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湛怎麼也沒想到江銀巧居然會同意被休。
「你……你等著,我定會高中狀元的。」
「狀元?就你?能不能活到那天都難說。」江銀巧也明白了一些,前世江疏月自己會醫術,每天給他調養身體。
這輩子的陸家,要錢沒錢,吃飯都費勁,還看病買藥?
前世她記得陸明湛還有一段會去縣裡頭讀書來著,以陸家現在的情況,別說去縣裡頭了,他連買墨的錢都沒有。
還考什麼啊?
「你……你個毒婦。」陸明湛一直以讀書人自居,君子動口不動手,但是這回他真的忍不住了,直接給了江銀巧一巴掌。
江銀巧也不是挨打不動的人,很快就跟陸明湛扭打在一起。
別看陸明湛是個男人,但是他身子虛啊,而江銀巧這段時間沒少幹活,手上也有些力氣,她又抓又咬,陸明湛也沒討到多少便宜。
等到陸先生回來的時候才把兩個人分開,兩個人的臉和身上都是傷,簡直沒眼看。
陸明湛休息了會兒,越發覺得氣不過,不顧阻攔就這樣沖了出去。
他要去找江疏月告狀,讓她知道他男人背地裡跟江銀巧搞在一塊了。
他身子不好,又跟江銀巧打了一架,渾身疼,哪裡有蕭凜走得快。
他是第一次去江疏月的鋪子,早就聽他大嫂陸梁氏說起過,陸梁氏還一邊酸溜溜地說,如果當初娶的是江疏月,陸家這會兒早就過上好日子了。
陸明湛在鋪子門口徘徊了下,結果因為一身的傷,衣服也是髒污不堪,被福子當成了要飯的。
他們家老闆娘心善,遇到這樣的會施捨些剩飯剩菜,總是有做多的時候。
「要飯的,等會兒,我去給你拿些吃的。」
陸明湛覺得自己被冒犯了,「我不是要飯的。」
福子上下打量著他,嘴上沒說,心裡卻覺得這年頭要飯的都這樣了嗎?
「不要拉倒。」
「你是誰啊?找我們老闆娘幹啥?」
「我有很重要的事兒跟她說。」
「你找她幹什麼?」蕭凜抱著胳膊,看到陸明湛這樣,也嚇了一跳,剛剛看著就是個幽怨的男人,怎麼這會兒都破了相了。
蕭凜個子很高,就這麼斜斜地靠著陸明湛都要仰望,當然,陸明湛身體不好,個子在男人中也是矮小的。
之前臉還算得上清秀,只是現在花了不能看,而且也有些猙獰。
「不會是想要告我的狀吧?」蕭凜笑著問道。
他覺得,這個男人不敢承認。
畢竟他一向膽小如鼠,更忘恩負義。
蕭凜想到前世種種,眸光也失去了溫度,落在陸明湛的臉上,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刮著他似的。
陸明湛飛快地低下頭,「跟你無關,我要見江疏月,她人呢?」
「果然不是個男人。」蕭凜挑釁地道。
「你……你說什麼?姓蕭的,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我就……」
「打我?」蕭凜冷笑著看他,「我說什麼你清楚。」
「這是怎麼了?」江疏月去買菜回來,肉腸不夠了,她又去買了些豬腸衣回來,結果就看到鋪子門口站了一堆人,她還以為是老貓的人又來鬧事兒了呢。
結果就看到蕭凜居高臨下的像是貓戲弄老鼠一般的戲弄著陸明湛。
「疏月!」陸明湛看到江疏月有些激動,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我有很重要的事兒跟你說,我們去那邊說。」
蕭凜冷笑,「你當我是個死人嗎?光天化日的就帶著我媳婦兒去一邊說,你搞什麼鬼?」
「我……」陸明湛有些不解,這男人明明做了虧心事,憑啥還這麼理直氣壯呢?
要不是怕男人惱羞成怒,揍自己,他還真敢當面說。
可看看男人的拳頭,他怕是挨一下也要散架吧。
江疏月對陸明湛的厭惡是刻到骨子裡的,「我沒話跟你說。」
「不……這事兒你得聽,關於……關於你男人和江銀巧的。」陸明湛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男人今天去見江銀巧了,兩個人勾勾搭搭的,我看是藕斷絲連,我怕你蒙在鼓裡,被他們欺負了。」
江疏月看了眼蕭凜,直覺告訴他這事兒有問題。
蕭凜對江銀巧是厭惡的,不可能會跟江銀巧有什麼?
難道是……他對身世也好奇了起來。
想到他之前隱瞞了江銀巧找他說身世的事兒,看來是這樣的。
「嘀嘀咕咕說什麼呢?」蕭凜問道。
「我是怕你吃虧,我……我走了。」陸明湛不敢跟蕭凜硬碰硬,灰溜溜地跑了,慢一點都怕蕭凜追上去揍他。
蕭凜見江疏月的臉色很平靜,一點兒生氣的樣子都沒有,不僅不高興,還有點失落。
自己都去見江銀巧了,她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江疏月笑著讓看熱鬧的人散去,然後進了鋪子。
六子和福子識相地去後頭忙活去了。
蕭凜就那麼看著江疏月,心裡急得不行,快問啊,怎麼不問啊。
問了就說明你還是在乎我的。
江疏月卻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笑了。
蕭凜有些困惑了,於是忍不住主動開口了,「我去見江銀巧了,不過不是你想的原因。」
「我想的原因?」江疏月樂呵呵的,「你知道我想的是什麼嗎?」
她知道,蕭凜誤會了。
「你找她是有什麼事兒吧?不然我猜你這輩子都不想要見到她。」江疏月道。
蕭凜有些意外,她居然沒以為自己和江銀巧有什麼不正經的勾當,「你這麼信任我?」
江疏月點點頭,「她污衊你的清白,這事兒擱在誰身上,也受不了吧?她之前不是找過你一次,還是那個事兒?」
「嗯,她說知道我的身世。」蕭凜說完看向江疏月,「還說我該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公子少爺的,還說是在京城。」
他想了,就算他不說,江銀巧怕是也要鬧到江疏月跟前來,而她的性子冷淡,知道了也無妨。
她是他唯一能夠信得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