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流島,中午一點。
大多數人在這個時候剛好午睡醒來,右邊三浦家庭的營地漸漸熱鬧起來,左側的玉田村營地則是顯得靜悄悄的。
此時此刻,一支人數約摸二十七、二十八人左右的隊伍,已經離開了玉田村營地,向著正東方前進。
帶隊的是玉田村日裕,一行人只放出了各自用來警戒的精靈,整個穿行樹林的行動,顯得安靜快速。
天空中,一隻比雕在視野能望到這林中間斷出現的異樣色彩的高度極限,不斷的盤旋跟著這支隊伍。
在大約離他們右後側方一公里遠,三浦空海也帶著一支足足三十幾人隊伍,正在保持著和前方那隻秘密小隊的距離。
「陸文叔,我們探子傳的消息還算及時,我們現在是要搶先去神廟,還是和攔下他們打一場?」
被三浦空海稱為陸文叔的中年人,模樣打扮得很清奇,留著山羊鬍子,又戴著眼鏡,小眼睛在圓鏡片後面也仿佛在發亮,他聽了自家侄子的問話,輕輕撫摸著山羊鬍子,指著在前方被兩名訓練家一左一右夾著的那個面具少年,輕笑道:「我們都要!」
「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們秘密把剩下的這個倖存者給扣押了起來,有了這個面具少年帶路,我們就知道神廟方向和大概路線。」三浦陸文眼睛不時的轉動,如果嘴巴再尖點,就很像一隻老鼠了,他繼續說道:「我們人比對面多,又在暗處,就要好好利用這一點,所以這個時候分兵利用人手調動對面,不斷搶占先機,擴大雙方差距,就是用計的正理王道。」
三浦陸文循循引導的給三浦空海講解他的思路,後者很是認同的點頭,提問:「我明白了,那麼我們現在肯定要搶先去神廟,所以我要帶著一部分人做這件事情,然後是派人去阻攔對方,讓我們可以更從容的在神廟裡找到傳承寶物?」
「傳承不是這麼簡單能獲得的,不過你說得也沒有錯。」三浦陸文想起他在出發前了解過關於超級進化傳承的大量資料,此時便繼續說道:「不過沒關係,我們只要搶先進入神廟取得鑰石和超級石就可以了,然後玉田村家的人怎麼樣就和我們無關,到時候就算毀約直接放棄海島資源也無所謂。」
三浦空海笑了,說道:「玉田村家的人想得太美了,以為我們三浦家強大的海上力量是這麼好借的,我們這些年為了開拓海上安全路線,花費了多少錢財和流了多少血,要不是他們家族裡出了叛徒,讓我們知道他們真正目的,玉田村家的人還真以為他們臉面那麼大,靠著幾個賣香水的小錢和派幾個娘們過來,就能讓我們三浦家出去軍艦護衛?」
在這個精靈世界裡,和地球也是一樣,對於人類來說,大海遠比陸地要危險得太多,而能夠在海上開拓多條安全航線的三浦家族,其勢力體量差不多快要超出玉田村家族一個大等級,所以此時無論是說話的叔侄二人,還是在旁邊聽到談話內容的手下們,都覺得他們俯視的態度是理所當然。
在這支三十多人隊伍里,除了三浦叔侄外,剩下的人都是家族裡的精銳,一部分是自家家族的旁支子弟,一部分是家族從小培養起來的訓練家,都是貼著牢牢實實三浦家標籤的人,僅有一個意外。
此時的梧桐,心裡在罵娘。
現在被俘虜著當帶路黨的他,一邊給這些人指路,一邊回憶著為什麼會發生這種倒霉的事情。
不久前,他的冥想被中斷,發現了同為護林員的風的異常情況,第一時間試圖弄清楚他的情況。
梧桐悄悄的繞了一下路,可是繞到風所在的那間木屋裡,沒有看到附近在守著的人,心裡就覺得不妙了。
要知道他的木屋裡可是有人在前面守著,所以是從窗口偷溜出去的,才躲過了監視。
果然,梧桐進了這間木屋裡後,並沒有看到風。
這個時候,儘管可以猜測很多種好的方面,比如風只是去上廁所,只是去吃東西,只是被約去再問一下細節。
可是梧桐習慣性往壞的方面去想,去考慮,就覺得事情真的往詭異不明的方向發展了。
所以,他小心翼翼離開木屋,裝作閒逛一樣的避開營地里的巡邏小隊和三個哨塔上的哨兵們視線範圍,在營地里開始搜索風的下落。
結果風的下落沒有發現,倒是看到了營地里壓根沒有幾個人。
更倒霉的是,他還沒弄明白怎麼日裕那邊的人都走了,按理說現在這個時間,大家應該吃完飯沒多久要休息,難道這些人就這麼熱衷去砍樹?
沒等梧桐想明白為什麼平時觀察中親近日裕的那些人都幾乎消失了大半,他就被抓住了。
準確的說,並不是抓住,只是被營地的安全主管蒼英給發現了。
「你小子不是走狗屎運活著回來了麼,現在竟然不去睡覺,在這裡瞎逛什麼?」
梧桐聽到這個中氣十足的聲音,轉過頭,對上眼前這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反應很快的回道:「睡不著,午飯剛吃沒多久,正好散一下步。」
他一邊應付著回答,一邊首次近距離的觀察著這個男人,蒼英無論是走路腳步步長一致,坐姿站姿都是筆直端正,說話聲音洪亮有力,用詞顯得粗魯野性,外表有幾分不修邊幅的粗獷和男性陽剛的國字臉,極有可能是士兵,同時看他的手下們平時行為舉止都頗為敬重這個長官,還很有可能是一名軍官,真正打過仗的那種。
對於見過血的真士兵,梧桐心裡一凜,他不會對這種人掉以輕心。
「哦?那你就好好散步吧,營地里現在沒幾個人,你要志願當下巡邏兵我也很歡迎。」蒼英只是露出一個稱得上耐人尋味的笑,然後也不再問什麼,轉身就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是一種直覺,梧桐覺得對面肯定知道自己不是在散步,但也沒有揭穿。
他快速的思索著,總覺得蒼英最後一句話似乎是若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