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誤會加深，陳牧果斷把問題給拋了回去。
「那你呢？你不想去當職業選手嗎？」
誰料莫言的回答非常乾脆。
「當然想啊，我做夢都想！」
莫言抬手招了招，將滿身水漬冰渣，好似落湯雞一樣的烏鴉頭頭喚回，一邊給烏鴉頭頭擦拭身子噴傷藥，一邊輕聲的自語道。
「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出色的職業選手，打出身價，在生涯期間多賺點錢，然後退役後能回來這裡開家俱樂部。這樣這片街上以後像我這麼大的孩子也許就不用早早輟學上街當扒手了。」
當他輕聲說出這段話時，正在照料小乘龍的陳牧都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
一個人身上的閃光或許與貧窮抑或富貴無關。
倘若莫言真的能一直堅持他的理想，陳牧相信他也許真的能成為一名偉大的訓練師也說不定。
只可惜他今天過來終究不是來探討競技心得的。
「很好的理想，不過，人各有志吧。」
陳牧簡單的撇開了話題，惹得莫言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看得出來少年的生氣並非因為自己比試輸了，更多的還是看不慣陳牧明明有如此實力卻這般「不務正業」！
對此陳牧只能在心裡暗道一聲抱歉。
……
之後莫言倒是信守承諾，帶他去了隔壁的街區，七拐八繞，找到巷子裡的一家催眠館。
「什麼人？哪來的？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一接近門口就有兩名打手混混樣的男子站了起來，大聲警告陳牧。
平民窟這裡很少有外人進來，排外性極強。
好在跟在陳牧身邊的莫言及時開口幫忙化解。
「他不是條子，過來走點貨的。」
還別說莫言這個少年的話還挺好使的，也許是因為面熟？
陳牧很快看到那兩個混混在莫言一句話之後竟真的不再對他怒目而向了。
其中一個混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瓮聲瓮氣的指路道：「進去吧，二樓去找大祥哥。」
隨後陳牧邁步走進這間小屋。
背後莫言則帶完路轉身離開了。
進去之後屋內一片昏暗，只有離的最遠的牆壁上掛著幾盞昏黃的油燈。
油燈上似乎燒著類似薰香一類的玩意，讓整個屋子裡瀰漫著一股非常沖鼻的香味。
屋子的深處，接著燈光能看到空氣中飄散著大量淺黃色的粉末，堪稱密集恐懼症的福音。
那些是屋子裡的臭臭花和巴大蝶聯合釋放的催眠粉。
催眠館原本應當是借用精靈來給人類助眠的一類養生場所。
如今很多繁華的大城市裡都有大型的催眠養生會所，那裡會先給客人做按摩、spa，接著在舒緩的音樂聲中，讓精靈使用技能助人睡去。
是這個時代非常流行的都市解壓秘方。
只是眼前陳牧看到的這間催眠館，卻明顯和那些正規的養生會所不是一回事。
根本沒有按摩和音樂不說，從這裡客人面黃肌瘦的模樣來看，這裡跟養生更是八竿子打不著。
進來沒多久陳牧注就意到，這裡的客人在進入催眠粉區域之前，基本都會先摸出幾顆可疑的小藥丸吞下。
接著去往屋子深處髒兮兮的床上躺下，臉上很快便露出一副詭異平和的笑容。
一屋子的人都帶著這樣僵硬的笑容平躺著，這幅畫面看久了甚至能讓人感到一絲難言的驚悚。
陳牧只是稍微駐足看了一會就被跟在後面的混混警告了。
「看什麼看？不該你管的事別亂看！再看扣了你的眼珠子！」
陳牧轉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把他後面的髒話堵上，接著扭頭不再言語，徑直上了二樓。
這確實跟他沒什麼關係。
來到二樓的一間包廂，陳牧終於見到了亞楠幫能說得上話的一號人物，這裡人稱大祥哥。
「小子，來幹嘛的？」
「走點貨，聽我們團長說你們這兒能聯繫到縫影軍對吧？他們出價高，我想找他們賣一批精靈特產。」
這條亞楠幫的路子正是此前陳牧從盜獵團首領那裡撬出來的情報之一。
平常他們盜獵團跟買方交易都是走的是亞楠幫的渠道。
一來省去了他們自己聯繫買家的麻煩，二來也是變相給亞楠幫上供，相當於交保護費了，免得在本地被黑幫打劫。
亞楠幫有辦法聯繫到縫影軍，而且雙方接觸很久了。
這些都是陳牧從盜獵團首領那裡「友好交流」得到的訊息。
只是對方看著陳牧手裡漏出來的安瓢蟲眼珠，眼底流過一絲貪婪。
「小兄弟啊，我看你手上的貨也不多，現在這時間點又比較敏感，我看，要不就別找那勞什子的縫影軍了，你要賣這些？我們亞楠幫直接收了還不行嗎？」
「那你出價多少？」
陳牧冷靜的問著。
實則一隻手已經背到身後握住了獨劍鞘的劍柄。
有些人嘴裡還在說著話，但看著已經像一具屍體了。
「那對眼珠，我開四千怎麼樣？」
這價格明顯就是在走腎不走心。
黑市上遇到出手闊綽的凱子，這對眼珠賣四十萬都不是問題，大祥哥這一開口就直接砍了兩個零。
陳牧什麼也沒說，只是很淡很淡的笑了一下。
下一刻一輪驚艷的劍光陡然爆發，瞬間劈翻面前的木桌，直奔大祥哥斬去。
不過對方也不是等閒之輩，能在本地前三的黑幫里做到小頭目的位置，這個大祥哥也不是泥捏的。
一隻人形的健壯精靈流氓鱷突然出現在他身前，張嘴一口咬住了這一劍。
只是剛接住劍流氓鱷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這特麼的，對方的力量是不是有點大得過分了？！
他本來叼住劍後還想順勢扭頭來一招地獄翻滾，設想中對手要麼棄劍放手，要麼就要被直接扭斷手臂。
結果事實卻是他這一口剛咬實，半張嘴的牙都感覺鬆動了……
偏偏他還不敢鬆口。
這一鬆口，他很擔心自己腦袋下一秒就要分家。
汗，流了下來……
本來很帥氣的突然登場空口接白刃，結果眼下愣是讓流氓鱷給尬住了。
如果採訪一下，他的內心一定是崩潰的。
主人，你特麼坑我啊！
偏偏他的主人這會兒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這一狀況，後退兩步後還在大聲呵斥道：「混帳！！我一眼就看出你有問題！」
流氓鱷欲哭無淚，恨不得撲上去立刻給主人一巴掌：你特麼快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