口都被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