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閉門思過

  第99章 閉門思過

  「殿下!」

  江東門口,當百戶官見到穿著甲冑的李忠、張廣護送朱高煦返回城門,他連忙上前作揖迎接。

  朱高煦見狀頷首,而後從懷裡拿出一小吊錢,指尖揣摩,目測大約數十枚。

  「辛苦你們跑一趟了,請所里的兄弟喝口酒吧。」

  他將這一小吊錢丟給了李忠,李忠似乎沒有想到,手忙腳亂的接錢,最後還是不小心把錢弄掉在了地上。

  他彎腰下去撿,再抬頭時,只聽到了自家百戶官的恭送聲和馬蹄漸遠聲。

  等他徹底回過神來時,朱高煦已經騎著赤驩入了江東門的甬道,身影漸漸消失不見。

  「好啊!我就說這差事肯定有油水,今年散班過後你們倆打十斤黃酒請兄弟們喝。」

  百戶官笑呵呵的拍了拍李忠的肩膀,旁邊的張廣也笑著作揖,只有李忠還愣在原地,看著朱高煦消失不見的方向久久不肯回神。

  「看什麼啊?」

  百戶官用力拍了拍李忠的肩膀,回頭看了一眼後撇嘴道:「別看了,那樣的人物,咱們這種人一輩子也見不著幾次。」

  說罷,他示意李忠二人跟上。

  跟上後,張廣忍不住說道:「像二殿下這種人,你說他們每天都在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學習兵法韜略了。」百戶官笑著開口,卻不知他所說的二殿下此刻卻在一條道路上一路快走。

  踢踏的馬蹄聲在街道上十分顯眼,道路來往的百姓都在眺望朱高煦與赤驩。

  等他們好不容易出了江東門內的集鎮,朱高煦便一抖馬韁,與赤驩往清涼門一路狂飆。

  由於日上三竿,外城道路兩側田野已經有了不少務農的百姓。

  他們羨慕的看著那鮮衣怒馬的朱高煦,等他走遠,卻只能低下頭看著雙腳插在淤泥里的自己。

  只是兩刻鐘,朱高煦便來到了清涼門,並在簡單出示令牌後騎馬進入了內城。

  與內城城東和城南不同,城西的清涼門一進城內便能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清涼山。

  山道上來往百姓甚多,有上山的香客,還有在山門石道兩側挑著擔子叫賣的小商販。

  朱高煦來到石道門口翻身下馬,牽著赤驩在石道兩側來回閒逛,買了一些諸如茶湯、火包、糍粑、奶皮等明初常見的江南小吃。

  說起來,明初的江南小吃與後世的江南小吃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不過這區別再怎麼變,喜好甜口和魚生依舊是江南不變的風氣。

