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梧桐故意的放水下,他在森林裡走著還沒有半個小時,就被士郎帶著傑羅夫,從空地兩路給攔截下來了。
「怎麼了少年?你的大針蜂呢?這些天不是已經鍛練得挺強了麼,怎麼不放出來保護你?」士郎還是沒有怎麼變,恐怕就算心裡沒有怨氣,他的嘴皮性格也是這種喜歡嘲諷的類型。
梧桐用警惕的眼神看著這倆人和他們放出來的精靈,士郎放出一隻阿利多斯,而傑羅夫帶在身邊的妙蛙種子也是有著像寄生種子和藤鞭一樣的束縛……他馬上斷掉自己的聯想,以前逃跑都逃出習慣了,現在哪怕是故意要被抓,也是下意識先想著怎麼安全逃脫。
「我還以為你們走了。」面具少年的聲音低沉嘶啞,可是對面倆人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因為他的聲帶受傷的原因,做了一些小手術修復過後,比起常人來要更加狹窄一些,氣流通過後聲調更尖銳,不過因為有些小地方受損,加上它很脆弱的原因不能大聲說話,於是才會有他這種讓人好像去嘗試獵奇飲料之後,結果有些人厭之不及,有些人好像上癮一樣的反應。
當然,也有像士郎這些無感的人,他形形色色奇怪的人在近半輩子裡見過不少了,這眼前面具少年真有點像魔鬼低語般的嗓音,也只是稍微讓他再次久違的訝異了一下。
再看一邊的傑羅夫,這個女裝少年並不知道上一次傑羅夫和梧桐那一次微妙的追與逃,此時得意洋洋的說道:「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那麼就要一輩子都被聯盟追捕!」
士郎也只是淡淡的接道:「這次你沒有放出大針蜂,恐怕也是故意的吧。」
梧桐毫無辦法,旁邊的這個新人護林員小傻瓜好糊弄,可是這個士郎卻是個見多識廣的人精,用常規法子看來是不能好好完成這場對話了,他先沉默了一下,想看看對方的態度。
士郎從護林員們標配的夾克外套里取出一份準備好的文件資料,當著梧桐面打開來揮了揮,上面全是麻麻數數的個人數據信息,繼續道:「我勸你不要浪費時間撒謊,因為我們已經把你的情況調查清楚了,現在看來就是你因為被燒傷,所以心理變得扭曲,故意去森林裡毒害那些獨角蟲?」
摸了摸下巴,士郎又一擊戳中關鍵,說道:「你還是這麼年輕的年紀,就能心狠手辣的殘害這些無辜的小精靈,顯然是非常的渴望想要強大的力量,考慮到你又是這個年紀就被毀了容,所以你是想要找個燒傷你的少年報仇,對吧?」
梧桐無語,對方說得一點兒也沒錯,實際上只要稍微在孤兒院和醫院調查詢問一下,很多人都知道他的故事,畢竟當天臉部被燒得焦黑的少年被人從急救車推下來送進急救室,這件算是沒有那麼尋常的事情,多少也有資格成為流傳個把星期的常磐談資。
只要不是缺心眼的人,一旦把自己和木屋、獨角蟲那邊聯繫起來,甚至於有能力追查到那支私人建築……應該不會,梧桐當時是花錢找專人問過,那是一支遊動建築隊,只要有活兒干,幾乎是不限地區的全世界跑,他們應該不至於為自己花這份錢追查那麼遠。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問題,以後如果真的怕留下根底的麻煩,梧桐心想回頭自己先找到那支施工隊,通通滅了口……看情況的影響,還是以使用幽靈系精靈和超能系精靈洗腦的選擇為優,如果真的沒有辦法才能動用最後無奈之舉。
現在對於士郎的問題,梧桐差點兒想承認了,不過轉念一想,這不是活脫脫的詐人話術麼?
活了近半輩子,梧桐現在心裡一驚,看來是當個小少年時間長了,這過去的腦子也趨向於年輕化,有些過去的事情開始記得不那麼牢固了。
「我才懶得和那個燒傷我的蠢貨計較!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不來抓我,但是現在大針蜂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很多,我也不用再著急逃跑。」梧桐再次把自己在小剛和小黃那邊編造的身世故事,在這裡給銜接上去,繼續說道:「幾個月前,在我還住在醫院療養的時候,有一個神秘人找到了我,他說有辦法冶療我的獨角蟲……」
梧桐在這裡停了一下,先把自己這隻變異獨角蟲的來歷補充說了一遍,然後再繼續道:「離開以後,我就按他們說的做,在常磐市里幫他們買了兩所屋子,然後有人會在那裡我幫用其它的獨角蟲做為研究素材,來幫我的獨角蟲找到冶療方法。」
非常非常非常堅決的把自己和士郎說的復仇行為拋開干係,梧桐是絕對不會承認這個事實的,不僅僅如此,還把自己口頭上形容成一個純真異類少年,為了救一隻獨角蟲,能夠漠視上百條獨角蟲死掉。
聽到梧桐這樣說,士郎用平時審視那些犯人學會的觀察術,卻看不到這個少年有撒謊的跡象,看上去對方無論是心跳呼吸還是面部神態微表情,都一如正常。
他有點兒想是不是自己猜錯了?
不過這個行為動機現在士郎不太在乎了,他轉而考慮對方有點兒鬼扯一樣的神秘人,不過此事是可有可無,不能全憑對方一張嘴說說就大動人力資源去調查,也不能聽了之後當成空氣不理會,若是有小小可能性,可是他這裡沒有調查出來,那麼就是自己的失職。
「行吧,這件事情我們自會調查清楚,現在要先帶你回常磐市的警局一趟,有些事情我們還要向你問清楚並做紀錄。」士郎揮揮手,朝著傑羅夫說道:「把他雙手綁起來,帶回常磐市。」
他們並不是警務人員,所以不會帶什麼手銬,不過對於護林員來說繩子幾乎是隨身必備的物品,所以梧桐老實的被綁了起來,然後在傑羅夫惡狠狠的注視下,乖乖騎上了嘟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