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來,你這是要幹啥啊?可不能這樣啊,放下刀。」
「你別管,我要去殺了他們一家。」江金來怒氣衝天,他在家一向霸王慣了,哪能受得了這窩囊氣。
關鍵是海口都吹出去了,可結果成了笑柄。
江老太太死死地抱著他的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可別做傻事兒啊!」
「江銀巧那個死丫頭,胳膊肘往外拐了,我絕對不能這麼算了。」
江老太太也氣,跟著罵了一通江銀巧,可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能真的鬧出人命不成?
「這個家有她沒我,絕對不允許她回來,我要讓她知道沒有娘家依靠的滋味。」
這會兒自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好說歹說的總算是把人給勸住了,這才沒鬧大。
江疏月就在自家院子裡一邊磨紅薯一邊聽著,江金來也就是虛張聲勢,他這個人外強中乾,哪裡有那個膽子,殺只雞都不敢,更別說殺人了。
江銀巧既然想過自己上輩子的日子,那自然也要嘗嘗這裡外不是人的滋味了。
林槐楊聽到外頭有人喊說是江進來要殺人,顧不得穿鞋就出去了,可是過去一看,不是他想的那樣,又向蕭家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回去。
林槐花已經拎著鞋追了上來,看到他哥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嘆了口氣,「疏月沒事兒吧?」
「沒事兒,不是跟她鬧。」林槐楊道。
林槐花也跟著鬆了口氣,「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現在疏月過得挺好的。」
「我知道,我也沒想幹啥,蕭凜跟我一塊長大的,他不在家,我幫一把不也是應該的嗎?再說了,我拿疏月當親妹子。」
林槐花點點頭,那她就放心了。
江家鬧歸鬧,卻不影響江疏月做生意。
不過走之前她還特意叮囑了老兩口,她不在家,把門關緊了,江家的人別放進來。
她怕那些厚臉皮的來硬的。
江疏月來得早,富貴當鋪還沒開門,但是等著吃酸辣粉的人卻已經有好幾個了,看到她來都露出了純真的笑容。
「這不是等著吃一碗你這兒的粉去縣裡頭辦事嗎?要好些日子才回來,吃不到饞啊。」
江疏月被逗笑了,「那成,今日我給你們多加些粉。」
人家兩個人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不是差錢的人,吃完了還多給了江疏月兩文錢。不要都不行。
今日又賺了不少,再有幾次江疏月就可以送將流雲去學堂了,一年的束修是二兩銀子,但是先生說了,可以半年一交。
她已經存了八百文了,再一次就夠了。
突然,當鋪里出來個男人,罵罵咧咧的,「不識貨的東西,我爹說了,這玩意可值錢了,我就要五百文錢,你都不當,瞎了你的狗眼。」
夥計也生氣,「破爛木頭也敢說是寶貝,去去去……」
男人經過江疏月攤子的時候,舔了舔唇,原本還想換了錢在這兒吃一碗呢,可惜卻沒拿到錢。
江疏月猜到了男人的心思,「大哥,吃碗酸辣粉吧?」
「不吃了,沒錢,你白給我啊?」
江疏月看了眼他手中的牌匾,「可以啊,不過你把你手裡那東西給我看看唄?」
「這玩意……你看啥,挺沉的,老傢伙居然騙我。」
江疏月眉眼彎彎,很有親和力,「我就瞧瞧,你也不吃虧不是?」
「真的給我一碗粉?」
江疏月看了一眼,男人卻道:「你要是喜歡的話,看著給倆錢吧。」
江疏月怔了下,「大哥,這……」
「你有多少就給我多少。」
給錢不是問題,江疏月剛剛覺得這東西不簡單,上手一摸更是驚嘆,但是她忍住了。
「大哥,這東西是啥?哪兒來的,我就是看著上頭有字,想著讓我弟弟認認。」
男人支支吾吾,「妹妹,這東西咋來的我也說不清楚了,我家老爺子淘換來的,老爺子走了,就留下這麼點東西,我心思著值錢呢,不然我回去就劈了生火了。」
「這麼著吧,給我五百文錢,這玩意就給你了。」
「可我沒那麼多。」
「那你有多少?」
江疏月打開了錢袋子,「三百文左右。」
「那也行。」男人爽快地道。
江疏月在沉思,這麼一件價值不菲的寶貝,這傢伙這麼便宜就賣了。
她還真的有些擔心。
男人覺得這是生火的木柴,可這東西的確是個值錢的。
要先把字謄刻在特殊工藝製作的牛骨片上,再粘在木匾上,描刻後再把牛骨片鑲嵌在上頭。
前世她花了幾百兩才請了師傅做了一個百壽圖獻給太后博得了她老人家的喜歡,才換了個誥命的身份,這個雖然不是百壽圖,但是也價格不菲。
如果她這會兒拿下,真的是撿到了個大便宜,等到合適的時候出手,盤鋪子的錢就有了。
男人見江疏月還在思考,只當她是在猶豫,趕緊道:「行行行,少一點,兩百文也行。」
「兩百文?」
「咋的,還嫌多啊,那就一百五十文。」
江疏月怕他反悔,畢竟在他手裡也要被當柴燒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拿下木匾,江疏月的粉也賣得差不多了。
夥計看到江疏月買下了木匾,還嘆了口氣,「這東西不值錢的,你咋還給買下了。」
江疏月微微一笑,她也沒什麼良心不夠不去的,畢竟是他們不要的東西,自己可沒搶生意。
「我瞧著上頭的字怪好看的,留著回去讓流雲照著寫。」江疏月之所以沒告訴真相。
是因為說了,只怕小夥計的飯碗要保不住了。
這東西是稀罕的東西,又不似黃金珍珠翡翠那般一眼就認出來,可是文人雅士之間是很受追捧的。
江疏月眼下愁的是,這東西要怎麼賣出去。
而且還得賣個好價錢。
鎮子裡識貨的肯定是少之又少了,要不去趟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