  明初的甜口小吃大多都是從民間崛起後走入宮廷,其中用牛奶和蔗糖灌入酥皮當中,形狀非常像鮑魚,因此得名「帶骨鮑螺」更是名揚江南的甜口小吃。

  它吃起來並不膩口,反而有種淡淡的奶甜,與甜筒酸奶差不多。

  若是吃多了口渴,還有推著木車販賣飲料的商販會特意推薦。

  如眼下的朱高煦便被一商販叫住,並打開了木車上的蓋板。

  「足下要不要喝點東西?我這裡有渴水、酥山、五色飲……」

  商販一邊介紹,一邊打開木板,露出裡面的二十幾個小竹筒和旁邊的一木桶冰塊及一桶水果。

  見到冰塊的時候,朱高煦倒並不感到奇怪,畢竟冰窖這種東西從唐宋開始就走入民間了。

  在南京城裡,一些具有商業頭腦的百姓會花大價錢在家裡地下建造一個冰室,然後在冬天的秦淮河邊取水濾清,放入製冰的器具中,等待一夜後就能得到幾百斤冰塊。

  他們將冰塊放入冰室,等到來年夏天再高價販賣。

  「都有什麼?」朱高煦看著那二十幾個竹筒詢問,那青年商販也笑著一一介紹。

  「渴水」即為飲料名稱,在渴水加上水果名字便是飲料,等同於後世的橙汁、檸檬汁、蘋果汁等果蔬類飲料。

  至於「酥山」則是冰沙,和渴水一樣加上水果名字後由商販取果肉,混雜牛奶、蜂蜜弄成的水果冰沙。

  五色飲則是用各色香料、香花、香果作為配料的花果茶,總之種類繁多,讓朱高煦這個後世人都看的眼花繚亂。

  僅這一個飲料小商販,便告訴了朱高煦,漢人的飲料歷史到底有多麼久遠,多少種類。

  「來個『砂糖綠豆甘草冰雪涼水』吧。」

  朱高煦挑了一個名字最長的,那商販一聽也笑道:「這渴水還夠做最後一份,足下挑的還真對。」

  他一邊說,手上動作一邊熟練運作,很快便將一個用竹筒裝著的飲料遞給了朱高煦,並遞給了朱高煦一根筷子粗細的竹枝吸管。

  朱高煦新奇的喝了一口,味道感覺和綠豆湯差不多,多了一些草藥味,但是卻並不難喝,反而很爽口。

  「幾文錢?」

  朱高煦品嘗一口,滿意的同時準備掏錢,那商販見狀也笑著作揖:「承您照顧生意,收三文錢,若是有寶鈔,便只要九文寶鈔。」

  「寶鈔?」朱高煦掏錢的動作頓了頓,他沒想到這商販居然主動索要寶鈔,而且只要五文寶鈔。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幾一月前換銅錢的時候,一貫寶鈔還只能換三百文,也就是十比三,而如今九文寶鈔居然能頂三文錢了,差不多快接近十比四了。

  「這寶鈔的價格怎麼漲的那麼快?」

  朱高煦慢慢從懷裡拿出三文錢遞了過去,那小商販也沒多想,解釋道:

  「如今蘇松二府以鈔抵稅,一貫鈔能頂一貫稅額,因此兩府富戶行商都開出了四百文的高價收買寶鈔。」

  「眼下還沒到交秋稅的時候,估計等到了那個時候,這寶鈔價格還能再漲漲,所以近來做生意的小商小販都儘量收取寶鈔,以此販賣給蘇松二府的行商。」

  小商小販說完,對朱高煦再度作揖行了一禮,而後就推著木車繼續叫賣了起來。

  朱高煦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不由陷入沉思。

  『以鈔抵稅』是他提出的,他自然知道這個辦法可以慢慢將寶鈔拉回原本面額的價位。

  可問題是,在他的預設里,這樣的回升是需要數年乃至十數年時間的,而不是如今這樣幾個月就回升了三四成。

  即便蘇松二府占據天下十分之一的賦稅,按道理來說也不會形成這種漲勢,畢竟這個時代可沒有電子通訊設備,傳消息只能靠人來奔走。

  想到這裡,朱高煦低頭吸了一口飲料,牽著赤驩走出了清涼山街市。

  之後他陸續跑了幾個南京城內的熱門街市,無一例外都聽到了商販收取寶鈔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以往可不存在,畢竟江南百姓抗拒寶鈔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持續了十幾年。

  「即便是有朝廷推波助瀾,也很難造成這樣的局勢,這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朱高煦站在街上,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吸了一口飲料,隨後翻身上馬,往家裡趕了回去。

  也在他瘋狂往家裡趕的時候,武英殿內的朱元璋也在拿著一份奏疏皺眉,而這份奏疏的批改人正站在位置上手足無措。

  在他對面,朱允炆低頭批閱奏疏,朱尚炳和朱濟熺則是時不時抬頭,用戲謔的眼神關注他。

  這個人無需多言,自然便是朱高煦的好大哥朱高熾了。

  「伱這奏疏批閱過後,難不成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朱元璋沉吟片刻後抬頭質問朱高熾,朱高熾聞言連忙作揖:「皇爺爺,奏疏之中有些文字謬誤。」

