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校的女生？」
李十三打量前方，孤零零的參賽者陣營，一個披散頭髮的女生獨自坐著。
發色偏深藍或者說墨藍，理髮店很少搞這種染髮色號，應該是自帶的發色。
女生穿著類似潛水服款的全套黑色緊身衣，手掌、腳掌完全包裹，不帶一星半點裝飾。
不管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上高校聯賽任何一個項目多多少少會有想好好打扮的心思。
比如給戰鬥服加點蕾絲邊，不會對整體水平產生影響；
又或者服裝上多點花紋，多點喜歡的顏色。
李十三原以為自己這身浴袍戰鬥服已經夠樸素的了，沒想到蹦出個有點職業潛水風格的服裝。
「課代表，那是傾夜學院的學生嗎？」
「是啊，去年的城市賽水上競速項目第三名。」
「第三？！」
李十三完全沒聽說本校有相關榮譽。
城市賽第三名耶，相當於單人擂台賽的尹墨…
當然，單人擂台和團隊對決項目受到的關注度比水上競速賽高太多。
不管怎麼說，傾夜學院好大喜功的校方沒拿出來炫耀當真離譜。
「因為她決賽棄賽了。」
「什麼？」
青瓷手機里存著去年的虹海市高校聯賽水上競速項目的新聞：
積分榜第一名，傾夜學院選手蠟花，缺席城市賽總決賽。
「積分榜第一？缺席總決賽？」
李十三看著一大堆關鍵詞只覺得匪夷所思。
「為什麼新聞沒說原因？」
青瓷收起手機，「當時蠟花是無故缺席的，我特地找人打聽過，她身體抱恙，無法參加城市總決賽…」
遺憾歸遺憾，蠟花不僅沒跟校方說，也沒跟賽事主辦方說，而是直接缺席，導致去年的虹海市水上競速賽推遲半小時。
半小時後，蠟花依舊沒來，視為缺賽。
扣除額外懲罰分後，她的成績依舊在最終積分榜的第三名，晉級區域賽。
李十三恍然大悟，「這態度對比賽和傾夜學院不尊重，難怪校方沒怎麼提她。」
「你呀你呀，好意思說別人態度不好。」
…後來的區域賽，蠟花狀態很差，時不時無緣無故缺席，第二輪即被淘汰。
今年又來參加水上競速，不清楚她是什麼心態。
「課代表了解得很詳細嘛。」
「都是你害的，什麼都靠我回答，我只能補課咯。」
青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心裡得意得很，「你肯定不知道，蠟花大三，去年參加的是水上競速賽，前年參加的是團隊對決。」
「…她可能像我一樣，想換著項目玩。」
「誰會跟你一樣啊。」
斜對面陣營席，形單影隻的蠟花猶如她的過往般特立獨行，讓人琢磨不透。
簡潔的潛水服配合著雙手自然下垂的坐姿，亂發披散，擋住低垂的半張臉，氣質喪得很。
感受到李十三的目光，女生敏銳抬頭，一隻眼睛的瞳孔完全為藍色，另一隻被亂發微微掩蓋的眼睛…
只有眼眶，空空的一個黑洞，周圍似乎帶著些縫合留下的傷疤。
青瓷沒留意蠟花長什麼樣，「主裁判快讀完的比賽規則了，我跟你說說其他選手的靈器…」
「不用。」
李十三搖搖頭。
從去年開始，大多是到現場、上擂台才知道對手玩的是什麼花樣，想想挺刺激的。
水上競速賽面對的關卡未知、賽道變化未知，李十三刻意不聽其他選手的情報，讓全場比賽處於盲盒狀況，刺激感拉滿。
青瓷無奈，「隨便你啦。」
鐵面忍者加持增益效果，附身。
李十三順順噹噹經過選手的身體檢查，沒被判定出提前加持術式或有其他圍觀跡象。
「李十三選手，請上01號賽道。」
「哦，好。」
李十三印象中自己的賽道不是頭就是尾，01、05。
02賽道，虹海大學的選手微笑示意。
李十三點頭回應。
04賽道，蠟花光著腳站在水面上，沒有靈素波動，就那麼直挺挺站著，散亂的頭髮沾了些水，風吹不動。
「各位選手準備…」
隨著裁判倒計時結束，攔在選手面前的藍色術式光帶消失。
嘭——
02賽道炸開水花，虹海大學的選手腳下的靈器猛然爆發，彈射起步，將他推向老遠。
「666。」
李十三乘坐水上自行車跟隨在第二順位，只覺得一連串踩水聲逼近。
回過頭，蠟花彎著腰，以貓犬類動物的奔跑姿態手腳並用，速度奇快。
迎面大風吹起她濕漉漉的頭髮，雙眼不知何時用黑色繃帶綁起。
「鬼劍士轉職阿修羅了？」
李十三還沒吐槽完，蠟花一頭扎入水中，以極快的速度向前遊動。
又是一個潛水前行的選手…水上競速賽果然不簡單。
先前爆發起步的虹海大學的選手，後續速度其實沒比李十三快多少，到關卡前絕對能反超。
但是蠟花…
潛行速度極快，甚至還有進一步提速的意思。
水上競速賽對僅用自行車水上模式的李十三來說的確有難度。
「來關卡了。」
起步5公里出現關卡，因為賽道總長縮短，障礙來得比之前的比賽來得更快。
障礙類型：水浪。
和曾經遇見的巨浪不同，這次的水浪沿不同方向來來回回，相互碰撞、干擾。
把水域賽道比作無規律不斷晃動的茶碗，選手便是茶碗中的茶葉，不管下沉上浮，自己得想辦法穿過。
水浪密集、無序，單個的力度遠不及另一個形態的巨浪。
潛水！
切換德文潛水設備、叫出大尾狸，李十三同樣進入水中。
水浪類的術式障礙並非下水就能完全避開，水流鼓盪的程度半點不輸水面。
只要不出現洶湧海流的級別，30級的大尾狸開潛水光環綽綽有餘。
潛水效果範圍內，李十三憑意念移動身體。
德文潛水設備發揮作用，利用肌肉力量水下遊動的各方面能力得到增幅。
咕——
連續兩撥水流從李十三耳邊掃過，沒有對速度造成半點影響。
前方黑色的矯健身影越來越遠，水下潛行的蠟花突破水浪區域時同樣毫不減速，簡直和水域融為一體。
「不愧是去年的水上競速無冕之王，我得動手咯。」
蠟花真的讓李十三拿不準，全憑競速技巧肯定會輸給她。
不過，水上競速賽的還考核各種輔助術式，考核修行者的干擾、控場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