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寧還沒來得反應,秦遠抓著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拖下床。
「你幹什麼,秦遠,好疼。」
大理石的地板,季長寧赤著腳,腳步踉蹌,秦遠托著她進了洗手間,門框撞的她手肘生疼。
下巴猛地被人抬起,秦遠單手捏住她的臉頰,和她湊到一起,洗手台上的鏡子照出秦遠那張猙獰的臉。
「你看看,我們長得像嗎?」
「你仔細看看,我們哪裡像姐弟。」
「看啊!」
季長寧的耳膜被震的生疼,頭也跟著發暈。
秦遠突然鬆開她,季長寧像是卸了力,無力的滑坐在在地上,秦遠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卻被躲開了。
「你好好休息,晚一點醫生就到了,我待會兒讓人把飯送過來。」
季長寧靠著牆,髮絲胡亂的貼在白皙的臉上。
「姐姐,別讓我擔心好嗎?」
一直到關門聲響起,季長寧都始終保持一個姿勢,眼神空洞。
良久
季長寧才抱著膝蓋,小腹墜痛。
她又被關起來了。
*
頭頂的燈光刺的眼睛生疼,季長寧被護士換上無菌服,雙手被綁在床頭,聽著雜亂的腳步聲,那雙精緻的臉蒼白又破碎,好像沒了生氣的娃娃。
秦遠趴在她旁邊,「你別怕,我們會有孩子的。」
季長寧無聲的流著眼淚,手腕被勒出紅痕,顫著聲音哀求道,「秦遠,我求你,我害怕,你放開我好不好?」
周圍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圍著她,做著術前手術工作,燈光刺得她眼睛又疼又酸。
秦遠擦掉她眼角的眼淚,「姐姐,你別怕,他們都是最頂尖的專家,這裡是我專門為你打造的,別怕,睡一覺就沒事了。」
季長寧轉頭看他,她小時候是真的把他當成弟弟,那些人霸凌她,後來她才知道都是他指使的,那時候她以為他只是因為父母離婚一時接受不了。
她已經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了,還是會被欺負的很厲害,即使是上了大學,她身邊還是沒什麼人,她出現的地方是數不盡的流言蜚語,為什麼呢?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錯。
秦遠看到她的眼神,心底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別怕,我們會有孩子的。」
季長寧將頭轉了回去,無聲地笑出來,那雙眼裡滿是絕望,「不會了……」
「什麼不會了?」
季長寧閉上眼,眼淚順著太陽穴滑落,在頭髮里消失不見,「秦遠,我恨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秦遠臉色沉了下來,「沒關係,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彌補。」
說著,他從床邊站了起來,腦袋一陣眩暈,他一個踉蹌,旁邊的人扶了他一把,「秦少,您沒事吧。」
秦遠搖了搖發脹的頭,「我沒事,可以開始了嗎?」
醫生注射好麻醉劑,「已經準備好了。」
「嗯。」秦遠給他讓出位置。
「您放心。」
秦遠摸了摸發脹的胸口,總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眼看醫生抬起季長寧的手,「等一下。」
醫生轉頭,「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人流對身體有害嗎?」
「當然。」醫生點頭,「但是好好調理是沒什麼問題的,季小姐還年輕,恢復的很快。」
秦遠頭脹的說不出話來,擺擺手,示意他繼續。
醫生蹲在季長寧面前,「季小姐,您別怕,睡一覺就好了。」
說著,便抬起她的手臂。
季長寧絕望地閉上眼。
針尖碰到她的手……
「嘭」的一聲。
門從外面被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