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不給男人花錢
連厘修長乾淨的手指慢條斯理地翻閱品牌雜誌,近期火熱的男明星臉赫然出現在她視線里。
薛舒凡說,陳薇琪換了新男朋友。好像是這位。
男明星套著件淺咖色西裝,極大膽的真空穿法,露出大片流暢的胸腹線條,非常吸引眼球的打扮……不過身材樣貌氣質都沒有靳識越好。
靳識越不用打扮,光是站在那裡就分外矚目。
靳識越和靳言庭的母親陳詩妃是港城陳家三小姐。
陳薇琪父親是陳詩妃二哥,母親是外交部副部長。父母因為工作緣由,常年兩地分居,除了重要場合需要夫妻合體出席外,基本沒有來往。
陳薇琪父親和外面養的情婦育有一子一女,母親擔心她在港區受欺負,從小就把她接到京城,放在身邊嬌寵。
在陳薇琪看來,金絲雀和情婦沒什麼兩樣,都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古代的青樓女子比他們好一千倍,起碼青樓女子是被迫無奈,還有唱跳才藝,而金絲雀們光有外表,毫無內里。
父母分離的緣故,長輩從小就憐愛陳薇琪,一定程度上造成了陳薇琪驕縱任性。她又是個段施清牌的姐控,看到悠閒慵懶坐在沙發上的連厘,抬手撥了下耳環,厭煩道:
「亂講什麼,我大表哥克己復禮,風光霽月從來不養金絲雀,她只是靳家司機的女兒,大表哥見她可憐才留她在身邊,施捨她一點錢。」
「不是金絲雀,是保姆嗎?」
「肯定啊。靳家和段家都要聯姻了,哪還會有別人的事兒。」
她們沒有本領可以讓連厘心情起波瀾,來來回回就這幾句話,連厘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她收回視線,繼續品茶翻閱雜誌。
那群人見她泰然自若的樣子,均是臉色窘迫,突然覺得自己像是無比滑稽的小丑,試圖吸引看客的目光,看客卻不為所動。
陳薇琪早就習慣連厘的反應,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走到VIP貴賓室最大的沙發,落座。
店員拿來新一季的lookbook,店長恭敬地跪蹲在陳薇琪面前,將lookbook展開,指著上面的藍寶石項鍊給陳薇琪介紹。
她的小姐妹們則在看店員端上來的新到貨珠寶。
連厘熟視無睹,專心翻閱自己的雜誌,耳畔陡然響起問詢聲:「你在看什麼?」
連厘偏頭,段星瑜站在她沙發後,低頭湊近,臉都快要貼上她了。
段星瑜雙眸盯著連厘,神情三分呆愣,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之前那個潑辣刁蠻的女生。
「雜誌。」連厘把茶几上的其他品牌雜誌遞給她。
段星瑜出神地看了一會兒,才慢吞吞接過:「謝謝。」
「沒事。」
「星瑜,你和她說什麼話。」陳薇琪瞧見,過來拽住段星瑜的胳膊,「她是施清姐的敵人,也就是我們的敵人。」
「施清姐哪裡來的敵人?」段星瑜單純問道。
礙於其他名媛在場,陳薇琪沒法直說:「你別管了,反正離她遠些。施清姐和言庭哥可是天生一對,誰都不能拆散他們!」
段星瑜:「哦。」
連厘掃一眼那邊的盛況,店裡的王牌導購跪蹲在千金們腿側,臉上堆砌著笑容一五一十給她們介紹珠寶產品。
熱鬧和安靜涇渭分明,連厘看眼時間,差不多到店員說的時間了。
五分鐘後,店員端著黑絲絨托盤出來走到連厘面前,他掀開布料,盤中心置著紅玉石手鍊,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分外奪目。
「連小姐,技師已經完成。您檢查看看是否滿意。」
連厘點頭:「可以。」
店員問現在是否要佩戴,還是裝進精美禮盒裡。
連厘拒絕店員幫她佩戴的建議,取過手鍊,單手戴在左手手腕上。
她系鏈子時,耳畔傳來陳薇琪的聲音:「她那個價格多少,我要了,出雙倍價格。」
「陳小姐,抱歉。這條手鍊是連小姐自己的,店裡沒有售賣。」店員歉疚道。
「寶瑞號稱珠寶界的皇后,怎麼連陳小姐的需求都滿足不了啊。」陳薇琪的小姐妹說。
「估計是廉價貨,不值錢。」有人打圓場,為陳薇琪鋪台階。
店長在旁賠笑,據她二十幾年的從業經驗,連厘的紅玉可遇不可求,但她不能言明。
上流社會的人骨子裡高傲,瞧不起的人和事物太多了。正常,正常。
連厘瞥一眼店長店員,不想在別人的營業場所起衝突,便選擇無視。
玉涼涼的,貼在腕間,迅速吸取著她皮膚的熱量,與她體溫同了步。連厘拉下衣袖,遮住手鍊,與店員交付完手續,遂不疾不徐地走出珠寶店。
外面天氣晴朗,太陽高高懸掛在繁華似錦的都市上空,像是一顆流心蛋。
連厘觸摸腕子,確保手鍊沒丟。她握著手機,給裴青寂發消息。
「我時間都可以,主要看你們方便。」
連厘不放心把手鍊交給別人,手鍊不在身上她會提心弔膽。裴青寂便提議,給她和他母親約個時間,當著她的面研究玉石。
退出聊天頁面,有其他未讀消息。
連厘指腹滑動,看到了靳言庭的訊息。
……過去他是她的置頂,根本不用翻找。
靳言庭:「小厘,晚上來我這吃飯」
下一條消息是何助理問她今天在哪裡,學校還是樂團,他派司機去接她。
連厘垂著眼,回覆:「哥,我不去了。今天我已經和舒凡約好了。」
跟薛舒凡約好是假,與他保持距離是真。
連厘從珠寶店離開,直接回文港樂團。
室內亮如白晝,拉琴訓練,一曲接著一曲,幾乎感知不到時間的流逝感。
直到肚子餓了,連厘放下大提琴,去茶水間找食物。冰箱只有罐裝的燕窩八寶粥,她拿了一罐,坐在高凳子上,拆開慢慢吃。
「連厘。」鹿蝶衣背著小提琴包,路過茶水間看到她喊了聲。
「回去了?」
「嗯……唉!」鹿蝶衣皺著眉,苦惱道,「我媽咪給我設了門禁,八點前一定得回家。」
連厘表示同情:「上次有門禁的人是陳斯揚吧。」
「對。」鹿蝶衣棕色的眼瞳亮晶晶的,猶如靈動的小鹿,「阮寧有個朋友叫陳薇琪,港區陳家的千金,家裡有千億資產。你說都姓陳,怎麼差距那麼大呢?」
「可能因為陳斯揚是個男的吧。」連厘說。
「有道理!」鹿蝶衣晃晃手裡的手機,「我媽咪打電話催我了,改天再聊。」
連厘:「再見。」
樂團白天滿是節奏不一的樂器聲,夜晚降臨逐漸回歸真正的冷寂。
擱在手邊的手機亮了下,微信彈出新消息。
財神爺主人:「請我吃麵」
依然是霸道至極的四個字。
連厘擦拭手指,徐徐打字:「少爺,我不給男人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