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小時, 江若喬的帳號終於可以更新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三天時間,令這件事的討論熱度降低了很多。畢竟像轟動娛樂圈的大新聞,也不過是幾天就會被人淡忘, 更別說她跟陸以誠還有蔣延不過是普通素人, 哪怕是再狗血的劇情,網友們也是看過評論過就忘了。
江若喬畢竟經營這個帳號有兩年了,她雖然沒簽約公司, 但這兩年來也認識了一些性情相投的博主。
這些博主也都是很厲害的人, 江若喬便拜託了其中一個, 讓她幫忙查查究竟是誰在背後要整她。
江若喬的心裡已經有了懷疑的人選。
不過還差最後證實。
現在的確是大數據時代。
不過一天時間, 那邊就有了消息,這個博主私下敲了江若喬:【小喬,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江若喬:【?怎麼?】
博主:【我讓我朋友查了一下,當時不是有幾個博主在帶節奏陰陽怪氣轉發才給這事帶來了關注度嗎?其中有個博主很隱晦的說了,的確是收了錢, 好像是一個從國外回來的富二代。小喬,你認識這樣的人嗎?】
在原著中,兩人是在國外重逢的,可是現在, 時間線提前了很久, 陳淵回國了,跟林可星重逢了。
江若喬:【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人, 我以後會小心一點的, 對了, 謝謝你, 下次你來京市請你吃大餐~】
博主:【哈哈哈太客氣啦,舉手之勞罷了。小歐你還記得吧, 前年很火的,有個富二代追求她,她沒答應,對方整她,她的帳號就廢了,首頁上不去,沒有曝光途徑,沒有流量,她都轉行了,這一行沒有人脈背景,真的哪天被人整了還不知道怎麼死的。】
江若喬對此也深有同感,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要往這方面發展。
當天下午,留學圈圈子有人爆料,某陳姓富二代在國外有女朋友,在國內玩起了小清新追求某珠寶品牌千金,簡直是盤古開天闢地以來最渣的渣男。
爆料貼中,這個陳姓富二代很小的時候就被親爹打包去了國外定居,因為長相氣質家世的原因,在學校里也算得上是一枚男神,憑藉著不錯的口碑,跟另一個留學的富家小姐談了戀愛,兩家家長也已經見過面,並且在國內也有項目上的合作,誰知道這渣男回國一趟,居然背著女朋友追求
另一千金小姐。
帖子中,還附上了照片,照片中的一對男女令人賞心悅目,男方為女方打傘,將傘都靠向了他,自己的肩膀濕了一半,兩人正在說笑,照片拍得很好很唯美。
男方的准未婚妻也算得上是留學圈裡的網紅,這則爆料一出,女方的朋友火力全開,對準了渣男,自然也沒有放過這個疑似被小三的千金小姐。
這個瓜可比江若喬、陸以誠以及蔣延的瓜大多了,也熱乎多了。
畢竟江若喬他們三個人充其量就是長得還可以的普通大學生,瓜再勁爆又能勁爆到哪裡去呢?
網友群眾對這種豪門圈的瓜,就感興趣多了。
江若喬的那點事早就被人忘在九霄雲外了。
也算是應驗了那一句話,妄想操控輿論,就要承擔起反噬的後果。
陳淵在國外的女朋友是家中的獨女,家裡人無法忍受陳淵這樣的作為,自然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而陳父的項目案卡在最緊要的關頭時,女方家族撤資,擺明了即便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陳父氣急敗壞,將陳淵罵得狗血淋頭,勒令陳淵將女方哄騙回來,陳淵本就煩透了這種抱著聯姻為目的的戀愛,根本不肯,父子倆關係再次陷入僵局,更別說一旁還有繼母煽風點火。
雖然那張照片在陳家跟林家的公關之下,現在在微博上已經搜不到了,但還是有不少人將陳淵跟林可星的照片保存了下來。
林可星的同學甚至朋友們心情都有些微妙:吃瓜吃到自己身邊人身上,這也太奇怪了吧!
私底下大家都在分析著同一件事,那就是林可星究竟知不知道陳淵有女朋友?
如果不知道,那還好,如果知道……
一時之間,原本跟林可星交好的同學們都下意識地開始疏遠她了。
*
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了。
江若喬的生活也沒有受到影響,就連蔣延也突然安分起來了,沒再天天來糾纏她。
翻譯公司那邊派的幾個單,她都完成得很出色,客戶那邊也都給了很高的評價。主管也會將一些練手的活派給她,就比如這一次,她要陪同兩位同傳去參加一個商務會議,她主要是負責一些小事,這也是她在生活中第一次接觸到真正的同傳,行業內,都是把同傳認定為從事翻譯的最高境界,也有稱號為「語言金領」①。
只是國內這方面的人才很稀少,就比如江若喬這次陪同的兩位,都是行業內的佼佼者。
最厲害的一位甚至參加過國際上的重要會議。
這一行都是具有很強的的學術性與專業性,所以門檻很高,對素質各方面的要求也極高。
現在幾乎國際上的高端會議都是採用同聲翻譯的方式,所以同傳的收入很高,說一句日進斗金也不誇張,這一行不是以月薪來計算②,就像這次兩位中的其中一位,她的收入是以「時」和「分」來計算,簡單的交流之後,江若喬才知道她也是A大的畢業生,今年快四十了,稱呼一聲師姐也是拉近了彼此的關係。
這位岑師姐非常厲害,因為工作的關係,認識各行各業的人,她的專業素質很高,為人也很和善,會親切地叫江若喬為小師妹。岑師姐如今是事業有成,在京市跟申城都有自己的工作室,也有自己的房子,江若喬看著岑師姐,心想,不知道她四十歲的時候能不能達到岑師姐這樣的高度呢?
