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瀾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21區一位教員來復命的時候。
那個教員用並不流利的漢語描述,他們在大海上救了一個華國姑娘。
當時那個姑娘正抱著救生圈,在海上被鯊魚追趕。
他們在打撈作業結束之後,就把那個姑娘救上來了。
舒瀾:「……」
一時之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那個教員顯然沒意識到舒瀾此時心情不怎麼好,依然眉飛色舞的說著。
「舒教官,你一定難以想像,那個姑娘只有十幾歲,生命力卻無比頑強。
她在被海盜襲擊、劫持、沉船、被鯊魚追趕之後,竟然還能活著,身上只是受了一點小傷,我覺得她有做僱傭兵的潛力!」
在說話的時候,那個教員還時不時的驚嘆兩聲,仿佛是遇見了什麼天縱奇才。
只是話音一落,舒瀾的臉色便徹底黑沉了下來,「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教員不明所以,又更加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剛才的場面。
「舒教官,我真的覺得,那個姑娘非常有潛力……」
舒瀾一雙眼睛危險的眯起,「所以,你們把人帶回來了?」
聞言,教員這才發覺舒瀾臉色不對勁,連忙搖頭。
「沒有!」教員說道:「所有人上島都是要提前遞交申請的,我並沒有私自把人帶上島的權限。」
舒瀾深吸一口氣,「人呢?」
教官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們把她送到了離那片海域最近的一個島嶼,除了那邊雨林里的土著部落對外人不太友好之外,環境非常好,非常適宜人類居住。」
他之所以這樣說,倒還真不是故意使壞。
因為那座島嶼距離灰鐵三角洲比較近的緣故,所以灰鐵三角洲這邊對那裡的土著部落幫助很多。
前兩年的時候還在那邊建了信號基站,幫助當地土著部落通網。
所以那邊的土著,對灰鐵三角洲的人是十分友好的。
至於其他外人麼……
那就說不定了。
他完成了任務之後,要先回來復命,隨後才能管其他的事,只能把人放在那裡。
舒瀾這才笑了一聲,眯著眼睛不動聲色的說道:「這樣也挺好的。」
「那……我們還需要將那個華國姑娘送到東南亞的城市裡嗎?那裡有機場,可以幫助她回國。」
「不用。」
舒瀾臉上帶著一抹奇異的笑容。
她靠在辦公室的椅背上,慢悠悠的說道:「你都說了,她有成為僱傭兵的潛力,在灰鐵三角洲,即使是保潔阿姨,都不會被這點困境難住。」
教員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眼睛鋥亮的說道:「舒教官,還是您考慮的比較多。」
舒瀾沒有說話,那教員等了半天都沒等到舒瀾開口,於是主動問道:「舒教官,您還有什麼指示嗎?」
「把船打撈上來就完了啊?趕緊去搶東西啊!17區那幫人跟八百年沒吃過肉一樣,你不趕緊去搶,在這兒想什麼呢?」
灰鐵三角洲全體教官以及教員的收入,都是以底薪加提成的方式發放的。
像今天這種情況,就屬於意外之財,可以不上報。
他現在不去搶,等著吃屁呢?!
話音一落,教員猛地睜大眼睛,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舒瀾靠在椅子上笑了半天,在心裡默默的給舒安雅點了一根蠟。
每當她感嘆造物主之神奇的時候,就總有人讓她再次大開眼界。
這一下午時間,舒瀾的心情變得更好了。
她沒什麼事,就窩在辦公室里打遊戲,直到晚上的時候,才想起來要幫鑒查處的人錄入生物識別系統。
檔案還沒破解出來,陸謹寒等人就暫時住在她21區的教員宿舍里。
舒瀾找到人的時候,陸謹寒正在鼓搗他那台電腦。
「別試了。」
舒瀾站在他身後,背著手,笑眯眯的。
「基地內部連不上外來網絡的,就算是電話通訊,範圍也是這片基地。」
陸謹寒回頭,下意識問道:「那怎麼辦?」
要說灰鐵三角洲這地方完全與世隔絕,他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
「想要WIFI密碼啊?」舒瀾笑得更歡快了,就好像是抓住了陸謹寒的小辮子,準備趁機獅子大開口一樣。
陸謹寒:「……」
「放心,不要錢。」
舒瀾手裡拿著個文件夾,語氣隨意的開口。
「包括你和顧一白在內,這次鑒查處一共來了十五個人,一起來錄入生物識別系統吧,要不然你們接下來的工作會非常不方便的。」
陸謹寒沒有說話,舒瀾再次解釋道:「本來基地里是沒有這套東西的,至於現在為什麼會有……你應該知道原因吧?」
陸謹寒:「……」
「這是硬性規定,我這邊沒有這麼大的權限給你破例。
如果你不想錄的話,可以先寫個申請書,我給你簽了字之後,還需要灰鐵三角洲十位以上的總教官簽字,然後給9區總教官蜂鳥審核完畢,最後才能遞交給老師簽字。
不過目前還在基地內的總教官,一共只有六位,老師也行蹤不明。」
總的來說就是一句話,這種事想要實現,幾乎不可能。
「……」陸謹寒對錄入生物識別系統並沒有什麼意見,他只是覺得好奇。
灰鐵三角洲這樣一個傭兵組織,內部程序為什麼會這麼複雜?
舒瀾看出了陸謹寒的想法,聳了聳肩,慢悠悠的說道:「沒辦法,池淺王八多唄,灰鐵三角洲的權利太分散了,需要有一套最基本的規則來約束。」
要是真的各自為政了,灰鐵三角洲和X洲又有什麼區別?
「走吧走吧。」舒瀾拉著他的胳膊把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說拽起來就是真的拽起來。
陸謹寒是真的感覺到,舒瀾的力氣很大。
「反正我的生物信息也在你那邊壓著呢,就當互換人質了,走了走了。」
舒瀾就這麼拽著陸謹寒往總部醫務處那邊走。
剛到地方,就瞧見沈輕言站在外面。
他臉上塗著迷彩,身上穿著作訓服,褲腳上還帶著些泥點子。
「幹嘛呢?」舒瀾走過去,拍了他肩膀一下。
沈輕言皺了皺眉頭,淡淡的說道:「有一個學員受傷了,剛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