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練結束後,是補充營養的時候,高營養價值的小藥片和營養液,他的十幾隻精靈們,光是早上的食物花銷,就超過了上百聯盟幣。
如果把精靈對戰視為一場遊戲,而對於指揮者的訓練家來說,假設兩者的指揮水平是對等的,派出的精靈也是一模一樣的陣容,那麼不存在什麼只有優秀的訓練家沒有垃圾的精靈的說法,決定這一場對戰勝負的,只有雙方精靈的個體強度,也就是屬性白值。
一隻精靈如果受到科學合理且全面的培養訓練,如同人類的運動員一樣,配合合理科學極昂貴的營養餐,一名運動員的身體素質能超過一個普通人的身體素質多少,那麼一隻像梧桐現在這樣不吝嗇金錢培養出來的精靈,就能夠超出它們在野外的同類身體素質的多少。
結束訓練後,梧桐回到酒店,然後換了一身裝扮,帶上兩隻精靈出了門。
今天不是去城外繼續放假消息,也不是閒逛,今天他是有目的前往某個地方。
很快他就到了目的地。
這是城外的一處鎮子,通過向路人打聽,他很快站在了一家二層的土房面前,從房子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生活條件達不到小康。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以及一聲問候。
裡面響起了一聲女孩的尖叫,好像是被嚇到了一樣。
咚咚的急促腳步聲響起,門被很粗魯的推了開來,屋主人開了門,原本很生氣的他,看到是一個陌生的黑髮少年,也沒辦法撒氣,只是仍然臉色不太好。
「你幹什麼?!」
「我昨天早上在旅館外面,看到了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我是……來給你一個機會,你想替你女兒報仇嗎?」
「什麼……你個小孩在胡說什麼!趕緊走!」
老農先是一愣,背略有點駝的他眼睛一瞪,覺得眼前這小孩子就是在開玩笑,要麼是別有用心,二話不說就揮揮手趕人,然後試圖直接關門。
「不,我是很認真的,並且我有這個能力幫你。」
梧桐伸出手,極其出乎對面意料的手勁臂力阻止了老農關上門。
老農愣住了,他常年干農活,又是成年人,儘管已經漸漸從中年邁向老年,可要是全力一拉的話,力氣還是要比今年雖然發育得好但還只是十四歲的梧桐要大,可是他沒有這樣做。
梧桐語氣認真,臉上神態也很認真,不像是在消遣他的人。
可是老農有疑心,覺得有可能是那些人派來騙他,看他會不會報復的試探的人?
「我曾經和你一樣,親人受過他們的傷害,如果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或許可以請我進屋去,我們聊一聊。」
梧桐這時候流露出來的悲傷和沒有隱藏的恨意,讓半輩子面朝黃土的老農很難去懷疑一個小孩子能做出這麼高難度的真情流露的偽裝,所以他手上力氣慢慢減少,然後打開了門。
「進來吧。」
他的聲音很疲憊,可見女兒出了這種事情,連君莎也沒法出頭幫他,除了絕望和痛苦,這一家似乎並不再剩下些什麼。
農婦有些好奇這個年輕的客人和自己丈夫,在二樓的陽台悄悄談了些什麼,可是她不能脫身,因為她正在女兒房間裡安慰著在角落裡用被子使勁包裹著自己哆嗦的女兒,她從昨天回到家後,就精神不太正常的嘴裡念叨些不要、疼、求求你們之類的話,聽得她和丈夫無比心疼,卻完全幫不了她,只能任她一整天都躲在房間的角落裡,卻不願意在床上休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差不多將近半小時後,梧桐離開了這戶人家。
而屋主人拖著沉重步伐,走到女兒房間門口,朝著自家女人輕輕招手。
「我、我覺得不能就這樣算了,那些畜生……畜生……一定要付出代價……」
「可是……我們又能怎麼辦?整個城市都是他們的人,連警……」
農婦哀聲,她聽著丈夫的糾結與痛苦聲音,有些害怕,想到一個可能,不願意那種事情發生。
老夫老妻,似乎老農知道了妻子在想什麼,他勉強擠出個笑容,解釋說道:「不會的,我可不會去干傻事,你和小莉都還得我來照顧呢,只是那個年輕人……他……算了,我這段時間可能不會常常呆在家裡,不過生計不用擔心,你接下來不要想太多,什麼事情都有我,我會處理好的。」
老農說著他這輩子以來最重的承諾,然後一直以來都微駝的背,似乎被無形壓力壓得更沉了,他慢慢的走出屋子。
在屋外不遠處的鎮子口,有一輛藍色的小汽車。
汽車旁邊,一個黑髮少年看到朝自己走來的老農民,沒有露出微笑,但眉毛不經意的輕輕挑了起來。
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好的開端。
「我們應該聯合起來……去找其他人吧。」
梧桐替老農關上車門,然後坐到駕駛座,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輕輕的說了一句。
……
集體是烏合之眾,它們有時候異常軟弱,一句話、一個小動作……就能讓一個集體分離崩析;可是有時候,集體又像精鋼一樣,它們在一起就形成了極強大的力量,像秋天的草原上蔓延的野火。
找人這種事情,像滾雪球。
梧桐昨天收集到的故事,其中能明確找到目標的,只有六戶人家,他們在聽完他描述的計劃可能性,以及看著其他已經參與進來的人和人數,多樣因素增強了他們參與的信心,基本都選擇了加入了。
只有一戶人家,他選擇把過去受到的傷害忍受下來,所以梧桐沒有托出計劃,他識人眼力足夠在托底之前,就明白這個人無法被使用。
而包括老農在內,一共五個人,加上他這個司機,四座的車子已經塞滿了。
「我在城裡租了一個倉庫用的地方,以後就是我們的集合地點,我帶你們去一趟,然後還要再找其他的同伴。」
梧桐說著這些話,做這些事,開著車,看著這些人神態各異,但無一都在他開口時豎耳傾聽,一種特殊感覺悠然升起。
他很難形容這種感覺,非要比喻,那就像一個出生在陸地上的兩棲半魚人,突然有一天看到並躍入了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