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亦步亦趨

  第420章 亦步亦趨

  「遵義知府徐碩,見過解參議……」

  寒冬時節,在江南已經飄起白雪的時候,西南大山之中的遵義府遵義府衙外,擔任遵義知府的徐碩正在對一身素緞的文人作揖。

  他的作揖點到為止,沒有討好和獻媚,也不讓人覺得疏遠。

  被他所作揖的解參議,便是三個月前下放廣西承宣布政使司為官的解縉。

  「徐知府,在下途經此地,不知道可有什麼具有風采的地方可推薦安排?」

  此刻身穿一身素緞的解縉作揖回禮,但頭卻並未低下來半點。

  「南邊十餘里外有一處始建於唐代大曆年間的寺廟,名護國寺(湘山寺),傳至如今已然六百四十餘年,解參議若是感興趣,可以前往一觀。」

  「剛好府衙之中有空車一輛,若是不嫌棄,可以乘此車前往。」

  徐碩彬彬有禮的回答,解縉聞言也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卻之不恭了。」

  「趙同知,調車吧。」見解縉要去,徐碩也謙和的對身旁趙軌開口。

  趙軌面無表情的作揖應下,轉身回到府衙後,不多時便見一輛挽馬車從府衙側街走出,來到府衙面前停下。

  「這位是前往廣西就任的解參議,好生招呼,莫要怠慢。」

  「是……」馬夫見徐碩這般說,作揖應下後便下車為解縉擺上馬凳,解縉也不客氣,抬腿上了馬車。

  他身旁有六七名護衛,都身騎乘馬,因此倒也不用與他擠在一起。

  「這馬自重慶府的驛站取來,便留在遵義府吧。」

  解縉拉開車窗,將自己來時所乘騎的乘馬留下,顯然對馬車很滿意,想把馬車帶走。

  趙軌聞言脾氣上頭,但徐碩卻先一步擋在他面前作揖:「既然解參議喜歡,便送給解參議吧。」

  「這乘馬貴重,在下暫且為解參議保管,待日後解參議經過遵義府,再雙手奉上。」

  「不必了,走吧!」解縉合上了窗戶,十分慷慨。

  見他開口,馬夫也抖動韁繩,駕駛馬車向護國寺而去。

  待他們走遠,趙軌這才皺眉道:「這解縉雖然出手大方,乘馬也比挽馬貴重,但這馬車畢竟是官家之物,豈能隨意贈予。」

  「他風頭正盛,你我避一避也好。」徐碩輕笑開口,趙軌見狀生氣道:「你還能笑出來?」

  趙軌與徐碩共事這些年,已經熟悉他的脾氣。

  徐碩雖然八面玲瓏,也能容忍一些暗地裡的小偷小摸,但像解縉這種光明正大要走府衙馬車的情況,他一般不會輕易容忍的,而如今……

  「形勢比人強,人家若是計較,你我雖然不會遭受影響,但也會被人所針對。」

  「遵義府情況稍好,你我也正是三年考核最後一年,何必與他計較。」

  徐碩轉身向府衙內走去,趙軌雖跟上他腳步,但依舊不太高興。

  二人一路無言,直到返回書房,趙軌才入座開口道:

  「那解縉八月末便被陛下下放,如今已經臘月中旬,卻不過才來到遵義。」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是單純趕赴上任,走海路和珠江水路,頂多一個半月便能抵達桂林。」

  「哪怕走陸路,從武昌一路南下前往桂林,也不過兩個半月。」

  「如今他水陸並進,卻花費了三個半月,並且繞行遠路來了遵義。」

  「我雖不在《邸報》中見到他消息,但三個半月的時間還繞道遵義,想來他這一路都是從南京順長江而上,沿途遊山玩水,寫詩題詞。」

  「這樣的人,怕是再給他一個月,他也不一定能抵達桂林。」

  趙軌為人不善言辭,更討厭阿諛奉承那一套,只覺得自己與徐碩是朋友才與他說這些。

  徐碩也清楚趙軌最討厭那些所謂清流,因此親自為他倒茶,安慰道:「稍稍放寬心,距離考核結束也不過只有半個多月了。」

  「待考核結束,你我就能得到兩個月的長休,屆時也能好好放鬆休息了。」

  「哼!」趙軌冷哼一聲,目光凌冽:「按照你我之前所說,屆時我二人皆要前往廣西,說不定還要與這解縉成為同僚。」

  「與這種人成為同僚,恐怕你我日子就此難過了。」

  趙軌擔心解縉在政務上指指點點,徐碩卻輕笑起來。

  他的笑聲讓趙軌皺眉錯愕,徐碩則是胸有成竹道:「我估計,不等你我上任,這解縉便要鬧出不少事情了。」

  「何以見得?」趙軌下意識詢問,徐碩卻抬了抬下巴道:

  「就他這副做派,加上他背後那群人在廟堂的做派,殿下能讓他活到現在已經不易。」

  「我估計此次若不是陛下開口,這解縉必然會因為他那些弟子之事遭遇牢獄。」

  「眼下陛下寬恕他,只是下放為官,而他不僅沒有擺正態度,還沿途遊山玩水。」

  「這番做派,去了廣西之後,估計等改土歸流一開始,他便迫不及待的要返回江南了。」

  「他一旦返回江南,陛下所知後必然震怒,故此他這條命……」

  徐碩資歷確實不深,也沒蹚過廟堂的渾水,可架不住他背後有蹇義在指點。

  蹇義是知世故而不世故,想要提點徐碩,那還是輕輕鬆鬆的。

  雖說蹇義任四川布政使,但徐碩也清楚,蹇義恐怕沒幾日便要調回京城了。

  屆時西南之地缺乏重臣坐鎮,而自己,興許便是這可以頂上的官員。

  當然,這事情具體能否成功,還得看東宮的意見。

  想到這裡,徐碩整理了衣擺:「就今年衙門所記的情況,伱我想要拔擢已經不遠。」

  「接下來只要等待吏部考核通過,想來便可平調至廣西,在那廣西繼續立功了。」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趙軌也認可般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的數千里之外,朱高煦也拿到了今年兩京十五布政使司及二十都司、三宣慰司的《黃冊》及《魚鱗圖冊》。

  它們擺在朱高煦面前,任由朱高煦翻看。

  「八千三百一十六萬五千九百二十七口,增長的情況很可觀嘛。」

  坐在春和殿內,朱高煦看著相較於去年,增長了一百五十四萬餘人口的情況,他並沒有流出任何不滿,反而十分高興。

  他這番做派,倒是讓殿內被賜座的夏原吉和郭資搞得有些汗顏。

  「當下推行新政之布政司已有九地,都司五地,宣慰司三地……」

  「除南直隸、浙江、湖廣、江西、福建、廣東、雲南幾處布政使司及都司外,便只有西番的烏斯藏及朵甘兩地都司未曾施行新政。」

  「今歲之《黃冊》,新增之口數多以執行新政之地上交,未執行的這些地方不僅沒有新增口數,反倒減少了四十餘萬口,根本不符合常理。」

  「以臣之見,元宵過後,必然得先從江東六府著手,對江南推行新政。」

  夏原吉開門見山的說著,話語中還帶著些脾氣。

  這倒也不奇怪,畢竟當下大明雖然經過屢次遷徙,但新政之地口數加起來也不過四千萬口。

  剩餘四千三百餘萬口,則是江南這些未曾推行新政的數據。

  看上去似乎江南人太多,但實際上江南人口更多。

  僅洪武十四年的《黃冊》來說,夏原吉所說的新政未曾推行的一京六省,在當年便有四千萬口。

  如今二十九年過去,怎麼會只增加三百萬人口?

  而且這三百萬人口,還是從應天府和松江府、蘇州府查出的,其它地方不僅沒有人口增加,反而往少去報。

  以三府的情況來說,整個江南之地的人口,保守估計都應該不低於五千萬才對。

  「按照你說的,元宵過後對六府推行新政吧。」

  朱高煦頷首認可,而他之所以這麼不在意,只因楊展現在就在常州府編練海軍,數量四萬有餘。

  這次江東六府的新政推行,不僅有數萬吏員參加,還有四萬海軍和兩萬直隸兵馬參加。

  軍政合作,吃不下它反倒奇怪了。

  只要吃下它,那整個南直隸想要推行新政就更容易了。

  「田畝數量倒是沒有增長太多,主要都是四川和貴州在增長。」

  朱高煦低頭看著《魚鱗圖冊》,將情況說出。

  郭資見狀也連忙作揖,刷臉道:「本朝對《魚鱗圖冊》登記十分上心,北方又以軍屯為主,因此裁汰北方屯田兵後,所丈量情況並不誇張。」

  「今年耕地相較去年,增加七百餘萬畝,也大多都是貴州土民外遷四川開墾,及貴州轄內自發開墾所得結果。」

  「若朝廷口數有九千萬口,那六億三千萬畝耕地倒也能種起來。」

  郭資還是知道農事的,以人力播種治理,哪怕健壯男子,也頂多一人照顧五畝地罷了。

  六億三千萬畝耕地,主要還得歸功於關外的粗放式管理,以及大批耕牛挽馬的畜力。

  「清查江東六府過後,我估計會有不少人被論罪……」

  朱高煦合上《黃冊》,對夏原吉和郭資開口道:「這些人,罪大惡極者流放福建琉球府,次之流放貴州,再末流放甘、肅、瓜、沙之地。」

  「殿下……」聽到朱高煦的流放方向,夏原吉作揖道:

