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之後,江晚星乾脆利落的跟沈輕言一起往舒瀾那邊去。
沈輕言向來喜歡清靜,很少主動湊熱鬧。
但這次,他一聽到江晚星說要去舒瀾那裡之後,就十分乾脆利落的跟著去了。
江晚星這幾天又新提了一輛兩座的超跑,底盤極低,開在路上極其拉風。
駕駛位上,江晚星歪著頭看向副駕駛上的沈輕言。
「今天怎麼這麼積極主動啊?」
「哦。」
沈輕言轉過頭來,淡淡的說道:「去看熱鬧。」
「嘿嘿。」江晚星頓時意味深長的笑起來,「你也這麼覺得對吧?黑曼巴遭遇情感挫折泣不成聲……嘖嘖嘖。」
聞言,沈輕言沒解釋,而是反問道:「你覺得黑蛇真的會因為情感問題,而泣不成聲?」
別說是江晚星了。
沈輕言跟舒瀾是同一批進基地,年紀也差不多,彼此之間認識的時間更長。
但這麼多年來,就連沈輕言都從來沒見過舒瀾掉眼淚。
當年進入基地,剛開始參加軍事化訓練的時候,他們都還是年紀很小的孩子,一個個的叫苦不迭。
只有舒瀾,在訓練的時候,眼裡都冒著精光。
那時同批次的孩子中,大多數都是零基礎的,包括沈輕言。
而舒瀾明明長了一張東亞面孔,漢語流利,應該是個華國孩子。
可她卻會開槍,身手不凡,且絲毫不畏懼殺人。
在十歲左右的年紀,打起架來就能跟訓練他們體能的教官五五開。
當年尚且年幼的沈輕言曾經偷偷想過,在最後的考核中,舒瀾會不會被把他們所有人全都打死。
畢竟舒瀾打他們,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所以,在最終的考核中,沈輕言第一個盯上的就是舒瀾。
如果不把舒瀾打殘了,他多半會被她幹掉。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後,沈輕言才知道,舒瀾在東南亞當過童子軍,打過黑拳。
她一開局,就對他們這些普通的兒童形成了碾壓式的優勢。
因此,從一開始,舒瀾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自信的光芒,身上的囂張簡直能閃瞎他們的眼,更別說掉眼淚了。
聽了沈輕言的話之後,江晚星果然僵住了。
她認真的看著沈輕言,好半晌才說道:「蒼龍,你跟她最熟,你都沒見過她emo的時候?」
「沒有。」
沈輕言乾脆利落的搖頭。
「一般情況下,都是她讓別人難受的時候多一點。」
「咦……」
江晚星隱約覺得,自己好像略微有那麼點危險。
想了想,她還是有點不甘心。
「蒼龍,你跟她是同期的,她年紀小的時候,就沒有很缺愛的時候?」
沈輕言聲音依舊清淡,「21區死亡率過線的那年,算嗎?」
江晚星:「……」
好傢夥!
舒瀾不高興,難受的果然只會是別人。
在短暫的與沈輕言對視過後,江晚星勉強笑了笑。
「哈哈哈……沒事,她反應沒那麼快,我這兩天就要出國了,到時候她肯定不能追過去!」
聞言,沈輕言十分認同的點點頭。
「嗯,你說的對,黑蛇她是個傻子,這點小伎倆就要反應好幾天。」
「……」江晚星非但沒有被安慰到,反而心裡更忐忑了。
沈輕言說道:「你記得之前銀狐吵著要整容的那次嗎?」
「記得啊。」
江晚星想也不想的說道:「她不是鼻樑骨裂了嘛,又不是什麼大事,根本用不著治療,吃點消炎藥,過兩天就自然癒合了。」
沈輕言嘴角微微勾起,「黑蛇打的。」
江晚星:「??!」
「你利用了黑蛇對你的信任,下場應該比銀狐更慘。」
江晚星:「……」
——
另一邊,舒瀾正在和陸謹寒一起爬上爬下的貼春聯。
家裡做事的阿姨昨天就回家過年了,過年之後還有七天假,這段時間家裡的活兒,他們都要親力親為。
陸謹寒站在梯子上,往巨大的落地窗玻璃上貼對聯。
而舒瀾在底下給他遞不乾膠。
陸謹寒一邊貼一邊問道:「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海葵?」
這句話他說的比較委婉,實際上的意思是——
你為什麼會相信這麼傻逼的話?
「不止海葵啊。」
舒瀾毫不猶豫的說道:「像蒼龍、銀狐、孔雀……他們的話我都會相信,不是因為我格外蠢,連這種鬼話都相信,而是出於安全意識才相信的。」
「安全意識?」陸謹寒低頭看向她。
舒瀾說道:「因為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必須要無條件相信隊友,不然會出人命的。」
在他們最開始接受訓練的時候,就有一項心理訓練。
面對自己不懂的事,不要堅持己見,相信身邊的人。
執行任務過程中,無條件相信隊友。
舒瀾之所以相信海葵,是出於一種職業習慣。
畢竟他們這一行,每一條規則都是用鮮血換來的。
陸謹寒貼好了春聯,從梯子上下來。
他抬手摸了摸舒瀾的腦袋,無奈的笑。
「這種情感上的事,就不用參考他們的意見了吧?」
「我覺得也是。」舒瀾認同的點點頭,「等她來了,我跟她好好談談這事兒。」
陸謹寒瞬間捕捉到了重點,「他們還來?」
「要不然呢?」
舒瀾聳肩,「把他們扔在那兒不管了?」
陸謹寒:「……」
「而且吧,等過了年,肯定就是各忙各的了,我還有什麼機會去找海葵當面談剛剛的問題?」
這句話剛說完,一輛寶藍色的超跑就駛進了院子裡。
從車上下來的兩人,正是江晚星和沈輕言。
舒瀾眼睛發亮,隔著落地窗向兩人揮了揮手。
兩人很快就進了門,偌大的客廳,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陸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喜歡熱鬧,也喜歡年輕人圍在自己身邊,所以在見到沈輕言和江晚星之後,也是樂的合不攏嘴。
不過很顯然,陸謹寒並不是十分喜歡這倆人。
他總覺得,因為灰鐵三角洲的這群人,他的人生突然變得艱難起來。
幾人吃過晚飯之後,舒瀾就托著臉頰,盯著江晚星看。
過了將近兩分鐘的時間,江晚星終於受不了了。
她抬頭看向舒瀾,問道:「你到底有什麼事啊?」
舒瀾眨了眨眼睛說道:「晚星姐,咱們出去走走吧,我有事跟你說。」
江晚星:「……」
說實話,在昨天的時候,江晚星還是十分自信的。
但在來得路上,聽了沈輕言那一番話之後,她就變得沒那麼自信了。
「不去行不行啊?」江晚星遲疑片刻之後,問了一句。
舒瀾臉上倒是掛著堪稱和藹可親的笑容。
「今天不去也行,只是過了年之後,我也有事要出國,咱們倆可以一起。」
江晚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