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凜不急,裴尚行卻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嚴肅地道:「弟妹,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我保證蕭凜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兒。」
江疏月眉眼彎彎,目光凝視著蕭凜,「義兄,我可是聽說蕭凜為了個姑娘跟您打起來呢,這是置我於何地呢?」
「這……這是假的,做戲。」
「我知道是假的,可外人不知道啊,我江疏月的臉面不是臉面嗎?」
裴尚行也很納悶,就一個小女人,怎麼氣勢如此逼人,他這個沒做虧心事的都有點心虛。
可反觀蕭凜,淡然地坐在那裡,好像這事兒跟他沒關係似的。
「蕭凜,你說句話啊。」裴尚行很想踹他一腳,這不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嗎?
蕭凜淡淡一笑,「那夫人覺得如何呢?」
「我江疏月當然不是吃素的了,要想事情不鬧大,自然是給我個說法。」江疏月轉動著手上的碧玉手鐲。
那是陶夫人給的。
「好,夫人說得極是。」
裴尚行聽得雲裡霧裡,一陣陣的糊塗,「不是,你們兩個是吵架呢還是沒吵架?」
吵架了怎麼這麼和顏悅色?
沒吵架看架勢也不像啊?
裴長亭瞪了眼自己的兒子,之前還覺得哪哪都好,怎麼跟小兩口比起來,有點蠢呢。
「義兄,陶家既然敢攬了這騙人的差使,那自然不想讓蕭凜露面,我雖然不怕見人,但是鬧大了,終究不好,他們敢幹壞事兒就得付出點代價。」
裴長亭懂了,但是又好像沒懂。
「你想要什麼?」蕭凜問道。
「陶家不是自詡生意人嗎?鋪子多,那我就要鋪子了。」
江疏月看向裴尚行,「義兄呢?」
江疏月笑著點了點頭,「陶家心虛,怕見官,又是得罪了您這樣的人物,他們巴不得私了呢。」
「我什麼都不缺。」裴尚行道:「不過也不能便宜了他們哈,我那份就給弟妹吧,就當是理我們父子倆送給你們夫妻的成親的賀禮。」
江疏月莞爾一笑,「義兄不要,那這場戲的另一個目的不就白廢了嗎?」
「另一個目的?」裴尚行越發覺得眼前的小女子不簡單,「你倒是說說另一個目的是什麼?」
裴長亭捋了把鬍鬚,也看向了江疏月。
「那我就斗膽一說,對與不對,您跟義父可別笑話我,我就是個鄉下姑娘,見識少。」
裴裳行心道,她見識少,那誰見識多啊?
「我猜義父同意這一齣戲,也有故意讓人抓住把柄一說。」
裴長亭坐直了些,眸光閃爍,裡面是讚賞之意。
「說下去。」
江疏月也不拿嬌,繼續道:「我一個鄉下女子都知道裴家父子素有常勝將軍的美名,坐擁百萬雄兵,這次義兄又打了勝仗,獲得了不少賞賜,這看似是好事兒,百姓們更加愛戴,但實則會讓很多人不安。」
這不安自然也包括皇上,若是他們擁兵自重,最怕的就是皇上了。
而這麼一鬧,給了人彈劾裴家的機會,百姓們知道裴家也有做混帳事的時候,就不那麼擁護了。
裴尚行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了,「蕭凜,你要是說你一點都沒跟弟妹透露,我是絕對不信的。」
裴長亭點了點頭,「蕭凜,你這個媳婦娶得好啊。」
沒有更多的讚譽,其實能夠得到裴老將軍的讚賞已是難得了。
江疏月也不是故意賣弄,可既然打算跟蕭凜走下去了,那自然也要有與之匹敵的能力和手腕,不然只會成為他的拖累。
不管這次他沒告訴自己,是怕自己擔心還是擔心自己會演不好這場戲。
她既然讓裴家父子知道自己不是個蠢笨之人,甚至可以幫上蕭凜,那麼日後他們有什麼計劃也會跟自己商討的,自己也就能出一份力,而不是像今天這麼被動。
「弟妹,你真的不是哪個大戶人家流落在外的千金小姐嗎?」
在裴尚行的印象里,鄉下姑娘樸實,單純,哪有這麼玲瓏的心思。
不過前世這個時候的江疏月也的確如他認為的那樣。
「我倒是想,要不義兄也幫我找找我的親生父母?」
「行啊。」裴尚行居然真的點頭了。
裴長亭瞪了他一眼,「好了,疏月,有你跟在蕭凜身邊,我就放心了,原本我是不答應他將計就計來京城的,太容易陷入危險了。」
「畢竟他的身份……」裴尚行看向蕭凜,「這個你說了嘛?」
蕭凜搖搖頭,然後又看向江疏月,「不過經此一事,我怕她也猜到了。」
「那你們就回去慢慢說。」裴長亭還是很有眼力見的。
裴尚行想說,沒事兒就再坐會兒唄。
不過話沒出口,就覺得不太合適。
「大家那兩個呢?」
「他們對蕭凜就沒安好心,讓他們多吃些苦頭再說。」江疏月挑了挑眉,然後對著裴家父子行了一禮後就退了出去。
「大嫂!」
陶蘭蘭就在門口等著了,倒是沒人為難她,一開始她只是擔心不敢進去,但是時間長了,她就忍不住了,不想這麼好的大嫂被人欺負了。
可是門口的人說什麼都不讓她進去。
急死她了。
「蘭蘭!」
陶蘭蘭上前拉著江疏月的手,那關心不像是假的,她帶著哭腔,雙目泛紅,「你沒事兒吧?他們罵你了沒有?」
江疏月笑了,「沒有,打人的又不是我,他們為難我一個婦道人家做什麼?」
陶蘭蘭看了看江疏月,倒是看不出來有什麼傷,「那……大哥他們……」
「走吧,回去說。」
江疏月帶著陶蘭蘭回到陶家的時候,陶家一團亂,陶彎彎看到她們兩個空手而回,更是忍不住嘲諷,「我還以為你能把人帶回來呢,那你裝什麼呀?」
陶夫人看了眼陶彎彎,倒是也沒說她,「疏月,這個時候了,娘不求你幫忙,但你也別添亂啊。」
「添亂,我去裴家救人,是添亂嗎?」江疏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