  「其它地方臣沒有意見,主要是西北的瓜沙之地,是否遷移太多人口前往了?」

  「今年朝廷光是維持現有的瓜沙二州四萬餘口,便已經調糧二十餘萬石,當地情況恐怕很難自給自足。」

  千年時間過去,西北之地的環境惡化比之後世還要嚴重。

  後世的敦煌、瓜州還能看到許多綠色,但在這個時代,那種場景根本不可能。

  哪怕是河流附近,也頂多有些綠草,根本不會有太多樹木,畢竟樹木不僅是建築材料,還是供人取暖燃料。

  如果不是朱高煦在瓜沙之地指出了煤礦,那二州的四萬餘百姓光是燒水做飯的燃料就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二州雖然耗費不少,但畢竟是朝廷進入哈密的跳板。」

  「這次趁著父親北上,我準備派郭鏞率騎兵三千,護送脫脫前往哈密,並擔任朝廷在哈密的衛指揮使,冊封安克帖木兒為忠順伯,將其內遷至蘭州,賞莊田三千畝。」

  朱高煦要對哈密衛下手,哪怕當地的安克帖木兒對大明態度不錯,但這塊地方始終被他們所掌握,而非明軍。

  唯有讓明軍在當地駐紮,利用水泥修建地下水渠和坎兒井,一點點在哈密恢復生態,耕種作物才行。

  哈密也有煤礦,有煤礦和混凝土,那樹木的建築和燃料作用就不大了。

  在這樣的基礎上種植作物,將秸稈弄成草方格固沙,然後種植防沙林就容易許多。

  「若是拿下哈密,那戶部這邊……」

  夏原吉有些躊躇,畢竟維持瓜沙的難度就這麼多,距離瓜沙還有五六百里的哈密就更難了。

  「哈密內遷後,朝廷在當地只需要留駐一千兵馬就足夠,雖然有六百里戈壁灘,但之後瓜沙的兵馬可以調往肅州以東,只需要各保留一個千戶就足夠。」

  朱高煦向夏原吉解釋著,夏原吉聞言也鬆了一口氣。

  當下的瓜沙駐紮一個衛的兵馬,按照朱高煦說的,戰後瓜沙加上哈密頂多三千兵馬,雖然後勤壓力增加了,但至少沒有預估的那麼大壓力。

  「既然如此,臣便不再多說了。」

  夏原吉放下了作揖的手,朱高煦見狀則是詢問:「今年戶部積欠多少,各庫之中還有多少?」

  「今年戶部積欠錢糧折色後約七百萬貫,各庫之中錢糧香料折色後尚有二千七百餘萬貫,不過其中有八百餘萬貫是黃金。」

  郭資提醒了朱高煦,如今大明庫存的黃金數量已然不少,足有八十四萬餘兩。

  這還是戶部沒怎麼用心收集的情況下,如果戶部用心搜集,那還能更多。

  「黃金雖然很重要,但必要時刻也可以用出去,不用專門提醒。」

  朱高煦又不準備在現在就搞金本位,所以黃金對於他來說也是救急的東西。

  過後三年的財政壓力會很大,可一旦渡過這三年,大明的財政壓力就會逐漸變小,達到最後的收支平衡。

  「戶部有沒有計算過,這些年永樂通寶一共發行了多少,各類錢幣收集毀鑄了多少?」

  朱高煦靠在椅子上詢問夏原吉和郭資,之所以詢問兩人,是因為永樂通寶從永樂三年開始大規模發行,而當時郭資還不是戶部尚書。

  「先後八年時間,大約發行八千六百餘萬貫,具體的情況得拿文冊才能了解。」

  夏原吉不假思索的開口,同時繼續道:「至於上繳毀鑄新錢的數量,大概在五千萬貫左右。」

  「這些情況,戶部都有造冊,畢竟每年舊錢鑄新錢,總歸會因為錢幣質量不一,從而導致火耗不淺。」

  永樂通寶的質量不用多說,由於質量太好,從而導致了市面上敢於仿製永樂通寶的作坊十分稀少。

  與其仿製永樂通寶,還不如仿製洪武及前朝的那些古錢幣。

  「就市面的情況來看,你們覺得,朝廷還要多少年,才能徹底讓永樂通寶成為主流?」

  朱高煦的話語中總是能蹦出新詞,這點夏原吉和郭資已經習慣了。

  郭資盤算了一下,估摸著才說道:「上個月呂宋尋到了幾座銅礦,按照當地宣慰使許柴佬之言,明年這個時候就能穩定開採數十萬斤的銅錠輸送京城,幾年後可開採百萬斤。」

  「如果這條消息屬實,那朝廷每年就能多鑄二三十萬貫,算上海外和西南的白銀和銅錠,每年新鑄七百萬貫不成問題,頂多二十年就能占據主流的市場。」

  「百萬斤?」朱高煦詫異,他雖然知道呂宋銅礦儲備很高,但以當下這個時代的生產力,想在呂宋每年開採上百萬斤銅礦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殿下,近來廟堂有不少人彈劾許柴佬……」

