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婆子緊張地看著江疏月,說起來他到底是下人。
江疏月後知後覺地看了過去,「楊嬤嬤,您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
「那就一起坐下來吃飯吧。」
楊婆子抹了把頭上的汗,笑著剛要坐下,卻聽到江疏月又道:「哎呀,不對啊,現在不比在鄉下,得講究規矩,沒規矩人家會笑話咱們的,回頭娘該不高興了,楊嬤嬤,按規矩您是該站著的吧?」
楊婆子嘴角抽搐,「是,不過這是……」
江疏月完全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從今天起我可得好好地學規矩了,不能叫人笑話了,那就按規矩辦啊,真是委屈您了楊嬤嬤,這該死的規矩真討厭。」
蕭凜默不作聲,但是心裡想笑。
此刻楊婆子心一定忽上忽下,再被折騰幾次,怕是老命都要賠上了。
不過,她也是活該。
江疏月點了幾道招牌菜,她也不搭理蕭凜,兩個人各自吃得津津有味。
楊婆子陪著他們折騰一上午了,剛剛又跑了好幾條街才找到他們,就怕跟丟了闖禍了自己跟著倒霉,這會兒別說是美味了,就是白米飯也能幹三碗啊。
她舔著嘴唇,看著他們兩個吃,口水直流。
江疏月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時不時發出讚嘆的聲音來,「不錯,難怪大家都喜歡呢,真好吃。」
楊婆子見她這副樣子,覺得府里的丫鬟都比她吃相好看,「大少夫人,您在鄉下老家,不也是開館子的嗎?」
怎麼還一副沒見過好東西的樣子。
「那哪能一樣啊,家裡的飯哪有外頭的飯好吃啊。」江疏月挑眉看向蕭凜,「是吧?」
蕭凜吃得差不多了,用力地摔了下筷子,「你有完沒完了?」
「沒完了。」
夫妻兩個說著就動起手來,一開始丟筷子,然後就是飯碗,菜盤子。
「大少爺,大少夫人,快住手吧,讓人笑話,笑話啊。」
突然,門開了,沈之幻是聽到碗和盤子碎裂的聲音進來的,她皺著眉開頭,看著一地的狼藉。
她想著該不會又要鬧起來了吧,可不想原來是夫妻兩個打架。
「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不用你管。」江疏月冷聲說道。
「你不知道好歹。」蕭凜氣憤地說道,「對不住了,沈姑娘……她……她不懂事。」
沈之幻輕笑,她怎麼會跟這種粗鄙無知的人生氣呢,「我倒是沒什麼,就是陶少爺你……」
她勾了勾唇,看似語重心長地道:「不管夫妻兩個有什麼不愉快,大少夫人想要發作也改回去才是,這裡豈不是讓他沒了面子,男人嘛,出門在外,還是要臉的,我這明月樓出來進去的也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豈不是讓人看他的笑話了。」
真是會說啊,江疏月瞪了她一眼。
楊婆子點頭,「就是,沈姑娘說得極是啊,大少夫人,您著實不該……」
江疏月冷冷地看向楊婆子,「你是哪兒頭的?」
楊婆子愣了下,「我當然是您這頭的,但是這事兒吧……」
「我不想聽,你別嘚吧了。」江疏月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沈之幻笑著搖搖頭。
而陶家大少奶奶的潑辣不講領導力的名聲也傳得很快。
對於陶家來說,當然覺得挺丟人的,不過好的事,宮裡頭沒什麼反應。
但是為了怕事情泄露,陶意德和陶夫人還是不讓蕭凜出門了,免得出去多了,真的被誰碰上。
晚上,丫鬟春杏看到大少爺又在地上打地鋪,這樣長此以往怎麼行,身子會懐掉的。
於是她又去稟報給了陶夫人。
不是自己的兒子,管他身子壞不壞呢。
不過陶夫人沒有對下人說這些,「春杏,你是個好孩子,大少夫人那性子,也不是個會疼人的,往後啊,大少爺房裡還得靠你呢。」
春杏一聽這話,還有什麼不懂的,她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整個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確定他走後,蕭凜鑽進江疏月的被窩,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閃電。
江疏月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落在了他的懷裡。
「你今天……在沈之幻的衣服上撒了什麼?」
江疏月猛地一震,他居然都看到了。
看就看到了,她也就不否認了,「毒藥啊。」
「毒藥?為什麼?」
她鼓著腮幫子,吃醋的樣子別提多可愛了。
蕭凜忍不住親了又親。
「說實話。」
「實話就是,或許能釣到大魚。」
江疏月沒有說得太清楚,因為她也想確定,自己前世中的毒,跟沈家父女到底有沒有關係。
她學醫多年都沒能解開,說明一般人也都是解不開的。
如果沈之幻沒有毒發,那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當然,如果沈之幻不巧毒發身亡,就算無法證明她害死了前世的自己,那麼她害死蕭凜也是肯定的了。
也不算委屈了她。
「你呀,說實話,我都看不透你了。」
「那你怕了嗎?」江疏月問道。
好像前不久,他也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
「不怕,我只是怕你害怕了,不肯陪我走下去。」
這話有些繞口,但是江疏月還是能夠讀懂他對自己的疼惜。
「不會。」江疏月回答得很乾脆,「我想了想,既然你是皇子,那我怎麼樣都不虧!」
「什麼叫怎麼樣都不虧?」
江疏月不想說了。
可是在蕭凜的攻城略地之下,她實在沒了辦法,只能告訴了他自己的想法。
「想當寡婦?」蕭凜咬了咬她的臉頰,不敢用力,深怕留下印子,也怕弄疼了她。
「做夢。」
蕭凜捏了捏她的屁股,聲音喑啞,帶著一股情慾,「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不用當寡婦,也不錯了,江疏月現在不一心盼著死男人了,但是這得看蕭凜接下來到底能不能打一場漂亮的仗了。
「哎呀,輕點兒……」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