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來了,看到江疏月,「就你要買青磚啊?要買多少?」
「先一萬五千塊。」江疏月道。
「那後買多少?」管事的是個老油條,聽出了江疏月的意思。
「後來就看缺多少了,眼下也不好說,想問問您能不能便宜些?」
「一萬五千塊那就是他跟你說的那個價。」
江疏月勾了勾唇,「不能談了嗎?」
她其實也沒抱希望,但是多問一句,如果能便宜,可是不少呢。
從鎮子上買這麼多就要六七兩銀子,而這裡五兩銀子便夠了,不過是跑一趟而已,還是賺的。
「能談,但是你這點數量太少了,二十萬塊以上,五十萬塊以上,我再讓半塊,以此類推,你這才一萬多塊,也就只有這個價格了。」
江疏月點了點頭,「行,您說的沒騙我吧?」
管事的笑了,「我從不騙人,咱們開的是窯廠,明碼標價的。」
江疏月點點頭,「好,那我心裡有數了。」
「姑娘,二十萬塊,小一點的作坊也就吃下這麼多,你想要更便宜的價格,除非你是開作坊的?」
江疏月搖頭,「不是,但是我也想要更低的價格,您只管記得您說的就行了。」
管事冷笑了一聲,「成。」
要是能夠一下子多賣一些,也是好事兒,不過這小丫頭能想出什麼法子來?
江疏月說完就去了磚窯外頭。
嚴九看著他的背影,胡二平有些激動的,「大哥,就是她,您怎麼不去啊?」
嚴九瞪了他一眼,問了下管事的那女人來做什麼。
管事快速地說完,嚴九摸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她的意思是她想要更便宜的價格?」
「九爺!」
「閉嘴!」嚴九今日本來還挺無聊的,但現在他卻不這麼認為了,「你覺得她不能?」
管事的點頭,「自然是不能的。」
嚴九看了看胡二平,想到那女人膽大包天的樣子,他也想看看這女人還有什麼能耐。
「回去喝茶,她再來了,吳管事你通知我。」
「是!」
江疏月走了一會兒,距離磚窯不到一里地的地方找了個樹蔭坐了下來。
數量的確是大,但她也有她的辦法。
磚窯距離縣城還是有些距離的,而且挺偏僻的,從這條路上經過,穿得還不錯的,便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去磚窯進貨的。
看來,她運氣不錯。
「老闆,您是去磚窯的嗎?」江疏月問道。
男人身後還跟著幾輛板車,其實都沒有必要問,「嗯,你是……」
「您要買多少塊?」
「你問這個幹什麼?」男人警惕地看著江疏月。
「是有這麼一說,不過我每次也就買個十萬塊,小作坊,吃不下太多,拿不到更便宜的價格。」
「我能!」江疏月道。
男人蹙眉,「你能拿到比一文錢三塊半還低的價格?」
江疏月心道,果然是老顧客比自己這個新客有牌面,價格是便宜的。
「能!」她果斷地說道:「一文錢四塊,怎麼樣?」
男人眼前一亮,「哪兒的磚窯,咱們縣裡頭新開了嗎?我就買十萬塊也是這個價格嗎?」
「沒聽說啊!」
江疏月勾唇,「你只管說想不想要吧?想要的話,那就坐下來,歇歇涼,陪我等等人。」
畢竟是錢啊,誰不動心,男人想著也不差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而且她一個女人,自己還怕他不成,便叫夥計們紛紛找個涼快地方歇著。
「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我也是要買的。」江疏月道。
管事的還納悶,怎麼今日約著來拉青磚的人都沒來呢,殊不知,那些都被江疏月攔了下來。
你十萬塊,他八萬塊,他十五萬塊,多湊個幾家,五十萬塊還真是被江疏月給湊齊了。
其實看過幾家後,各個老闆們也就明白了江疏月的方法,但是想到對自己有利,也沒人要走。
當管事的看到江疏月露頭的時候,趕緊讓人去通知嚴九,雖然他不知道九爺為什麼要見她,但九爺吩咐的照做就是。
很快,江疏月就帶著人來了。
「管事的,我要五十萬塊青磚,按著價格應該是一文錢四塊,您不會反悔吧?」
「你要五十萬塊?」管事的看了眼江疏月,「你如何吃得下這麼多?」
「我吃不下,但是諸位老闆們吃得下啊?」
江疏月笑道,管事的這才明白,小女人耍了這樣的手段。
「你……你這屬於耍賴。」
「哪裡耍賴了?您也沒說非得我一個人拿下五十萬塊啊,就算說了,也可以,您賣給我,我再原價賣給諸位老闆,可以吧?」
「你……嘶……」
「偌大的磚窯,您也是吐個吐沫一個釘的管事的,不會言而無信吧?這麼多老闆可看著呢?」
管事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哪裡想到小女人竟然用這樣的法子。
他正想著要怎麼樣拒絕了她,就聽到身後有傳來了嚴九的聲音,「不會!」
江疏月看到嚴九,笑容頓時僵在臉上,然而胡二平的出現更是打碎了她那僅存的僥倖。
這回是要栽了。
誰能想到這磚窯也是嚴九的地盤啊。
嚴九看到小女人眼裡閃過一抹狡黠,放聲大笑,「我的表妹,來哥哥的地盤怎麼也不跟哥哥打聲招呼啊,虧得你小時候哥哥我還帶著你玩。」
「……」江疏月笑了笑,她看到胡二平那一臉得逞地笑,心情更糟了。
「那個……您聽我解釋,我……」
「表妹?九爺,她是您表妹?」管事和幾位老闆都愣住了。
嚴九冷聲笑道:「你問問她。」
江疏月心虛地笑了兩聲,這下要怎麼辦?
她不會被揍吧?現在跑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