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來自陌生人的壞消息(建議跳過,包括下一章)

  稍微沖了個澡,擦乾後就準備出門了。

  總有些事情要去做,就如同溫蒂妮那樣,看見了可以選擇什麼都不做,但確認要插手的話,付出些什麼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要去看看嗎?」

  就仿佛是知道路鳴會出來一樣,希羅娜坐在神奇寶貝中心大廳里的椅子上。完全沒有動彈的意思。

  她看向一邊的喬伊小姐,也算是知道對方現在不知該如何面對四姐妹,還在猶豫之中。

  倒也不糾結,很灑脫的問道。

  「你要一起嗎?」

  深吸一口氣,雖然覺得自己沒必要去,但,算了。

  「嘛,總之我現在沒什麼事情,一起去好了。」

  少女很清楚,接下來是一場生死離別的悲情戲碼,但她很難讓路鳴獨自去面對這些。

  就當做是償還當初在常磐森林,對方選擇幫助她而不是丟下她的人情好了。

  雖然本來想要露出一個笑容給他打打氣,但不知道為什麼,完全笑不出來。中午才見過的十分健康有活力的人,到了下午,半天的功夫,再次得到對方的消息,傳來的卻是死訊。

  「人類真的很脆弱啊。」

  作為訓練家,溫蒂妮的強大幾乎毋庸置疑,但溫蒂妮也用自己的一生告訴了路鳴,人類是有多麼脆弱。

  再強大的訓練家,在生死搏鬥之間,都可能會輕易的失去性命。

  關於溫蒂妮的死亡,疑點有很多,但那和路鳴無關,且將這個疑點交給別人好了。

  「還好吧。」

  希羅娜看看路鳴,又想想自己,最後得出了這樣一個回復。

  「走吧。」

  時間還有,但耽誤和拖延就免了吧。

  神奇寶貝中心距離華藍道館很近,打著傘的兩人不過幾分鐘就來到了道館。

  「有什麼事情嗎?」

  當路鳴敲響緊閉著的道館大門的時候,一顆怯生生的小腦袋從打開的門縫中鑽了出來。

  「櫻花她們呢?」

  雖然櫻花也不算大,但比起小霞還是要稍微成熟一些的。

  或者說,他不知道要怎麼和一個孩子去說——你母親死了這樣殘酷的話。

  「姐姐她們在裡面,進來吧。」

  眨眨眼,小霞很是乖巧的就放路鳴和希羅娜進來了。

  「有什麼事情嗎?」

  母親不在,櫻花就要負責當家做主。

  「事先聲明,我不是在開玩笑。」

  這終究不是什麼能讓人輕易相信的話。

  「溫蒂妮死了,你要去看看嗎。」

  當他決定要這麼做的時候,猶豫都已經沒有了意義,比起以前,現在的他似乎更加果決,即便看起來十分不近人情。

  「你,啊?」

  驟然聽到母親身亡的消息,櫻花先是下意識的認為路鳴再開玩笑,但又想到了路鳴事先說明的,他沒有開玩笑,他很認真,她是這樣確認的,也就是說。

  「那個,喬伊小姐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喬伊小姐為什麼沒有來?肯定是騙人的吧,是什麼惡作劇嗎?

  「喬伊知道,她不願意過來。」

  無法面對,類似路鳴這樣直接跑到別人面前,告訴對方你母親死了這樣的話。向來很難。

  如果路鳴不這樣做的話,櫻花等人應該會在等待了一段時間後,從喬伊小姐或者君莎小姐那裡得到聯盟方面發下的死亡通知吧。而路鳴認為,在焦急之中迎來絕望的滋味決不會比一無所知就直面絕望來的舒適。

  當然,絕望這東西,從來就不會讓人舒適。

  「你,要去看看嗎?暴鯉龍還活著,再有半個小時,它也要死了。」

  身邊的護罩依舊堅挺,暴鯉龍也應該還活著。

  「怎麼會,這樣。」

  年幼的少女驟然之間得到這樣的消息,到底要如何才能選擇接受呢。

  「沒有時間猶豫了,是去見最後一面,還是留在這裡等著?時間不多了。」

  他所痛恨的是,即便知道了,也無法趕回去,來不及,沒有條件,連最後一面都無法見到的結果。

  人類始終需要面對死亡,只要不是你先死,總會遇見父母逝去,無論是因為意外,還是自然老去。

  至於兩者之間有何區別,大體就是前者總會無法釋懷,後者總能心有所慰。

  但是,最後一面,說實話,他希望能見到的是越早越好。

  因為從對方死去的那一刻,你所能見到對方的時間就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只會越來越少,並且再無機會。

  「小霞,把菖蒲她們叫來吧。」

  櫻花摸了摸一臉懵的小霞,對還處於一知半解甚至乾脆就是沒有聽懂的小霞說了這樣的話。

  如果路鳴說的是真的,那麼,她們的確沒有時間了。

  「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周圍沉重的氣氛還是讓她十分不安。

  「兇手已經全部被暴鯉龍收拾了,你們,打算以後怎麼辦,好好想想吧。」

  雖說溫蒂妮被殺死了,但起碼兇手全部被暴鯉龍收拾了個乾淨,她們倒是不必活在仇恨之中。

  但是親人的死亡代表的不僅僅只是死亡而已,那意味著人生將被重洗,生活會不可逆轉的發生變化。

  「為什麼,會這樣呢。」

  幾年前父親和爺爺(這裡是溫蒂妮的父親,叫祖父更好)死去,而現在連母親也,這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她是華藍市的道館訓練家。」

  希羅娜面對來自少女的質問,卻是非常平靜的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她的家族十分興盛,她也是目前家族全力培養的訓練家,而這樣的她。

  除去祖母外,一個親人都沒有。

  所以對於這些事情,她非常理解,了解的也非常清楚,因為眼前的櫻花就是以前的她。

  「如果你為母親感到自豪的話就不要為此感到悲憤。」

  如果認為她做的是正確的,那麼即便為此感到驕傲都是可以接受的,唯有為此感到不忿才是最不應該的。

  可以悲傷,但不要質疑,也不必疑惑。

  「所有人的眼中,溫蒂妮的做法都是對的。她是英雄,即便對於子女來說過於沉重。」

  英雄一般是沒有好下場的,一次次身先士卒面對危險,一次不慎到了家人面前就只剩下骨灰盒了。

  但沒人會對英雄不敬,因為這麼做的人多半都被打死了。

  「不,不是。」

  無法抑制的淚水,眼前的明明只是個見了兩次面的陌生人,明明也知道對方的話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啊,為什麼,為什麼無法控制淚水流下呢?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對方如果目的是為了她們,那麼反抗與否都是徒勞。

  而如果不是,那麼,不是更糟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