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非禮我?

  第55章 非禮我?

  意識到唇上碰到的是什麼,連厘頭皮驀地炸開,隨後是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她目光驚慌地看著靳識越閉闔的雙眼,吞咽了下,心臟短暫恢復平靜,手撐住沙發沿,趁著他還沒醒來,連忙起身。

  但沙發麵料真皮,她的掌心因為緊張出了汗,二者相觸導致她剛起來一些,又打滑,跌落下來。

  接連兩次摔倒,一次比一次重,連厘趴在男人堅實溫熱的胸膛上,抬睫看他,影影綽綽的光影籠罩在他高挺的眉骨處,格外深刻。

  聽說每個人眉骨上方後方的竇是蝴蝶形,和指紋一樣都是獨一無二的。

  靳識越鴉黑的羽睫好像微微動了動,不知是不是幻覺。

  那層薄薄的眼皮忽地掀起,連厘沒有警戒,一下子撞進靳識越那雙幽深漆黑的眼眸里,她心尖猛地一顫。

  靳識越似乎剛睡醒,眉頭輕折,俊朗的面容顯得淡漠,目光冷淡地打量趴在他懷裡的連厘,喉嚨冒出暗啞的聲音。

  「趁我睡覺,非禮我?」

  男人的眼型狹長,冷銳而鋒利,骨子裡透著漠視一切的冷意。他眼皮輕垂,壓迫感落下來,連厘視線卻不自覺定在他削薄的唇上。

  想起兩人的嘴唇方才蜻蜓點水般輕輕碰了一下,她心臟砰砰直跳。

  「嗯?問你話呢。」靳識越低眸看著連厘,唇線拉起一道很淺的弧度,「發燒把耳朵燒聾了?」

  隔著質感絕佳的布料,連厘能清晰感知到男人衣下結實的肌理,她耳根隱隱泛紅,試圖從他身上起來,可他攥著她右手不放。

  「我沒有非禮你。」

  連厘穩住呼吸,儘量冷靜道:「我來叫你吃晚飯,剛喊一聲,你突然抓住我的手,把我拽了下來。」

  「是麼。」靳識越沒鬆手,理直氣壯道,「我不信。你編的故事信服度太低。」

  他唇角勾起清晰的笑弧:「連厘,是不是無厘頭的厘。」

  大少爺真是不可一世,擺明的事實都不相信。

  距離太近,他身上好聞的氣息薄霧般將她整個人籠罩住,連厘不由得放緩呼吸。

  「才不是無厘頭。」

  靳識越說:「那是什麼。」

  「你先放開我。」連厘手腕被他抓著,沒法掙脫。

  「放開你,然後你銷毀證據?」靳識越漫不經心的樣子。

  連厘左手撐在沙發,右手被他攥住,她低頭看靳識越,幾縷冰涼柔順的秀髮垂下來,盤繞在他脖子上。

  「不是。」連厘說,「是車厘子的厘。」

  靳識越側目瞥了眼她的左手,雪白皓腕上繫著紅玉石車厘子手鍊。

  他輕輕抬眉,嘴角噙著恰到好處的壞笑:「那你怎麼不叫連車子。」

  哪會有人給女孩子取名叫車子,連厘為靳識越以後的女兒默哀三秒。

  她不答反問:「你是不是十月出生的?」

  「怎麼知道的,特地去打聽了?」靳識越輕笑,饒有興致問。

  連厘不懂他哪來的興味:「識越,十月,不是很好猜嘛。」

  靳識越拖腔拉調「哦」了聲,悠然道:「你猜錯了,小師妹。」

  錯了嗎?

  連厘鑽石般晶亮的杏眼一眨不眨盯著他的臉,窺探他有沒有在說謊,卻無果。

  「照你這個說法,你二月出生怎麼不叫連二月。」靳識越一手握住她的細腕不放,另一條手臂懶洋洋地墊在腦袋下方,目光自下而上地看著她。

  「有的。」

  只要對方想知道,連厘從不排斥和人講述自己的事:「厘的拼音Li,i那個點放在L的左上方就相當於個2。厘勉強能算是2月1日吧。」

  鄭成功從荷蘭殖民者手中收復台灣,時間是公元1662年2月1日。

  連厘出生在2月1日,連景程常說她出生的日子那麼好,他們一定能找到她媽媽的,她媽媽也肯定會回來的。

  連景程是地道的台北人,不用拼音,用注音字符,拼音是連厘媽媽教他的。

  連厘的名字,全部來源於她媽媽。

  連景程每次提起此事,都會告訴她,她媽媽很愛她。

  連厘不信。

  如果媽媽真的很愛她,為什麼不要她。

  思至此,連厘無意識地垂下睫毛,眼底一片落寞。

  靳識越漆黑的瞳仁筆直地落在她臉蛋,翹在沙發扶手的長腿支起,膝蓋一頂,連厘猝然受力往下壓,鼻尖抵著他鼻樑。

  她詫異地看著身下的男人,眼睫顫抖。

  他們的臉近得只要一開口,動動唇瓣,便會親上。

  連厘像受到了驚嚇,身體蹭地往後仰,瞬間拉開兩人的距離。

  「被非禮的是我,你躲什麼。」

  靳識越鬆開她的手,懶洋洋坐起來。

  財神爺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烏溜溜的眸子看看靳識越,又看看連厘。

  連厘看見靳識越仰靠著沙發,額頭碎發自然搭在眉骨處,視線漫無目的,他整個面龐都浸在陰影里,襯得五官輪廓更為深邃。

  極好看的相貌中莫名透著點孤獨。

  連厘愣怔地瞧著靳識越。

  他俊朗帥氣的面孔沒什麼情緒,倚著沙發的姿態放鬆,雖然視線漫無目的,卻不知是不是沒睡醒的緣故,平日冷淡囂張的眉眼格外沉靜,無聲無息地融入夜色。

  如若上回她看到的是他對世間萬物的厭煩,那這次他像是慢慢變透明,一點點消失在人間。

  這樣子的靳識越,連厘還是第一次看到。

  悄無聲息擴散的孤獨感仿佛要將他整個吞沒。

  但這種感覺只出現了兩秒,很快便消失殆盡。

  靳識越撿起桌上的煙盒,取了根煙咬在嘴角,擦燃打火機正要點燃,想起什麼,側眸瞥連厘一眼,又拿下唇間的煙,隨手摁進菸灰缸。

  「不是要吃飯,走吧。」

  他起身,手指勾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隨意往肩上一甩,踩著懶怠的步伐往門口走。

  連厘望著男人高大的背影,懷疑自己剛才看到的是錯覺。

  靳識越作為權貴世家靳家的二公子,坐擁世人不可企及的權財,有無數追捧他的人和朋友,怎麼看都跟孤獨搭不上關係。

  肚子有點餓了,連厘搖搖頭,追上他的步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