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夫人不相信江疏月的醫術,她不覺得是水土不服,而是覺得一定是鄉下的東西不乾淨,他們洗菜做飯的時候肯定沒有好好洗洗,這才讓他們拉肚子的。
「馬上就要起程回京了,我們這樣也不行,還是請郎中來吧。」
蕭老太太似乎還要說什麼,卻被江疏月用眼神阻止。
「娘說的是,我們先去鎮子上請郎中,然後就讓郎中來家裡給您和爹診治,這樣也不耽誤事兒,您看呢?」
陶意德點點頭,他這會兒還腿軟呢。
江疏月看了眼蕭凜,蕭凜也沒有意見,於是夫妻兩個就出發了。
大夫嘛,自然要請的,不過她特意吩咐了六子,別請得太早,現在雖然不能殺了他們兩個壞蛋,但是受點苦還是可以的。
蕭凜壓根沒有去問,這還用問嗎?
同吃同住,水土不服不是不可能,但是看小女人那自信沉著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她動了手腳。
他沒問,江疏月也沒有主動說,這點兒事兒要是還看不明白,真是白扯了。
那麼他註定只會是死路一條。
兩個人到了縣城,直奔四季成衣坊。
蔣淑蘭看到兩個人,就放下手裡的算盤迎了上來。
「山莊建得咋樣了?」蔣淑蘭瞧著比將屬於還要上心呢,「我這都給你找了好些個夫人,大家都說要去你那瞧瞧呢。」
「還有一個月左右,不過還要給我些時間準備開張,少說也得一個半月。」
「不著急,天氣涼了泡起來才有意思呢,我是沒泡過,不過有些夫人說是去過那種地方,可舒坦了。」蔣淑蘭光想想就很期待了。
「我跟你說,這些夫人們都不差錢,你只管拿出好東西來,保准你賺一筆。」
「還是表姐疼我。」江疏月笑著道:「不過我也打算這次不要錢。」
「不要錢?你建山莊花了那麼多錢,我可是知道的,不要錢咋回本啊?」
「表姐,只是這次不要錢。」江疏月來的路上就想好了,「我是想著那些夫人們在您這兒買了不少包,咱們都賺了不少錢,總是要讓他們看到好處的,這次就當是他們買包我們給的贈禮了。」
她瞬間就明白了江疏月的意思,這樣不僅能夠拉攏回頭客,還能讓客人們感覺到自己被重視。
「還得是你,不過要是這樣的話,該是我們出。」
「表姐,錢可是咱倆一起賺的。」江疏月笑著搖搖頭,「可千萬別跟我見外,還有我打算讓那些老顧客以後去我那可以便宜些,這樣更能夠讓他們感受到在您這兒買包物超所值。」
她想得這麼周到,蔣淑蘭還能說什麼呢?
她趕緊招呼兩口子進屋,「先喝口茶,那位老闆還沒來呢。」
不怪人家來遲了,是江疏月來早了。
她寧願等著別人,而不讓別人等著自己。
她正想問問那位老闆是什麼來路,可蔣淑蘭的這裡的生意實在是好,她沒空招呼自己。
江疏月想著反正待會兒就看到了。
很快,門口停了輛馬車,從馬車上緩緩走下來個男人,三十五六歲的年紀,氣質儒雅,因為他身上帶著一股書卷氣,江疏月起初壓根沒想過這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男人只帶了一個人,看樣子就是練家子。
蔣淑蘭看到男人,眼前一亮,江疏月恰好看到她的反應,知道自己剛剛想錯了,也許這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疏月,蕭凜,快來,這就是楚老闆。」
江疏月看向蕭凜,發現他若有所思,她輕輕地扯了下他的袖子,蕭凜這才回神,跟她一起走了過去。
他朝著江疏月和蕭凜點了點頭,「抱歉,路上有些事兒耽擱了,讓二位久等了。」
「楚老闆嚴重了,是我們來早了,我許久不見表姐,想跟表姐敘敘舊。」
蔣淑蘭就說江疏月這姑娘說話辦事圓滑得很,一點都不像是小門小戶里長大的。
可偏偏,她就是。
可能有些人就是天生麗質吧。
「都別客氣了,裡面坐。」蔣淑蘭招呼著幾人進入後堂。
「這位呢,是河西來的楚老闆,我們之前不是想著要把……」
「河西?」江疏月心裡一緊,姓楚?
會這麼巧嗎?
「是啊,你去過?」
江疏月搖頭,她不曾去過,只是蕭凜的母妃就是河西楚氏一族的。
她也是前世赴宴的時候聽人提起,河西楚氏的男兒個個俊美,且才華斐然,都是榜上有名的料子,可是因為楚慧妃的死,對楚家的打擊很大,很多男兒棄文從商了,不再理會朝中的事兒。
江疏月看著眼前俊美不凡的男人,不知道會不會就是她想的那個河西楚家。
「沒有,我連縣城都沒出過,怎麼會去過河西呢,只是聽說很遠,您怎麼來這兒做生意啊?」江疏月不動聲色地問道。
如果真的是那個楚家,來這兒是因為也知道了蕭凜的消息嗎?
「遠嗎?我覺得還好,我不過是恰好有事路過你們省城,看到這包我覺得不錯,我走南闖北,倒是沒見過,想著拿到河西去,肯定也能賺上一筆。」
「是啊,能,不瞞您說,我們靠著這包賺了不少,而且還帶著我們的鋪子其他的貨也好賣了。」蔣淑蘭沒有撒謊,這是實話。
男人點點頭,很是自信地道:「我也這樣覺得。」
「那要是沒什麼問題,咱們就把字據簽了?」蔣淑蘭試探地問。
男人沒有拒絕。
江疏月也沒道理放著錢不賺,但是眼下,她要的不只是錢。
「楚老闆,聽說河西山美水美……」
「是啊,江老闆日後可來河西轉轉,或許還有其他生意等著您呢。」
以往江疏月會禮貌地拒絕,但是這次,她笑著點頭,「好啊,到時候只怕要有勞楚老闆了。」
談好了合作的條件,江疏月在紙上寫好了自己的名字,並按下手印,然後她有些緊張地看著男人灑脫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楚昭!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旁的蕭凜的手剛剛握成了拳頭,又悄悄地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