  「既然知道,為何不駁回?」朱元璋緊皺眉頭:「是否是你有所忽視?」

  「這……」朱高熾躬身回應道:「孫兒覺得,不應該因為這小小的失誤來駁回奏疏。」

  「況且,這些奏疏多以軍中武將上奏,他們許多人早年不識字,近年才學習了文字。」

  「孫兒以為,若是文臣犯這樣的錯誤那應該責罰,但對於武將卻不用那麼苛刻,只要奏疏能準確傳遞軍情就可以了。」

  朱高熾的話倒是很有自己的一番見解,朱元璋沒有著急說話,而是反問他:「唐堯、商湯時期常年爆發水旱災害,那百姓們能依靠什麼來度過災難呢?」

  他的一改話題讓朱高熾有些慌亂,但朱高熾還是在思考過後給出答案:「孫兒以為,唐堯商湯時期的百姓能度過災害是因為聖明的君主有好的恤民政策。」

  「如果沒有聖明的君主給出這些政策,那百姓只會流離失所,曝屍荒野。」

  「嗯……」朱元璋撫了撫須,臉上露出笑意,似乎為朱高熾的這些見識非常高興。

  他轉頭看向了一直低著頭的朱允炆,向其表彰道:「允炆,你這弟弟有君人之識啊。」

  朱允炆雖然沒有抬頭,卻一直關注著二人對話,因此聽到朱元璋開口表彰時,他也念頭一動,緩緩放下筆,隨後作揖道:

  「爺爺說的甚是,高熾與高煦一樣,都是朝廷未來的干臣。」

  一時間,鴉雀無聲,殿內眾人紛紛詫異的看向了朱允炆,那目光似乎在詢問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提起朱高煦。

  要知道昨日朱高煦才頂撞了皇帝,即便他是皇帝的孫子,也不可能一日就讓皇帝消氣。

  「哼!」朱元璋冷哼一聲,沒有多說。

  「孫兒口不擇言,請爺爺恕罪……」

  朱允炆見到他這舉動,臉上惶恐,連忙起身作揖道歉,心底卻十分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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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高煦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想到。

  從昨夜開始,朱允炆就懷疑朱高煦的那番言論根本沒有說動自己爺爺,而自家爺爺沒有動手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並不想殺傅友德和馮勝。

  朱高煦的言論,只不過給了自家爺爺一個可以停手的藉口罷了,因此自家爺爺並沒有怪罪朱高煦,反而心底十分慶幸。

  為了試探自己的這個想法,朱允炆特意提及了朱高煦,只可惜他沒有從自家爺爺臉上看到半點高興,只有憤怒。

  「身為皇孫,為了幫外人來數落朕,他以為他是朕的孫子就可以胡言亂語嗎!」

  朱元璋忽的收斂目光,眼神陰沉的掃視了一眼殿內眾人,一時間所有人如芒在背,不敢動彈。

  這種局面下,就是始作俑者的朱允炆都感覺到了壓力,不由的低下了頭。

  「皇爺爺息怒!」

  關鍵時刻,朱高熾居然手忙腳亂的走出來跪下,五拜三叩後將臉埋在手背上為朱高煦解釋:

  「高煦年紀還小,有時候口不擇言冒犯了皇爺爺,請皇爺爺息怒……」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此刻的他也很害怕朱元璋。

  可是若是說他害怕,他卻又能站出來為朱高煦解釋,這不得不讓人感嘆他對朱高煦的感情。

  只是即便他已經如此,朱元璋卻還是沒有消氣,而是看了一眼朱高熾,以十分平靜的語氣對身邊的隨身太監交代道:

  「給朕傳口諭,著燕二子煦禁足家中面壁三月,不得與任何人參見。」

  「令羽林左衛指揮使盛庸派人保護,每日負責三餐飯食。」

  他這話每說一下,朱高熾身上就止不住顫抖幾分,最後更是抖成了篩子。

  「皇……」

  「都午休去吧!」

  在朱元璋說完,朱高熾還想再說什麼,可朱元璋不等他開口便宣布午休,同時起身從殿內走了出去,四周太監及朱允炆等人只能作揖唱禮送行。

  在他離開後,兩名太監上前攙扶起了朱高熾,此刻的他早已汗流浹背,整個人幾乎被兩名太監抬著回到了位置上。

  瞧著他的模樣,朱尚炳和朱濟熺也不免有些唏噓,倒是朱允炆的注意力全不在他身上,只是皺眉回味剛才自家爺爺的舉動。

  回味過後,他側頭看了一眼武英殿班值太監:「你按照爺爺說的去辦,另外讓下面的人別太苛刻了。」

  站在殿內的亦失哈見朱允炆吩咐,不緊不慢的作揖回禮:「奴婢領命……」

  隨後,亦失哈走出了武英殿內。

  只是相比較在殿內的平淡,走出殿外的他露出幾分憂慮。

  帶著這份憂慮,他找到了一名自己信得過的太監,將自己的腰牌摘下遞給他,轉述了皇帝對朱高煦的懲罰。

  那小太監並未與朱高煦見過面,只當是普通的差事,順手便接過了腰牌,轉身準備去羽林左衛調兵。

  「等等!」見他要走,亦失哈思慮再三後還是一咬牙抓住了他的胳膊。

  「怎麼了,亦大哥?」回頭的小太監露出疑惑的表情,下一秒便見亦失哈嚴肅對他重複交代:

  「記得,讓下面的人對二殿下尊敬些,說不定他脫困也就是在這幾日。」

  「是!」小太監以為這是皇帝的意思,喜笑顏開的作揖回禮,以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過後,他起身往宮外走去,亦失哈則是看著他的背影,臉上露出幾分無奈:「殿下,奴婢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自入宮來,亦失哈還是第一次見到朱高煦那樣的人,自然不希望他吃什麼苦頭,這也是他這段時間一直隱晦幫忙的原因。

  當然,他的幫忙並不是不求回報,只是那回報還暫時不能去找朱高煦尋回來。

  鬆了一口氣,亦失哈轉身折返回了武英殿,而那小太監也拿著他的令牌前往了羽林左衛坊。

  只是半個時辰,羽林左衛指揮使盛庸便見到了這武英殿班值太監的令牌。

  「傳陛下口諭……」

  十七八歲的小太監拿著令牌傳諭,一身鴛鴦戰襖的羽林左衛將官則是跪下聽諭。

  他們跪的不是亦失哈,也不是小太監,而是那塊武英殿班值的令牌。

  武英殿班值太監輪換,太監個人並無權力,只是誰拿到令牌,誰就擁有了代天子傳諭的權力。

  沒了這塊牌子,他們便什麼都不是。

  以往有外廷太監持令牌前來,羽林左衛的將士們都是低頭照辦,只是當小太監傳諭內容公布後,下面的人卻忍不住的側目斜視四周同袍了起來。

  這其中唯一沒有受影響的,則是跪在最前方的指揮使盛庸。

  「臣,領諭!」

  盛庸接過武英殿班值令牌,率領諸將緩緩起身,那小太監見狀也作揖笑道:

  「對了盛指揮使,宮裡口諭交代,只是禁足,其餘皆不禁,您要派人去的話,最好派些客氣點的人,別讓宮裡的那位不高興。」

  「在下知道了。」盛庸略皺眉頭的作揖應下,心想這宮裡的差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難辦,又要禁足朱高煦,還不能讓他受到委屈。

