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時光如梭

  第579章 時光如梭

  「太上皇……駕崩了……」

  十月初二,南洋巨港碼頭,隨著鄭和看到最新刊報紙所報內容,他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便要往前栽倒。

  「鄭掌印!」

  「都讓開!」

  四周海軍衛卒反應及時,紛紛抓住了他的身體,將他慢慢放倒在甲板上。

  楊展見狀也連忙沖了上來,伸出手在他的人中掐了掐。

  片刻後,鄭和悠悠轉醒,眼神先是迷糊,再到迷茫,而後才悲慟道:「太上皇……駕崩了!」

  他嚎啕大哭,眼淚不斷從眼眶湧出,沿著臉上的皺紋流下。

  他的哭聲淒切,仿佛一個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般令人悲痛。

  「鄭和,你可不能倒下,我們得回去看看太上皇才行!」

  楊展著急握緊鄭和的手,試圖將他喚醒。

  「去不了了……去不了了……」

  無人能理解鄭和對朱棣的感情,曾經的點點滴滴被他所回憶,不由加重了這種悲痛。

  悲慟之間,他開始呼吸困難,最後直接昏睡過去。

  「鄭和!鄭和!」

  楊展著急搖動他,可卻始終將他搖不醒。

  「帶他去船室休息,艦隊立馬向天津港返程!」

  楊展連忙下令,艦隊也在他的命令聲中向著北方踏上歸途。

  即便如此,鄭和的身體還是每況日下,自此往後幾日都臥床不起,身體日漸消瘦。

  過了十天,他稍微精神了一些,然而這並非是身體康復的情況,而是迴光返照。

  他在楊展等人的攙扶下走出船艙,眺望海平面落下的太陽,仿佛那不是太陽,而是一代人的落幕。

  「越國公……」

  鄭和聲音沙啞開口,楊展連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激動道:「鄭和,我們倆還得回去復命呢!」

  從第一次下西洋到現在第五次下西洋,楊展與鄭和合作了四次,如果算上下東洋,那就是五次。

  二人共事的時間超過十年,每日都能見面,尤為漫長。

  面對鄭和此等情況,楊展尤為不舍,不斷鼓勵他要堅強些。

  然而人力豈能戰勝天數,鄭和自己清楚自己的情況。

  這次下西洋,本就讓他消耗了不少元氣,再加上忽聞噩耗,他自知自己的壽數已經到了極限。

  他伸出手緊緊抓住楊展的手腕,沒有什麼言語,只有這簡單的動作。

  可僅僅幾個呼吸,楊展便能感覺到鄭和的力氣忽然變小,不等他反應過來,鄭和便向後仰去。

  「鄭和!」

  「鄭掌印!」

  楊展與四周海軍將士悲戚叫喊著他的名字,可鄭和卻再也沒能睜開眼睛。

  洪熙十七年十月十二日,三寶太監鄭和病卒萬里石塘,享年六十四……

  消息傳到北京時,已經是十一月初二。

  為了防止屍體腐爛變臭,楊展在呂宋港為鄭和購買棺木,並聽取部份武官建議,購買石棺,用一大一小兩個棺材封閉鄭和屍體。

  饒是如此,在艦隊抵達廣州時,鄭和的屍體還是因為時間太長而發出臭味。

  楊展前往廣州的齊王府,向齊王朱賢烶購買窖藏冰,這才讓屍體沒腐爛。

  接下來的航程,楊展不斷在沿海富戶家中購買河冰,加上向北天氣漸漸轉冷,這才將鄭和的屍體穩妥運回了北京。

  朱高煦令朱祁鉞主持鄭和下葬事宜,並將鄭和陵墓選在長陵不遠處,由內帑出錢修建陵墓並安葬。

  由於鄭和過繼了本族的鄭均為養子,朱高煦追封鄭和為西洋伯,其養子鄭鈞受封正二品,驃騎將軍的武散階,世襲降階。

  臘月初二,朱高煦將鄭和去世的那一片群島更名為鄭和群島。

  接下來的時間裡,朱高煦如他所說的一般,儘管沒有退位,但朱瞻壑手中的權力卻開始漸漸變大。

  「噼里啪啦……」

  在鞭炮作響中,時間進入了洪熙十八年,而歷史也宣布了一代人的落幕。

  正月初九,太子少師夏原吉病卒家中,享年六十八。

  朱高煦追贈其特進光祿大夫,太師,諡號忠靖,入長陵燕台,輟朝三日。

  不等夏原吉去世的消息傳開,與他同僚數十年的郭資於正月十五日卒,年七十三歲。

  得知消息,朱高煦追贈其為特進光祿大夫、太師、諡忠定,入長陵燕台,輟朝三日。

  這一年,除了夏原吉、郭資病逝,還有返回四川歸養的蹇義也隨之在三月去世。

  對於蹇義,朱高煦給予了和夏原吉、郭資同樣的待遇與追贈,諡號忠肅,輟朝三日。

  在此之後,總算沒有了其餘噩耗傳來,朱高煦也漸漸從朱棣去世的噩耗中緩緩走出。

  在這一年,朱高煦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朝廷上下也基本上圍繞著去年制定的西域三大鐵路,漠北兩大鐵路和江南鐵路、西南碎片化鐵路,以及天下工業轉型來建設。

