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怕我親你?

  第78章 怕我親你?

  這話說得和全城通緝她一樣。

  連厘視線往他肩上未融化的雪花瞥一眼,面不改色地說:「那你真閒,沒有其他事情做。」

  「其他事情哪有跟你吃麵重要。」靳識越拉開她左邊位置的椅子,施施然落座。

  ……訛她錢財最重要。

  連厘拿筷子戳了戳碗裡的牛肉,在赤裸相待,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後,真不想見到他。

  楊叔看看連厘,看看靳識越,目光又回到連厘身上,心裡篤定這對小情侶在鬧彆扭。

  「今天吃什麼面,叔給你做。」

  「和她一樣。」靳識越瞥眼睨向連厘碗裡還剩半碗的面,從容自若道。

  「好嘞!」

  靳識越坐下的瞬間,連厘就自覺地把雙腿挪開,避免碰到他,然而他伸腳一勾,硬生生將她兩條腿給勾了回來。

  「你幹嘛?」連厘雙腿被他扣押著,無法動彈,活像被枷鎖鎖住了。

  「吃麵。」靳識越悠閒道。

  「我問的是,你幹嘛鎖我的腳?」連厘用力蹬了蹬兩隻腳,他紋絲不動。

  「阻止你跑去吃獨食。」靳識越說。

  什麼呀,她又不是在逃飯桶。

  「你鬆開,我請你吃麵就是了。」連厘好聲好氣地同他談判。

  「晚了。」靳識越說,「遲來的面狗都不吃。」

  真是個大少爺,請他吃麵還得掐點是吧?

  過了良辰吉日就得誅連九族。

  別人都是夾著尾巴做人,他倒好夾著雙腳吃飯。

  而且夾的還是她的雙腳。

  掙扎無果,連厘選擇忽視桌下的異樣,垂著眼專心吃麵。

  楊叔沒多久便端上來一碗牛肉麵,香蔥香菜放在單獨的碟子,靳識越照舊將碟子撥到一旁。

  楊叔坐在收銀台,望著他們這邊的情況,兩位年輕人食不言,吃得慢條斯理又優雅,光是坐在一起也是極好看、極般配的。

  目光往下移,楊叔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年輕人感情真好,吃個面都難捨難分。他那會兒和老婆談戀愛時候也是,恨不得時刻和老婆黏在一起。

  歲月啊,都是歲月。

  連厘時而吃麵,時而吃小吃,吃得比較慢,儘管她來得比靳識越早,但他還是比她先停筷。

  連厘瞧一眼他的碗,映入眼帘的是湯水和幾根麵條……沒有上回那麼鋪張浪費了。

  十指不沾陽春水,天天山珍海味,挑剔嬌貴的大少爺,居然吃光了。

  看來是真的想吃麵。

  靳識越松懶地靠著椅背,漫不經心的口氣:「考慮好了沒有。」

  考慮什麼,不言而喻。

  負不負責的世紀大難題。

  他鼻峰高挺,漆黑的眼瞳冷銳如刃,慵懶鬆弛的姿態,完全只允許她回復一個答案。

  人人都嚮往四九城的輝煌璀璨,殊不知這個城市物慾橫流,是權利的中心,同時也是墮落腐敗的開始。

  連厘瑩亮的杏眼一眨不眨地同靳識越對視片刻,說:「最近在忙,沒時間考慮。再過段時間吧。」

  「過段時間,是什麼時候。」靳識越盯著她,即便知曉她是在拖延時間,但也明白不能逼她太急。

  連厘思索道:「一個月內?」

  靳識越:「三天。」

  30天直接變3天,都打骨折了。

  「……半個月。」連厘縮短一半。

  「明天。」靳識越語氣淡淡,卻透著不容置喙。

  「十天。」

  不待他否決,連厘又道:「我選畢業設計的題目都考慮了一個月多,時間少於十天的話,怕是沒辦法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他要是接受不了就出門分道揚鑣,從此淪為陌路人。

  靳識越眉梢向上輕輕一抬,目光含義不明:「威脅我?」

  「不敢。」連厘睜眼說瞎話,「我膽子小,從小連螞蟻都不敢踩。」

  「我看你膽子大得很。」靳識越還是那副散漫模樣。

  「你對我有誤解。」

  連厘的眼神很平靜,但不是雙眼無神那種,她的瞳仁折射著鑽石般的星芒,目光猶如一把軟劍,輕柔卻銳利。

  靳識越紳士風度地諮詢:「床上把我吃干抹淨,床下裝陌生的人不是你?」

  ……好吧,是她。

  「我什麼時候和你裝陌生人了?」連厘有理有據地辯駁,「你的消息我都有回。」

  靳識越扯了下唇,聲線淡得沒溫度:「我還得感謝你沒有把我當炮友,而是把我當網友?」

  廝混這件事,按理來說雙方處於平等地位,都不理虧。

  可他叫她負責,而她不想,便導致她沒有理了。

  連厘腦子神速運轉,說:「你轉給我的錢,我一分沒動。既然是和好費,那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繼續做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好了。」

  他們不至於是仇人,她對他半點恨意都沒有。老死不相往來倒是可以有。

  靳識越寡著一張帥氣的臉,狹長冷淡的雙眸幽幽盯著她。

  連厘感受到他周身散發的冷銳,壓迫感極強,倘若她再小個幾歲說不定會被他嚇得手足無措,眼眶通紅。

  靳識越:「一天到晚跟我撇乾淨關係,累不累?」

  他的語氣一點關心的意思都沒有,連厘自然不會傻到他是真的在問她累不累了。

  但大少爺的話,還是得回答:「不累。」

  靳識越意味不明的輕哂一聲,黑眸探究著她的表情變化:「那晚這麼熱情,把我當做靳言庭了?」

  怎麼又扯到靳言庭身上了。

  連厘蹙眉:「我們兩個的事情不要牽扯到旁人。」

  「行。」靳識越徑直站起來,投落而下的陰影籠罩在連厘身上,他抬腕看腕錶,「現在20點16分。十天時間,要是超一秒鐘,你就等著被我關起來吧。」

  「……」怎麼還恐嚇人呢。

  連厘腳被他勾得有些麻,坐在椅子上休息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

  她走到收銀台:「楊叔,結帳。」

  楊叔笑吟吟道:「你男朋友結過了。」

  知道大少爺不摳門,只是喜歡玩弄人,但連厘還是有點意外。她從店裡出來,環顧周圍,沒瞧見靳識越。

  他應該走了。

  連厘戴好圍巾,穿過巷子到馬路時,一輛柯尼塞格囂張地停在她面前。

  車窗沒降下來,可駕駛座的人是誰顯而易見。

  連厘熟視無睹,往前走一點,那車就往前開一點,耽誤她打車,最後她停下腳步,抬手敲車窗。

  車窗依然沒降下來,反而是手機響了。

  連厘接聽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靳識越懶洋洋丟下兩個字:「上車。」

  然後,掛斷了。

  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連厘躊躇數秒,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打算和他說完就下車。

  為了避免他鎖車門,她特地留了一條縫,沒有關車門。

  靳識越單手搭著方向盤,視線從車門的縫隙滑過,緩慢地落在連厘臉上。

  他側過身子,毫無預兆地伸手過來,連厘警鈴大作,下意識避開,後腦勺貼著椅背。

  「砰」一聲響,車門牢牢關閉。

  靳識越低垂著眉眼,溫熱的氣息混合著微微的涼意扑打在她臉上。

  「不關車門,怕我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