  可惜,哪怕再怎麼難辦,盛庸也得安排人辦下來。

  想到這裡,他轉過身來,對人群之中一個普通的身影開口道:「百戶官王儉!」

  「在!」人群之中的王儉下意識應了一聲,眾人聞言紛紛向他看去。

  只見此時的王儉額頭滿是細汗,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口諭嚇得不輕。

  不過對此,諸將倒也能理解他,畢竟王儉深受那燕府二殿下照顧,如今那燕府二殿下遭難,他自然難以接受。

  看著王儉,盛庸臉色平淡道:「從你所里選兩個小旗的兄弟,輪班看守燕府嫡次子煦的住所,另外從衛里領二十貫錢,莫要苛刻飲食。」

  「是!」王儉頂著滿額頭的汗水作揖應下。

  盛庸見他應下也鬆了一口氣,畢竟朱高煦有恩王儉,若是王儉領錢看守朱高煦,那也不擔心他會剋扣衛里的錢糧,更不用擔心朱高煦會不高興。

  「散班!」

  「是!」

  盛庸大喝一聲,諸將卻習以為常的大聲回應,而後各自散開,均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倒是那小太監並未離去,只是走進了羽林左衛衙門的正廳坐下,顯然要等待盛庸和王儉將事情辦好後,領了令牌回宮復命。

  見狀,盛庸也看了一眼王儉,低聲提醒:「速去速回。」

  「是……」王儉臉色難看,但還是硬著頭皮作揖應下,轉身便去了衙門後院領取錢糧去了。

  不多時,他便提著裝有二十貫錢的布袋往衙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即將出去時,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院內,得了盛庸點頭的准許才忐忑離去。

  在他離去半個時辰後,穿戴甲冑,手持長短兵的兩旗戌字百戶兄弟便在羽林左衛坊街頭集結。

  此刻的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當是要外出巡街。

  他們沒有一人說話,只是好奇的望向抱著鐵胄向他們走來的王儉。

  頂著他們的目光,王儉也走到他們跟前,一臉難為道:「弟兄們……」

  王儉很快將宮裡的口諭傳達給了戌字百戶的兄弟們,只是他們當他們聽到自己要去看守自家『朱百戶』後立馬炸了鍋。

  「沒弄錯吧!殿下那麼賢明的人,怎麼會被禁足?!」

  「是啊!是不是傳錯口諭了,將晉府和周府傳錯成了燕府?」

  「肯定弄錯了,陛下偏愛二殿下的事情早就傳開了,怎麼會捨得禁足二殿下!」

  「頭,您再去問問……」

  不出王儉的預料,戌字百戶的兄弟們一聽要去看守朱高煦,立馬就炸開了鍋。

  其中如林五六、武章一這兩個小旗官更是一臉的不敢相信,口中更是止不住的吐出質疑的話語,其它兄弟更是群情激憤。

  只是面對他們的質疑,王儉只能亮出羽林左衛衙門的令牌,沉重道:

  「我也希望是傳錯了,但我當時聽得清楚,宮裡的人說的就是二殿下……」

  似乎擔心兄弟們炸鍋,王儉又補充道:「不過大家也可以放心,宮裡的人也說這是暫時的,想來過幾天殿下就會平安無事。」

  「這差事,我們去總比別人去要好,至少我們不會苛刻殿下。」

  王儉的話一經說出,下面的人也漸漸平息了聲音,而林五六和武章一也是經過對視後說道:

  「這事情,就交給我們倆旗就可以了。」

  「好……」王儉有些疲憊,他看了看倆旗的兄弟,交代道:「這事情別告訴其它兄弟,以免他們心裡難受。」

  「若是其它兄弟問起,就說安排了巡街的差事,你們都嘴巴嚴些。」

  王儉掃視了武章一和林五六,對二人說道:「甲字小旗先回去休息,暮鼓再去換班,乙字小旗官林五六及旗內兵卒與我前往二殿下住處。」

  「是……」雖然應下,但倆旗的兄弟們都露出一股疲態,武章一等人更是如打了敗仗般,垂頭喪氣的回了巷裡。

  瞧他們離去,王儉只能硬著頭皮帶著林五六前往府軍前衛坊,只是他們的腳步卻顯得十分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