  朱高煦詫異還沒過,一旁夏原吉便說出了廟堂對許柴佬的彈劾內容。

  許柴佬畢竟之前是個商人,商人就是逐利的。

  歷史上的這個時期,呂宋沒有任何產出,所以大明也沒給許柴佬什麼資源。

  許柴佬年老之後便從呂宋返回了老家福建,大明在呂宋的統治也隨著他率領同鄉離開后土崩瓦解。

  而今不同,朱高煦點出了呂宋的金銅礦,許柴佬自然也就有了奔頭。

  加上蔣貴麾下的兩衛上萬兵馬,許柴佬的野心自然也被放大。

  呂宋的人口並不算多,發展至今也不過十三萬餘,自然沒有足夠的人力去開採礦藏。

  不僅不夠人力開採,就連開荒都十分緩慢。

  正因如此,許柴佬便蠱惑著蔣貴去抓捕土人,利用土人開墾荒地,開發礦藏。

  蔣貴倒也沒廢話,只要能對當地百姓好的事情,他便沒有什麼可猶豫的。

  因此在過去的幾年時間裡,大片耕地被開墾,許多礦產被挖掘。

  如今的呂宋,不僅可以自給自足,還能每年給朝廷上繳數萬兩黃金,數萬石稅糧。

  作為宣慰使,許柴佬雖然不歸吏部管,但六軍都督府也有自己的考核官。

  過往幾年,六軍都督府的考核官凡是去到呂宋而返回的武官,大多都會上疏呂宋之心,擔心苛責土人過甚,引起叛亂。

  事實上,他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因為過去七年時間裡,呂宋一共爆發了七十九場叛亂。

  要知道即便是擁有文化的安南,過去幾年的叛亂也不過才六十二場,並且隨著時間推移,叛亂規模反而越來越小。

  但呂宋不同,呂宋的規模一場比一場大,最大的規模便是三個月前發生的黃山之亂。

  三十多個土人部落組成四萬聯軍,向呂宋城東部的黃山鎮發動襲擊。

  不過這場聲勢浩大的襲擊,被蔣貴以六百騎兵踐踏縱橫,三千火槍兵擊破。

  戰後蔣貴以五十二人陣亡,三百三十六人負傷的戰績,成功斬殺七千多土人,俘虜兩萬餘人,其餘土人逃入山中。

  雖說不贊成蔣貴他們以壓榨的方式來治理呂宋,但六軍都督府依舊給蔣貴評功,並上呈到了朱高煦面前。

  對於蔣貴,朱高煦十分熟悉,也並不覺得他的方式有問題,甚至將他拔擢到了海軍都督府都督僉事的位置。

  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規則,在二十世紀以前的規則就是弱肉強食。

  比起西方殖民者,許柴佬他們在呂宋的那點事情根本不算什麼。

  別說當下這個十五世紀初期的歷史背景,就算到了十八世紀。

  如果白人只要求黑人干三年活就還他們自由,還給他們糧食開墾自己的土地,那黑人估計得感動的流眼淚。

  相比較之下,許柴佬在呂宋做的事情,朱高煦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正因如此,面對夏原吉的話,朱高煦忍不住搖頭道:

  「我們漢人有個習慣,但凡瞧對方可憐一些,便會有一群人心生憐憫,從而導致日後災禍。」

  「這樣的例子,放在史書之上實在太多太多。」

  「這樣的錯誤,我們也不能犯下,避免重蹈覆轍。」

  朱高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夏原吉聞言則是皺眉道:

  「這樣的事情只是發生在一地,那尚還好說,可若是置之不理,甚至對許柴佬及蔣貴加官進爵,那臣擔心各地會紛紛效仿……」

  夏原吉不擔心呂宋一地的事情,他是擔心呂宋的做法被各地效仿,而這種風氣並不太適合治理複雜的地方。

  若是在海上還好說,大明藩國眾多,可補給的地方也很多,對於一些沿海城鎮的叛亂,也可以依仗堅船利炮來進行鎮壓。

  不過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三宣六慰、雲桂等地勢複雜的地區,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這麼說也有幾分道理……」

  朱高煦放下茶杯,思考過後才說道:「以此為藉口,將許柴佬和蔣貴二人今年的考核評為乙等吧。」

  「這……太輕了吧?」郭資忍不住開口,夏原吉也皺著眉頭。

  「在他們的經營下,朝廷和呂宋百姓都獲得了好處,苛責太甚也不好。」

  朱高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見狀的夏原吉和郭資也只能無奈嘆氣。

  不多時,他們便改換方向,討論起了關於西南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