短短兩天一夜,江若喬跟著兩位都學到了很多知識。
她也意識到了,自己之前也算得上是坐井觀天,以前覺得給梅莉這樣的國外友人翻譯,或者翻譯一些資料就是很厲害的事了,直到她看到兩位前輩的才能,才發現自己要學的東西太多太多,就比如以她現在的能力,是連同傳的邊都摸不上,差太遠了。回來後,她沒顧得上跟室友們插科打諢,也沒跟陸斯硯聯繫,而是一個人坐在書桌前思考了很久。
以前,她不知道自己要走什麼路,也不知道以後要做什麼。
現在好像有了一個更準確的目標。
她給老師發了郵件,想找一些這方面的書籍跟資料,她離岑師姐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但是,她還年輕,現在在讀大三,未來還要讀研,未來有無限的可能。也許二十年後,她也會成為別人口中的江師姐呢?
江若喬異常的激動。
那是頭一回扒開雲層見到了壯闊震撼的風景。
她想了很多很多,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時的心情,那時候,什麼人什麼事都無法在她心裡激起漣漪,她那會兒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考上A大,除此之外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
與此同時,夜深人靜,陸以誠還在書房裡忙碌著。
他最近真的很忙,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結束掉家教這一份工作。
手邊是一個馬克杯,杯中是江若喬最喜歡的美式,他現在也習慣了這種苦苦的滋味,非常提升,每一個要加班的深夜,都是這樣一杯咖啡陪著他。
在陸以誠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時,江若喬也終於進入了夢鄉。
她又開始做夢了。
夢中,她是上帝視角,像是坐在電視機前的觀眾,看著劇中人的一舉一動、悲歡離合。
「她」的外婆去世了。在極度的悲傷之後,依然要打起精神來繼續前行,秋風蕭瑟,「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在稍顯老破的小區門口見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站在樹下,竟然比那棵樹還要筆直。
他看了過來。她才看清楚,他是陸以誠!
又是陸以誠!
「她」與他對視了一會兒,他主動上前來,溫聲說道:「輪椅很重,你應該搬不起,我就來了。」
「她」垂著頭,聲音很平很輕,幾乎沒有什麼感情,「恩,多謝。前兩天就想把輪椅還給你的,謝謝你。」
「不用謝。」他說,「本來也是租給你外公的。」
「她」卻說道:「還是謝謝你。」
外婆最後需要輪椅。可是一把輪椅又太貴了,便宜的又不好用。她正咬咬牙去買時,外公說他在醫院碰到了一個小伙子,小伙子家裡有輪椅租給了他。
「她」沒想到,外公口中的小伙子會是陸以誠。
知道以後,外婆也已經搶救無效去世了。
「她」以前就聽說過,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大概是幾個月前在醫院偶然碰到,看到了「她」家裡的情況,這才決定幫一把吧。
兩人走進了小區,走進了那牆壁斑駁的步梯樓。
這是「她」租的房子,很小,也有點偏,但好在房租不貴。
暮色中,一輛車緩緩開到小區里來。
車窗打開,有個年輕的男人正好就看著這一男一女的背影,看著他們倆進了步梯樓。
陸以誠很守禮,並沒有跟著「她」進去屋子,而是站在門口。
「她」吃力的搬來輪椅,他才上前一步接了過來,他想跟「她」說些什麼,卻發現「她」的面色潮紅。
「你看起來不太好,怎麼了,生病了?」他問。
「有點發燒。不過沒關係,我買了退燒藥,吃一片睡一覺就好。」
「她」太累了,身體跟精神已經快到能承受的極限。
身體先抗議了,下班時,「她」就感覺到了自己體溫有些高,沒有去醫院,而是去藥店買了退燒藥。
「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他遲疑著開口。
「不用。你先回去吧。」
他跟「她」本來就不熟,不好再說別的,只好點了下頭,卻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有事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她」站在門口,清凌凌的眼睛看向他,沉默了幾秒,輕輕地嗯了一聲,又客氣地說了謝謝。
關上門後,他下了幾級樓梯,卻又停下了腳步,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那扇門已經緊緊關著。
他心裡是擔心「她」的。
最後在黑暗中猶豫了許久,糾結了許久,找了個台階坐了下來。
他擔心「她」的身體,如果「她」真的有什麼事給他打電話,他也沒辦法很快地趕過來,隔著太遠的距離了。
不如就在這裡坐到天亮吧。
他在樓梯間裡坐了一個晚上,守了一個晚上。
樓下的車也停了一個晚上,年輕的男人神情緊繃,眼裡一片晦暗,他咬了咬牙,對司機說道:「走,去機場。」
年輕的男人又離開了。
機場裡,來接他的年輕女孩看到他回來,又哭又笑。
而破舊的步梯樓里,「她」打開了門,看到了在樓梯間守了一個晚上的人,愣了許久。
這個人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問道:「燒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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