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志士走後,昏暗的房間裡重回寂靜。閱讀
名為鬼將的人偶依然一動不動。
他本就沒有生機。
煙霧中,耿鬼緩緩飄出,凝實成一個有點矮胖的人形實體。
耿鬼雖然有很多恐怖的傳說,但實際上他們的實體形態還挺圓潤的,像個五短身材的小胖紙巾。
手臂也很短,頭頂還有一對牛角包一樣的尖角。
現實中他們大多會把自己的下半身一直保持煙霧化,配合一雙血紅的眼睛,還能保住些許恐怖的視覺衝擊力。
倘若完全實體化,他們的腿實際上也很短,那樣子就真的有點憨了。
實體化的耿鬼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大喘了好幾口氣,接著又咳嗽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一旁,形象宛如尖帽子巫女的夢妖魔一直陪侍在他身側,用煙霧凝聚出手臂,像個心疼的妻子,一直溫柔的輕撫耿鬼的背。
「你不該這麼勞累,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夢妖魔擔憂的勸誡道。
幽靈系精靈雖然長壽,但也不是永生。
兩百年的歲月即使對幽靈來說也是一段漫長的旅途。
更何況耿鬼他實在太操勞了,從立志要向神獸復仇的那一刻起,他每天都活在高強度的工作和折磨之中。
這樣拼命的架勢,跟大部分幽靈系精靈一睡數十年的佛系生活方式簡直南轅北轍。
夢妖魔很擔心,再這樣下去耿鬼很可能要沒幾年可活了。
緩過氣來的耿鬼瞪大了眼睛,眼中紅光大盛!
「我不會死的!!在讓那些神獸下去給他陪葬之前,我絕對不會死的!咳咳咳!!」
說著耿鬼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夢妖魔飛去一旁,快速找到一顆珠子,拿到耿鬼身邊,餵他服下。
這才讓耿鬼的症狀好了許多。
只是夢妖魔眼中的擔憂卻也更重了。
這種珠子名叫魂珠,由死者的靈魂煉製而成,對幽靈系精靈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堪稱大補。
只是一旦開始食用魂珠幽靈就會逐漸對這種東西產生依賴,到最後甚至可能變得完全離不開它。
明明這種珠子對幾乎所有的幽靈系精靈都有著難以抵擋的誘惑,夢妖魔負責保存魂珠卻從未想過私用。
她的一顆心都系在耿鬼身上。
從一百年前她還只是只剛出生的小夢妖,被這隻強大的耿鬼從黑魯加的口中救起的那一刻起,她便一直如此。
吃下魂珠,耿鬼的狀態終於肉眼可見的好轉了許多。
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狀態,繼續道:「都怪梔子那個白痴自作主張,瞞著我偷偷去東煌境內搞事,最蠢的是,他們還搞砸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人類果然都是一群蠢貨嗎?!
接下來只能我來給他收拾這個爛攤子,無論如何,縫影軍這個組織還不能倒!我還沒有讓神獸流夠血!」
耿鬼的話讓夢妖魔無言的嘆了口氣。
嘴上說著人類都是一群蠢貨。
然而你這一切復仇的初衷,不就是為了一個早已經逝去的人類嗎?
夢妖魔出生後沒多久便開始跟隨耿鬼了,她從未經歷與人類的長期相處,更妄論被人收服了。
所以她無法理解耿鬼這道綿延了兩百年的執念究竟因何而起。
那是她無法想像的感情。
但只要耿鬼說了組織還需要存在,那她就一定會全力保住縫影軍!
雖然才一百歲出頭,但別的幽靈出生後可能大半的時間都在沉睡和遊蕩,而夢妖魔這一百年可是每天都在堅持不懈的鍛鍊!
由耿鬼親自指導。
所以,她可是很強的!
……
不久之後,星輝聯盟境內某處。
梔子煩躁的坐在一扇空洞的窗戶前。
空洞是因為這個窗戶沒有玻璃、沒有窗框,就只是牆上的一個大窟窿。
這是一棟爛尾樓。
旦普洱市北面郊外的一棟爛尾樓。
這是曾經,星輝聯盟試圖改善境內、尤其是首都過於懸殊的貧富差距而嘗試做過的努力。
這片樓盤毗鄰貧民窟,本來是打算給那裡的人建一片新房。
但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這些嘗試統統失敗了。
到最後只留下了一片灰濛濛沒有粉刷的爛尾樓,遙對著不遠處貧民窟低矮的棚戶區。
說不盡的諷刺。
這一夜有點小雨,沒有玻璃的窗戶前早已濕了一片。
梔子忍著冰冷的細雨和寒風,倔強的等待著。
奈何的等來的依然是——
「老大,最後一個據點剛剛也問過了,沒有聯繫……」
梔子強忍著捶牆的衝動。
摩魯蛾、天蠍都在一旁有氣無力的趴著,一動不動……
「整個星輝,現在難道就沒有一處可以給我們落腳的據點了嗎?」
當初他一人屠盡亞楠幫的樣子雖然很靚仔,但他現在無家可歸的樣子真的很狼狽。
東煌近期全線推進的效率太恐怖了,明明是別家聯盟境內,他們卻像在自家後花園一樣,對各處據點要道的訊息瞭若指掌。
此刻梔子終於開始有些後悔了。
在東大陸活動,或許真的不應該招惹東煌。
這個龐然大物看似低調,實則對大半個東大陸輻射出的影響力堪稱驚人!
他們平常只是沒有興趣插手別家聯盟的內務。
真要動起手來,這片大陸上幾乎沒有他們火力布控不到的地方!
這才出來幾天,剛動完手梔子就發現自己在星輝境內已經快要無處可躲了。
「聯繫得上戴拿和鹿志士嗎?」
臨行前他記得戴拿那個女人向他保證過,一定能成功策反鹿志士,到時候他們三幹部合力,即使沒了首領,未嘗不能重建一個更輝煌的縫影軍!
只是手下的回答再次令他感到不安。
「聯繫不上,老大。我們用的都是內部加密頻道,不存在被監聽的風險,但那邊始終就是無人響應。」
接連的壞消息令梔子感到有些不安。
他忽然開始有些明白為何當初和亞楠幫的例行交易,戴拿那個女人會主動推給自己了。
他好像……被人給算計了!
此時他雖然猜不到戴拿和鹿志士是在拿他釣魚,釣幕後黑手,但至少能感覺到,那個女人對自己沒安好心!
當初策劃東煌南海上的那起遊輪劫案時,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最清醒的那個。
最先看透首領的傀儡身份,並率先用行動作出反叛!
但如今隨著局勢一步步滑落。
他越來越有種危險的預感——
難道這個組織里,最蠢的竟是我自己?
(Ps:最蠢的竟是我自己,這句話也是我現在最真實的心情寫照,以後再看dota比賽我就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