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遠,你……」陸梁氏萬萬沒想到自己疼愛的兒子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指證自己。
陸遠哼了一聲,沒有意思動容,甚至還帶著滿腔恨意,誰讓她這個當娘的不給自己買好吃的呢?
「原來是你這個賤人!」陸明堂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陸梁氏的臉上。
她的臉立刻腫得高高的不說,嘴角還有一絲血蜿蜒而下。
「你們要算帳,只管找她便是,你這樣惡毒的婦人,我們陸家絕不容你。」陸先生沉聲說道。
陸先生給大兒子遞了個眼色,「明堂,咱們陸家可是書香門第,這樣的女人休了吧。」
陸明堂剛剛氣歸氣陸梁氏闖下這麼大的禍,可還沒想著要休妻,但是他爹這麼一說,他也沒有任何留戀。
陸梁氏見陸家這麼絕情,陸明堂更是直接就要去寫休書,這是她完全沒想到的。
「陸明堂,我跟你過了十年,整整十年啊!」
陸梁氏痛心地喊道。
「你還有臉說,嫁到我們家這麼多年,也沒學會我們家的宅心仁厚,你也不配當我們陸家的兒媳婦。」陸李氏說道。
陸梁氏癱坐在地上,抬頭看著陸家人的醜惡嘴臉,抹了把眼淚,然後大笑了起來,如同瘋了一般。
江金來看向梅盼春,「她……她這是咋了?」
「不管咋了,反正找到兇手了,不能讓妹妹枉死。」梅盼春依舊說得正義凜然。
可不想,陸梁氏接下來說的話,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
「陸明堂,你們不仁別怪我不義,狗屁的書香門第,其實都爛透了。」
眾人以為陸梁氏是因為即將被休而惱怒罵人。
「都是放屁,都是騙子,好啊,你以為你那個妹妹是什麼好東西啊,我呸!」陸梁氏緩慢地從地上站起,抹了把嘴角的血,「她就是娼婦,她……跟她的大伯哥,就是我的夫君,他們兩個……」
陸明堂猛地意識到這個女人是要魚死網破了,他嚇得趕緊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並且,他壓低了聲音在耳邊小聲地說道:「你瘋了嗎?你難道不為兒子想想?」
剛剛可是她的好兒子指證她的。
陸梁氏用力地咬了一口陸明堂的手,待陸明堂吃痛地鬆開,她繼續嚷嚷著,「他們兩個早就睡了,你們不是說陸明湛不能人道嗎?沒錯,他就不是個男人,可江銀巧還是有孕了,依舊是陸家的種。」
陸先生臉色比吃了屎還難看,「住口,有辱斯文!」
「你個老不休,滿口仁義道德,可背地裡幹的事兒禽獸不如,就是他們商量的借種,就瞞著我一個人,可我還是知道了,老天有眼啊,江銀巧的孩子沒保住,沒錯,是我下的藥,是我,她活該,她該死,她勾引我男人,她下賤……」
「她瘋了,明堂,快抓住她。」陸先生大聲地喊道。
陸梁氏發了瘋似的扭打著,大有一種同歸於盡的架勢,她看向江金來。
「你們又是什麼好東西,不是早就跟江銀巧斷絕來往了嗎?這會兒又來討說完,誰不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心啊?」
「我們鬧歸鬧,可見不得外人欺負我妹子。」梅盼春說道。
「我呸,說得好聽。」陸梁氏嘶吼著道:「你也不是好餅,江銀巧親口說的,看見你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說你早就有了他的孩子,你樂意當烏龜,破鞋當成寶,哈哈……哈哈哈……」
陸梁氏好像真的瘋了一樣,五官猙獰得嚇人。
陸家的涼薄她或許早就知道,但是對自己親手養大的兒子的背叛,她是沒辦法接受的。
梅盼春心裡發虛,「別聽她胡說,她瘋了,她為了不讓我們好過,什麼都說不出來啊。」
江金來點點頭,新婚之夜,他是見到了落紅的,這也是他為什麼不信江銀巧的原因。
梅盼春這麼一說,陸家人也跟著說陸梁氏瘋了,什麼借種的事兒都是假的。
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
陸梁氏笑了半天,累了坐下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們報官抓我吧。」
她嗤笑了一聲,「說起來是江銀巧活該,江疏月都願意花錢為她診治了,可惜啊,能治好的大夫他跑了,哈哈哈,江銀巧沒等到。」
梅盼春看向江金來,也很好奇江疏月為什麼會願意替江銀巧治病,之前兩個人鬧得那麼不愉快啊。
難道是心虛?
他們不敢真的去報官,鬧無非是要錢,可如今錢是要不到了,可江疏月有錢啊,鬧一鬧的話或許……
夫妻二人遞了個眼色,說了一些狠話,卻並沒有把陸梁氏怎麼著。
陸梁氏這會兒清醒且聰明,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口子就是來訛錢的。
可惜啊,陸家一個個的把自己推出來,自己也一氣之下讓他們不好過。
如果一致對外,他們根本就不能怎麼樣,陸家還是陸家,至少名聲保住了。
陸梁氏最終還是被休了,拿著休書的時候,她沒什麼想說的,可是看到兒子,她卻有一個大大的疑惑,「大遠,你從小到大,娘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剛剛要那麼說?你知不知道那樣會害了娘啊?」
她還心存僥倖,想著或許兒子還小,什麼都不知道呢?
可陸遠不小了,他懂,他什麼都懂,「知道啊,就是要你死,誰讓你沒錢給我買好吃的了?」
至此,陸梁氏的心碎了一地。
當天晚上,陸家莫名的起了一場大火。
陸先生和陸李氏因為睡得沉,直接燒死了。
陸明堂帶著兒子出來了,可是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燒傷,陸遠更是傷在了臉上,肯定是會留下疤痕的。
至於陸明湛,禍害遺千年,因為暈倒在茅廁,而撿了一條性命。
放火的人被當場抓住,正是白天被休的陸梁氏,她壓根就沒走,只是到了村口,天黑後又折返了回來,趁著陸家人熟睡的功夫,放了一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