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是鑒查處和戰區官方軍隊的聯合行動，她和蒼龍還搶個屁！
「這次任務是老師親自派下來的，必須完成。」
舒瀾：「……」
沈輕言偏過頭。
幾人的耳麥都是相連的，他也聽到了耳麥中的內容。
舒瀾：「蒼龍……咱們還去麼？」
他們是僱傭兵，不是敢死隊！
「你說呢？」
沈輕言神情不變。
「老師下了死令，你不去，是想自盡謝罪？」
舒瀾：「……」
嚶嚶嚶。
一個小時後。
直升機順利越過戰區邊境。
兩人都穿著迷彩服，舒瀾將圍在脖子上的面罩拉了上來，只露一雙銳利的眼睛在外面。
她坐在艙門邊，手上托著一桿大口徑狙擊槍，正透過瞄準鏡，看地面的情況。
「哎？這麼巧？」
舒瀾仿佛看到了什麼，又透過瞄準鏡往下面看了一眼。
狙擊槍瞄準鏡帶有夜視功能，很輕易的就看清楚了地面的情況。
此時地面上有一處相對隱蔽的營地，坐在帳篷邊上正在啃壓縮餅乾的人，看起來十分熟悉。
「顧一白？」
「怎麼了？」沈輕言問道。
「熟人。」舒瀾擺了擺手，示意他看下面，「咱們遇上鑒查處的人了。」
世界果然這么小嗎？
舒瀾想了想，覺得應該不是世界太小，而是戰區大部分地方都是交火區。
能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順利入境的，就只有這一條路。
沈輕言操控著直升飛機，思索了一會兒，淡淡的說道：「鑒查處的人不是受命於華國官方來的，可以全殲。」
「咳咳咳咳……」
舒瀾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殺鑒查處的人？」
「咱們有空對地優勢。」
而且這裡也不是華國。
在兵荒馬亂的戰區，就算他們把人都殺了，也一樣可以嫁禍到當地這些軍頭身上。
舒瀾喉嚨梗了梗，好半天才說道：「要不然還是算了吧，沒必要跟華國官方結這個梁子。」
誰知道，這句話剛說完，沈輕言就轉過了頭來。
他語調平淡的問道：「這次是圖財還是圖色？」
舒瀾：「……？？」
「別跟我說你真的這麼大義凜然。」
如果是在華國境內，舒瀾說這些，沈輕言或許會相信。
但在這裡，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幾個人而已，殺了就殺了，真沒什麼可顧忌的。
更何況也不會有人知道是他們殺的。
舒瀾被他說的有點心虛，但還是色厲內荏的開口。
「我就是覺得，沒必要跟鑒查處的人槓上，咱們只是搶了他們的東西還好，可要是殺了他們的人……你是想被他們追殺到死？」
其實有的時候，舒瀾也不知道華國官方那群人，到底是不是在乎己方人員的生命。
他們為了捍衛國家安全以及華國軍人的尊嚴，前赴後繼，不懼生死。
即使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也必然要還逝者一個公道。
哪怕是……
在這個過程中，有更多人死去。
她是國際頂級傭兵不假，但橫的也怕不要命的啊。
說到底，她是個生意人，沒道理把命搭在任務里。
而這些人，是真的不要命。
沈輕言看了舒瀾一眼，沒說話，但也沒開火，只是慢慢抬升了飛機高度後，飛過去了。
「其實，剛剛只需要一顆反坦克飛彈，就可以將鑒查處的人全殲。」
空對地優勢不是說說而已。
他們都是華國人，熟知華國歷史。
當年戰亂的時候，華國官方對比外敵有巨大的裝備差距。
燃燒彈、毒氣彈、空對地飛彈……敵人飛機所過之處，屍橫遍野，一片焦土。
就算是他們這樣的人，也很難想像。
地面上的人，要如何用步槍、用俄造野炮，將敵人的飛機打下來。
舒瀾輕笑一聲。
「操控台在你那兒，你要開炮，我能攔得住你？」
沈輕言臉色一沉。
「檔案是你丟的，麻煩你自己扛。」
舒瀾：「……」
行吧，只要別真殺了鑒查處的人，什麼都好說。
一份檔案而已，沒必要上升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舒瀾提前安排好了路線圖以及降落地點，將飛機藏好後，天已經亮了。
兩人去了最近的一處小鎮。
不管是鑒查處還是CIA，都不是明面上的行動。
CIA的人在戰區已經停留好幾天了，肯定會就近補充物資。
即使是在戰區相對和平的小鎮上，居民們看上去也是武德充沛的爆棚。
除了為數不多的女人之外，就連小孩子都扛著槍。
還有穿著各式各樣服裝的民兵到處打砸搶，遠處甚至爆發了一場巷戰。
槍聲四起，灰塵漫天。
而此時，他們眼前這個站在土製烤爐前的老爺爺，依舊還在烤大餅，十分淡定。
老爺爺正在用地方腔調濃厚的阿拉伯語講述，他烤出來的大餅如何美味可口，那邊就已經開始炮戰了。
舒瀾甚至已經聞到了遠處傳來的硝煙味。
原本蹲在街角正在用子彈殼玩耍的幾個孩子，也都紛紛扛起槍沖了過去。
旁邊身穿迷彩服的中年人拉住其中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孩子，低聲說了些什麼，那孩子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隨即，舒瀾看著那個孩子一個一個的往身上綁手榴彈，手腳有些僵硬。
有那麼一瞬間，她是想要衝過去，把那個孩子帶走的。
只是她在原地站了許久，最終還是沒過去。
她也當過童子軍，最了解這群孩子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他們不怕死，也沒有人性。
新聞上報導的時候，不知情的人只會覺得這群孩子可憐，可是他們自己不會這麼覺得。
他們喜歡槍林彈雨、喜歡血肉橫飛……
他們會互相攀比誰殺得人更多……
他們年幼無知，又無藥可救。
「走吧。」沈輕言淡聲說道。
舒瀾接過老爺爺遞過來的大餅，啃了一口，突然偏過頭問道。
「有的人，為什麼總喜歡吃飽了就掀桌子呢？」
這看似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沈輕言卻聽懂了。
「因為如果沒有戰亂，他們就找不到理由強行插一隻腳進來。」
舒瀾沒再說話。
戰區的動亂是誰造成的，所有人心裡一清二楚。
那些國家靠戰爭、靠搶劫全世界攢下家底，吃飽飯之後，卻又把桌子掀了。
他們非但把桌子掀了，還要四處煽風點火，人為製造戰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