  除此之外,便是兩京三省三十八縣的遷徙最為重要。

  江西三縣二十七萬四千餘口人在去年便已經遷徙抵達,分別安置在西州的高昌、天山、蒲昌三縣,以及庭州的輪台、金滿、蒲類三縣。

  兩京三省三十八縣的遷徙從去年九月開始,戶均二十畝田以下的十四萬六千餘戶,合計七十四萬人被遷徙。

  他們在乘坐火車抵達前線後,開始加入修建鐵路、開採礦藏的工作。

  修建鐵路的每日工價為四十文,進入礦場工作的工價則是一百文。

  儘管比起內地低了許多,但起碼比他們以前種地要好很多。

  由於官吏調遣足夠多,加上許多百姓都接受過官學最基礎的小學教育,所以他們也清楚,必須等鐵路修抵,他們才能有地方被安置,於是加快手上的工作。

  隨著這七十四萬人中的近三十萬男丁加入西域建設,當地的鐵路也在不斷向西前進。

  洪熙十八年末,安西、北庭、河中三條鐵路進展迅速,各自推進二百到二百四十里。

  洪熙十九年,朱祁鉞從中學畢業,朱高煦下放他前往西域任巡察御史,以此來為三十多年後的西進做準備。

  朱祁鉞也十分高興自己還能前往西域,因此高興的接下了任務。

  當然,讓太孫擔任巡察御史,這種事情很值得詬病,但由於是朱高煦做出的決定,所以並沒有人敢提出反對的聲音,畢竟皇帝現在不怎麼管事,可他要管的事情,旁人都別想阻止。

  在朱祁鉞巡察西域三司的同時,朱高煦的許多兒子也已經下放回京。

  洪熙十九年四月初五,朱高煦在紫禁城冊封藩王就藩。

  除了最小的四個兒子,和已經就藩的三個兒子,五個兒子分別被朱高煦冊封到了北洲東海岸。

  由北向南,分別是老五梁王,就藩建康府(波士頓)。

  老六淮王,就藩壽春府(紐約)。

  老七荊王,就藩江陵府(奧蘭多)。

  老八衛王,就藩大梁府(紐奧良)。

  老九德王,就藩德州府(休斯頓)。

  五個藩王並沒有藩地,所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護衛,以及自己的王府內務。

  五個府由北洲宣慰司管轄,官吏和兵馬司由朝廷委派。

  五個府的百姓,則是護衛的親眷,以及從受災兩京三省三十八縣中遷徙。

  五王分別只有一個護衛,而每個府的兵馬司初設兵馬一千人。

  旨意傳達後,由國庫撥五十萬貫修建五座府城,另負責百姓遷徙和後續的糧食運輸,以及藩王每年俸祿也由國庫負責。

  王府護衛起先只有一千人,隨著府城不斷自給自足而慢慢增加。

  面對被冊封海外,幾個兒子裡除了老七朱瞻坪比較高興,其餘都比較難受。

  現在的他們興許會覺得難受,但日後他們便會知道就藩海外的好處。

  此次就藩為期三年,需要耗時三年才能完成,由此也可以看得出大規模冊封海外藩王有多麼費時費力。

  光是府城建設便要耗費五十萬貫,算上遷徙、後續糧食等各種費用,差不多需要耗費三百萬貫。

  這樣的耗費,也就是如今的大明可以承擔,換做歷史上的大明,突然拿出三百萬貫來就藩,恐怕能一下子把國庫掏空。

  不過藩王就藩,也確實有利於大明在海外的疆域穩定。

