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麼覺得。」一道男聲在旁邊響起,「約翰先生婚前的作品總是透露著一股孤寂,婚後,尤其是約翰太太在一起的時候,更直觀的感受到他的情緒,就算是孤寂的大山,也頗有我自飄零我自狂,有如雲鶴游四方的味道。」
許初念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對方留著長發,一股藝術家的氣息,「對,就是這個意思。」
男人輕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我們之前見過,看來你不記得我了。」
許初念愣了一下,「抱歉,我……」
男人抬手,「沒事,如果有機會我們應該會再一次見面。
能來這個展應該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許初念現在只有18歲之前的記憶,其他的什麼都記不清了。
不等多聊,一名女士湊到男人面前說了句什麼。
「回見,許小姐。」
「回見。」
許初念看著他離開,抬頭看了一眼江淮序,「你認識他嗎?」
江淮序抿著唇,「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許初念斷網了六年,許多中間成名的人她不太了解,茫然的搖搖頭。
「谷悠。」
許初念驀地瞪大了雙眼,她的微博里互關了一個博主,就叫谷悠,主頁有很多優秀的攝影作品,有些好奇查了一下,拿過獎項,在攝影圈很有名,但是網上沒有他的照片。
「大概是……時間太久了,我不記得了?」她乾笑兩聲。
江淮序沉默了一下,抿著唇,「生珠珠前你和他去看過展,我們有過不愉快。」
生珠珠前,那就是大學的時候,許初念唇角一滯,昂著頭看他,「是因為我沒有界限嗎?」
「不是。」江淮序垂眸掩下那股情緒,「你很好,你什麼都很好,是我太狹隘,總是,總是想要你只看得見我一個人。」
說著他苦澀的扯了扯唇,「明明你都忘了這件事了,我卻還是難以介懷。」
以前他彆扭的像是一個偷窺狂,窺探站在陽光底下的她,19歲那年被她表白,明明激動的睡不著,還要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笨拙的學著別人送早餐,學著別人送禮物,創業初期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腦海里全是她的一顰一笑。
看著她和對著別的男人笑,他陰暗的想,如果她只看他就好了,他有些害怕她會厭惡,不斷讓自己投入工作,忙到睡在公司,她說,我來找你。
於是那天,最重要的事情是和她見面前應該穿什麼。
她是自由的,卻在20歲懷了珠珠,他不想讓她這麼早擔任一個母親的責任,但是許初念要留下,該怎麼去描述那天的感受呢?
或許只有感受到他眼淚的許初念知道吧。
明明她什麼都很好,有分寸,有邊界,只有他在矛盾,想給她一片曠野,任她跑,任她飛,但他希望這個曠野里只有他一個人。
最後她喜歡上了別人,這也許是他們在一起的那天他想過的事情,可是當事情發生時,他比想像的更痛,那顆鮮活的心生生被剝離,想把她關起來,那股陰暗自私的想法愈演愈烈,他開始逃避,無止境的忙起來才能短暫的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