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嗎……」
陳牧回答的很平靜，平靜到劉家明甚至忍不住側目了一下。閱讀
你竟然一點兒都不好奇的嗎？
然而事實上這種事情陳牧已經見得多了。
就像此前遞出魚罐頭賄賂的那個後勤大叔說的那樣：精靈的欲望始終是比不過人類的。
有句話叫太陽底下無新鮮事，這種事情其實兩百年前就有了，只是那時這些組織者們會更加冒險的把船開去外海。
當時席捲整個世界的人類與野生精靈間的戰爭都阻攔不住這些人撈錢的腳步，如今區區一個自然保護區當然更不在話下。
看到陳牧對此沒有太過好奇，隨行的團隊成員紛紛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我們的直播最好還是避開那艘船吧，表面上看那只是一艘遊輪，實則聽說搭載了不少危險武器，隨行的保鏢更是人數眾多，貿然靠太近萬一被誤傷可就太不值了。」
陳牧點點頭，表示沒意見。
他又不是真的十五歲無知少年，對這種事從來沒有過剩的好奇心。
天各一方、互不干涉最好。
之後他們繼續在島上逛了逛，尋找新奇的、值得被收進鏡頭的直播素材。
在這為期一個月的開放月里固皇島是真的挺熱鬧。
今天才是開放期的第二天街道兩旁就已經飛快的建起了一大批攤位。
在這裡擺攤的既有人類也有精靈。
其中哥達鴨依然是擺攤的主力，偶爾也能見到一些蚊香蛙皇和瑪力露麗。
精靈們擺攤交易的大多是海里的特產，包括珍珠、珊瑚、一些海帶類的草藥等等。
而他們求購的東西更是五花八門，從食物、到亮晶晶的工藝品，甚至是掌上遊戲機，因有盡有。
甚至於陳牧溜達的時候稍一個不注意，再回頭的時候就發現劉家明都已經在一個攤位上和一隻瑪麗露開心的聯機玩起了掌機……
那隻瑪麗露用的還是特製的念力操作手柄，能夠完美解決他們這些指節短而少的精靈無法操作傳統手柄的問題。
不用猜也知道這肯定是人類的造物。
這興許就是互市的價值吧。
陳牧看著這一幕一臉嘆氣的表情，卻意外的和攤位後方一隻看起來頗為年邁的瑪力露麗對上了視線。
兩人眼神中的無奈竟然如此契合和相似。
這讓陳牧一下就猜出了這隻瑪力露麗的身份——這大概就是攤位上那隻瑪麗露的長輩。
年邁的精靈在年輕時沒有經歷過互市，因而未曾遭到人類娛樂製品的腐蝕，依然保持著族群中尚武的傳統。
這可不是瞎猜的，陳牧老辣的眼光一眼就看出這隻年邁的瑪力露麗很強。
儘管皮膚伴隨著年齡變得有些褶皺，但依然藍的極為鮮艷，仿佛藏著一層熒粉——這是她體內水系能量極為充盈的表現。
黑色的眼瞳中時不時有一縷不易察覺的粉紅色光暈閃過——那是不經意間外露的妖精系能量。
尾巴末端的藍色球體實體偶爾甩動一下甚至發出清晰的呼嘯聲——這說明這隻瑪力露麗除了能量充沛之外肉體力量也不差，這一尾錘如果全力甩動起來，陳牧毫不懷疑即使不用技能她也能輕而易舉的打斷劉家明的腿。
只可惜縱然有著這樣強大的力量，這隻年邁的瑪力露麗此時依然只能無奈的眼睜睜看著自己孫女掏出自己送她的珍貴珊瑚，壕氣的要求交換那個人類手上所有的掌機遊戲卡帶。
就算她能輕而易舉的打斷那個人類的腿又如何？
在娛樂產品這個領域，人類的造物確實有著驚人的魔力。
如今族群中的小輩中喜歡人類遊戲的越來越多，肯踏踏實實花時間鍛鍊變強的越來越少，這讓年邁的瑪力露麗感到惆悵卻又無可奈何。
不知道為什麼陳牧在這一刻竟然和這隻剛見面的瑪力露麗還挺有共鳴的。
哪怕他們僅僅只是對視了一眼而已。
出於這種共鳴，同時也因為害怕劉家明太過分遭至被打，陳牧上前去提醒了一下。
「這種珊瑚叫薄霧珊瑚，妖精系精靈服用會很有好處，而且很珍貴，你如果收下最好多給她點東西交換，或者乾脆讓她換一樣東西和你換。」
本來劉家明用一張遊戲卡帶換一株薄霧珊瑚絕對是大賺，縱使他現在沒有妖精系精靈也可以帶出去賣掉，起碼夠換幾十盤卡帶回來。
但陳牧有點怕劉家明事後被那隻年邁的瑪力露麗一尾巴抽骨折，所以還是上前去提醒了一下。
好在劉家明也不是那種貪圖便宜的人，他一開始是真沒認出薄霧珊瑚。
聽到這種珊瑚是給妖精系精靈服用的，他於是果斷的把珊瑚還給了瑪麗露，最後只在攤位上隨便挑走了一枚貝殼。
這一舉動無疑引起了攤位後面那隻年邁瑪力露麗的好感。
在劉家明聯機幫瑪麗露打通最後一個關卡準備離開時，陳牧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個老嫗的聲音。
「謝謝你，年輕的人類。」
他表明不動聲色，實則略帶詫異的用餘光瞥了一眼攤位後方的瑪力露麗。
這是意念傳音的能力！
這屬於超能力的範疇！
這下他才知道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這隻精靈，不光肉體力量和本身屬性的水系、妖精系實力不俗，這隻年邁的瑪力露麗在超能力領域同樣有著不低的造詣。
真不知道在野外她到底是怎麼練的。
幸好沒坑走她孫女的薄霧珊瑚。
這段小插曲過後陳牧和劉家明離開攤位，時間也不早了，他們打算去和團隊會合先找地方住下來。
待兩人走好，年輕的瑪麗露開心的抱著掌機，嘰嘰喳喳的回到攤位後面和瑪力露麗交流道。
「奶奶，奶奶，剛剛那兩個人類看起來是好人耶~」
瑪力露麗沒好氣的敲了一下孫女的腦袋。
「帶你打遊戲就是好人了？」
瑪麗露委屈的抱著頭，「不是啦，他們還送了我卡帶。」
見孫女始終句句離不開遊戲，瑪力露麗這口氣始終順不過來。
不過最後她也只能長嘆一聲。
「罷了，他們確實是挺善良的人類，之後我讓族裡小輩關照一下，如果他們要出海就讓保護一下吧。」
瑪麗露開心的蹦了起來。
「好耶，這樣他們下次就還能帶新的卡帶來陪我玩了~」
年邁的瑪力露麗頭上皺出一個「井」字。
她突然有點後悔了。
要不還是讓這兩個人類沉海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