  北洲的寒潮十分恐怖,要不是蒸汽機船已經開始運用,加上北洲宣慰司已經有不少煤炭,而東海岸內陸也有許多煤礦,朱高煦也不一定會選擇現在冊封五個兒子去就藩。

  隨著他的旨意下達,大明朝和五個親王都開始了各自的忙碌。

  洪熙十九年就這樣在忙碌和太平中渡過,而齊魯鐵路也於同年竣工。

  七月,安西鐵路修抵焉耆府,擇三萬戶於焉耆安家,合計十七萬六千口。

  九月,定遼鐵路竣工,自此從海州前往旅順到定遼只需要十六個時辰。

  十月初四,成國公朱能乞請致仕,朱高煦批准,賞銅山三座,賜幣三千。

  十月二十四日,烏斯藏都指揮使李英病卒喇薩,追封定番伯,其子李埁世襲罔替,入翰林院任編撰。

  二十五日,朱高煦調伊犁衛指揮使石亨任烏斯藏都指揮使。

  冬月初五,朝鮮、日本及暹羅等三十七國入京朝貢,不過朱高煦並沒有露面。

  時間在快速流逝,搞了十幾年大動靜的朱高煦,終於在年老後開始放緩速度。

  此刻他要做的,已經不再是開疆拓土,而是鞏固疆土,為兒孫積攢三十幾年後的西征錢糧。

  正因如此,在洪熙二十年正旦節的這一日,朱高煦雖然沒有參與到大朝會中,但卻召戶部、吏部、工部前往了乾清宮奏報國情。

  「依戶部統籌洪熙十九年末情況,國朝有戶二千七百三十六萬五千二十四戶,一億三千六百八十二萬餘五千口整。」

  「國朝耕地有七億四千八百餘萬畝,而歲入七千四百四十六萬七千餘貫。」

  「去歲國朝基礎開支五千八百六十餘萬,工部開支八百四十餘萬,積存七百四十五萬。」

  「如今國庫之中積存五千二百四十七萬,另有金庫七百餘萬兩。」

  乾清宮內,戶部尚書王回對坐在自己前方主位上的朱高煦匯報。

  五十七歲的朱高煦相比較兩年前,兩鬢不知不覺已經出現白髮,但目光依舊銳利。

  他在這乾清宮中並非不問世事,而這也是群臣至今無人敢於試探他的原因。

  畢竟朱元璋、朱棣都活到了七十以上,誰知道這位陛下會不會也活到七十以上。

  這位可沒有前二者有那麼多顧慮,江南商幫的下場還歷歷在目,自然無人敢於試探。

  「情況倒是不錯。」朱高煦滿意頷首,隨後將目光投向黃福。

  七十五歲的黃福身子還算健朗,他緩緩作揖道:「西域三大鐵路,預期在十五年到二十年左右完工。」

  「至於漠北鐵路和漠北與安西的安西鐵路,則是預計在七年內完工。」

  「江南鐵路,預計還有四年完工。」

  「西南零碎的鐵路已經陸續竣工,日後可以隨著技術提高而串聯起來,能省下不少力氣。」

  「南粵鐵路已經勘察好,從交趾往廣州去,一千八百四十五里,耗費約九百萬貫,用時最少十年。」

  黃福將手中事情一一奏報,朱高煦聽後頷首道:「南粵鐵路可以動工了。」

  「是……」黃福作揖道:「陛下,臣年事已高,乞請歲後致仕。」

  黃福堅持致仕近六年,朱高煦一直沒有同意,如今他已經七十五歲,而他並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生命的最後幾年,他想要留給自己。

