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系能量給人的普遍感受都是陰冷、負面的。
除了惡系本屬性的精靈，其他很少有生靈會喜歡這種感覺。
呱呱泡蛙自然也不例外。
但陳牧依然在儘量的鼓勵他堅持。
「多撐一會兒，努力適應這股能量，先不要急著把手上的東西丟出去，忍耐，加油！」
要學習惡系技能，就必須讓自己適應這種負面的能量。
「投擲」這個技能的核心並不是簡單的把東西扔出去，而是利用惡系能量來給投擲物施加附魔。
沒有能量附魔，「投擲」就只是單純的亂丟東西而已。
就好比沒有附加能量時，「舌舔」也只不過是單純的給別人抹口水。
那樣是沒有意義的。
然而作為非惡系的精靈，呱呱泡蛙適應起來真的很辛苦。
陳牧一直在非常專注的觀察他臉上的表情和手部的變化。
在注意到呱呱泡蛙的右手開始高頻率的顫抖後，他終於不再強迫，立即下令。
「好了，就是現在，扔出去！」
呱呱泡蛙得令後立刻一聲暢快的大叫。
「呱！」
手裡的圓球被狠狠丟向了標靶。
招來一旁的洛托姆一陣心疼的抱怨，「客人，請注意愛護本場館的訓練器材，謝謝！」
「好。」
陳牧嘴上應著，行動上卻完全無視他，徑直走向了標靶。
看了一眼塑膠靶上的凹痕，他笑著夸道：「準頭倒是不錯。」
呱呱泡蛙一隻手儘管還在微微顫抖，但聽到誇讚依然得意的昂起了頭。
「呱~」
這可都是他過去在散養中心的池塘天天拿石子砸傑尼龜腦袋練出來的。
那些傑尼龜遇到危險縮殼縮的可快的，準頭要是差了，可就砸不著了。
不過……
陳牧摸了摸標靶表面，後面的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在圓球被拋出去的最後關頭，他關掉了自己手上的遙控按鈕。
結果標靶上這一下果然便沒有顯現出任何侵蝕的痕跡。
說明呱呱泡蛙這一扔到底還是沒能附加上惡系的附魔。
技能的練習沒那麼容易一蹴而就。
這也很正常，現實的世界裡，精靈的大部分技能都依賴後天的鍛鍊和練習，想要伴隨成長自行領悟？那概率太小了，跟彩票中大獎一樣。
指望升級白送技能？那更是只有平行世界的遊戲裡才有的好事。
很多被當成寵物養的普通精靈可能終其一生也就只有三到五個技能而已。
在現實中，精靈學技能沒那麼容易的。
不過即便如此陳牧依然給予了很多的鼓勵。
「乾的不錯，過來吃塊烤蠶蛹吧，待會兒再試一下，結束後夜宵帶你去吃烤魚。」
訓練精靈並不是一味的填鴨和強迫。
陳牧固然有能力強硬的逼迫呱呱泡蛙一直訓練，在呱呱泡蛙進化成甲賀忍蛙之前，他在陳牧手上大概都翻不了身。
但陳牧沒有選擇那樣做。
他從來不是那種不可一世的人類至上主義者，向來不認同將精靈完全視作工具的做法。
作為並肩作戰的夥伴，共同成長才是精靈與訓練師之間最好的狀態。
呱呱泡蛙的性格很好強，這種時候用鼓勵做誘餌，用獎賞和誇讚做動力，利用他渴求勝利的心來引誘他變強，激勵他自覺自愿的訓練，才是更好的選擇。
同時一旁的洛托姆也在幫著鼓勁。
「加油~加油~再來幾次，說不定明天你就能學會這招了。」
當然了，洛托姆的鼓勵與好心無關，他只是希望陳牧和呱呱泡蛙能多租一段時間的場地而已。
因為這裡的訓練館都是計時收費的。
……
這天的訓練結束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夜色下，陳牧抱著累了一天的呱呱泡蛙走在小吃街上覓食。
此時的呱呱泡蛙雖然身體很疲倦，但精神倒是格外的好。
精靈有時可是很聰明的，如今呱呱泡蛙已經越來越摸清了自己這個主人的行事風格——
訓練越累，結束之後主人就越大方。
在訓練結束後的這段時間裡，無論他提什麼要求陳牧都會儘可能滿足的。
所以他現在看著滿街的小吃和夜攤，簡直嗨的合不攏嘴。
進到一家主打烤魚的美食店，陳牧坐上座位，將菜單直接遞給了呱呱泡蛙。
這家的服務員也對這種組合早已見怪不怪。
如今這個年代幾乎每個家庭里都有精靈，網絡上經常看到有社畜自嘲自己的家庭地位都不如精靈了。
這種吃飯時將點菜權交給精靈突顯的無疑就是一個《地位》，他們早已見怪不怪。
「你好，要不要看看這個？」
服務員一邊說著一邊熟練的藉助手勢跟呱呱泡蛙交流。
指了指菜單上的一頁，再指了指店後面魚缸里的某種魚類，最後比個大拇指，表示推薦。
呱呱泡蛙高興的一拍手，「呱」的一聲，表示認可。
「好嘞，客人您稍等，馬上給您來一份水煮煌腰魚。」
一旁的陳牧只能在呱呱泡蛙盡興之後，默默加了個炒菜和一份飯……
等菜的過程中，陳牧注意到店面一側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台超薄液晶電視，上面正在播放著精靈競技相關的節目。
準確說是在播放一個剪輯過的紀錄片。
各種聽人叫絕的比賽精彩鏡頭，配合上激燃的BGM，演出效果非常完美，看的人熱血沸騰。
一旁的呱呱泡蛙一時也被吸引，看的津津有味。
只是當片子播放過半，風格卻突然來了一個急轉。
BGM忽然從激燃轉向沉寂，舒緩的音調中透出一股淡淡的哀傷，畫面經過處理也變得老舊、泛黃，仿佛在有意的彰顯一種年代感。
「這是怎麼回事？」
起初陳牧還看的有些懵。
直到後面不時有字幕飄出，他這才終於有所明悟。
原來，在這個世界四年一度的T1級最高聯賽世界盃上，東煌聯盟已經有超過二十年沒有摸過冠軍獎盃了。
作為目前全世界綜合實力穩居前三的大型聯盟，這個成績無疑是令人失望的。
這個紀錄片渲染的便是這樣一種多年力爭卻屢屢失之交臂的哀傷感。
「呱！」
這時，陳牧還沒生出多少感觸，坐在桌子對面的呱呱泡蛙倒是像被片子感染了似的，突然發出了一聲擲地有聲的叫聲。
這一刻陳牧看的有些錯愕，又有些莞爾。
不過他沒有制止，更沒有打擊。
只是問道：「你真的喜歡競技比賽嗎？真的想要那個冠軍？」
呱呱泡蛙思索了一下，接著在意念連結里回復道：「是的，我喜歡贏！一直贏下去，就很開心~」
那一刻，陳牧發自內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