  「等南粵鐵路步入正軌,朕便批准你致仕。」

  朱高煦沒有強行挽留,只是給出了一個承諾。

  讓南粵鐵路開工並步入正軌,其實也就一年左右時間,黃福六年都撐下來了,也不差這一年了。

  聞言,黃福畢恭畢敬作揖:「謝陛下體諒……」

  「坐下吧。」朱高煦吩咐一聲,隨後目光看向吏部尚書陸愈。

  陸愈感受到目光,當即起身作揖道:「近些年來,確實有不少官吏貪腐,不過隨著巡察御史增多,貪腐風險也越來越大,況且朝廷每年選拔的吏員並不少,故此吏治依舊清明。」

  「雖然近年來,廟堂不斷有提高科舉位數,但臣以為,科舉選的就是最優秀的那批人,如今的位數無需改動。」

  「若是急缺官員,下面還有待職的數千名舉人,故此不必擔憂……」

  陸愈很清楚皇帝不願意提高科舉的進士席位,所以他的態度一直都是不認可廟堂聲音。

  他的做法,也得到了朱高煦的滿意。

  瞧著他們三人,朱高煦開口道:「有你們協助太子,朕十分放心。」

  「謝陛下誇讚,臣等惶恐……」三人起身作揖,朱高煦聞言擺擺手:「退下吧。」

  「是……」

  三人緩緩退出乾清宮,而他們走後,朱瞻壑則是走入了乾清宮內。

  如今的朱瞻壑三十有五,已經育有四子六女,不過除了朱祁鉞外,其餘子嗣倒是不顯什麼才能。

  眼看朱瞻壑走進來,朱高煦也緩緩開口道:「元宵過後,我準備去一趟南京,你好好準備準備。」

  「您去南京做什麼?」朱瞻壑有了不少自己的主見,若是放在以前,他是不敢詢問朱高煦的,只會回答是。

  這份改變,讓朱高煦十分滿意。

  自己這個大兒子並不是什麼天賦型皇帝,但他確實很努力,並且在不斷成長。

  「去看看你太爺爺,另外便是去幫你爺爺做件事。」

  朱高煦這麼一說,朱瞻壑便明白了自家父親準備去幹嘛。

  他作揖應下,隨後等待朱高煦其它吩咐。

  瞧著他,朱高煦輕笑道:「去忙你的吧。」

  「那兒臣告退了,父親若是有什麼事情,記得一定要與兒臣說。」

  朱瞻壑很不放心朱高煦,自朱棣駕崩後,他便時常來看朱高煦,幾乎每日都要抽空來看兩三次。

  在做兒子這方面,他比朱高煦更有孝心。

  朱高煦頷首表示知道了,朱瞻壑則是作揖後離去。

  不過他不是很放心朱高煦,離開時三步一回頭,如果不是朱高煦催促,這十幾步距離,他恐怕能走一字時。

  瞧著他離開,朱高煦也舒緩了一口氣。

  十幾日的時間一晃而過,隨著元宵結束,朱高煦帶著郭琰乘坐火車南下。

  這一路上,他見到了許許多多騎著自行車的百姓,也見到了拉黃包車的車夫,還有許多等待接客的馬車。

  無一例外的是,這些百姓的精神面貌很好,男人身上有肉,女人也可以大大方方出門。

  在他們的臉上,似乎寫滿了對於未來的嚮往,只覺得未來有奔頭。

  正月十七,朱高煦時隔幾年再次來到南京的紫金山。

  他先是去孝陵看望了朱元璋和馬皇后,而後一個人在孝陵的明樓待了一個時辰。

  郭琰什麼也不說的陪著他,直到朱高煦起身,才示意她先回皇宮休息。

  郭琰沒有詢問他要去哪裡,或許她很清楚自家丈夫這次來南京的目的。

  「記得早些回去。」

  她交代一句後,便帶著宮女們返回了南京的紫禁城。

  「去傳他們幾人過來吧。」

  朱高煦對如今的吉林衛指揮使郭登吩咐,郭登作揖退下。

  見狀,朱高煦重新坐回了蒲團上,仰視著老朱和馬皇后的畫像。

  時間一點點過去,隨著日漸黃昏,幾道身影出現在了明樓外。

  「進來吧。」

  朱高煦聽到了郭登的腳步聲,示意他們進來。

  在郭登的監視下,四道身影先後走入明樓,這是他們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被准許走出那個地方。

  「給爺爺上柱香吧。」

  朱高煦開口說罷,四道身影便上前,按照他所說的為老朱上香。

  朱允熥、朱允熞、朱允熙、朱文奎,這四人便是朱高煦這次來南京的目的。

  洪熙二十年,朱允熥已經五十九歲,朱允熞則是五十二歲,朱允熙四十六歲,而朱文奎則是四十一歲。

  朱高煦瞧著他們侷促的給老朱與馬皇后上香磕頭,隨後他才起身對四人開口道:

  「此前我說過,日子到了便會讓你們離開,這個日子如今便到了。」

  「伱們可以繼續住在甌寧王府,也可以前往瀛洲(紐西蘭)就藩,具體如何看你們自己。」

  朱高煦的話,讓四人略微侷促,他們自然知道瀛洲就是南洲東部的兩個大島。

  他們沒去過那裡,並不知道那裡環境如何。

  只是面對他們的侷促,朱高煦卻開口道:「兩年前我便讓人營造了城池與王府,那兩個島嶼環境不錯,並且已經有六千多移民在上面生存,你們可以放心就藩。」

  「我會對兒孫交代,讓他們不用管你們,由你們自己發展。」

  面對朱高煦的承諾,朱允熞幾人局促不安,而朱允熥卻清楚朱高煦不會用自己的信用來迫害他們,故此點頭道:

  「我們願意前往瀛洲就藩,陛下也可以派遣官員監察我們。」

  「不必了。」朱高煦搖了搖頭,他不認為朱允熥他們能鬧出什麼水花。

  既然他們同意了,朱高煦便看向郭登:「你親自走一趟,護送他們前往瀛洲,蔣貴會為你們護航。」

  「告訴蔣貴,不要有別的心思,老老實實將他們送抵瀛洲生活。」

  「是!」郭登很果斷的應下,哪怕這件差事是一個燙手山芋,可他還是接下了,這就是朱高煦讓他擔任吉林衛指揮使的原因。

  「謝陛下……」

  朱允熥眼神複雜的對朱高煦作揖,或許他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從那狹小的王府中走出,走向擁有自由的外界。

  「不用謝我。」朱高煦看向朱元璋的畫像,低喃道:「要謝,就謝爺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