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龍弟弟！
李十三手中多了一隻插著耳機聽歌的精靈，境遷沒有半點覺察，弟弟的存在感太低了。
打開窗戶，土龍弟弟被丟了出去，收到指令，調查錦鯉孤兒院後方：院長住的小樓。
挪動挪動，變圓，挪動，變圓，圓圓圓圓。
「別圓了，快變成頑皮彈了。」
土龍弟弟速度種族值雖然低，但35級了，怎麼說嘛，3星修行者，可厲害了。
幾下子蹭到小樓外頭。
從外觀看，兩層小樓並沒有比其他建築豪華。
門鎖著，土龍弟弟繞到背後，身子微微捲曲，彈起！
pia —— ji~~
隨著清脆的落地聲趴上二樓陽台。
土龍弟弟被房間裡的裝潢驚呆了。
全木結構整齊拼接的地面，外區風格的大床。
衣櫃、梳妝檯、置物架，全是高端款式。
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琳琅滿目，像報刊亭擺在前面賣的飲料般列了一大串。
老闆！
「怎麼了？」
土龍弟弟：我在院長的小樓轉了一圈。
「然後？」
如果你在遠汐市住的酒店是雙層客房，差不多就這個規格。
李十三嘆了口氣，果然。
錦鯉孤兒院的支出不多，大量經費結餘，境遷從高中開始做撿漏獵人反哺，孤兒院不可能山窮水盡。
境遷聊得正歡，見到李十三嘆息，打字詢問原因。
「境遷，能不能告訴我，你這次賺到了多少？有多少交給院長了？」
境遷心中疑惑為什麼會蹦出這麼個話題，ta對李十三足夠信任，回答絲毫沒有隱瞞：
在9區兩個月大概賺了40萬b，其中有一大半是跟你合作的。
「交給院長多少？」
境遷：我自己留了5萬b作為讀大學的前期經費，其他都交給院長了。
境遷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ta從小這麼過來的，初中開始打點臨時工，高中進入獵人行列，獲得的收益全交給院長扶持錦鯉孤兒院。
若非要念大學，境遷留下的錢只會更少。
曾經有年齡差不多的孩子也是這樣，打零工的收益交給院長，院長會慈祥地公開表揚他們，其他孩童滿眼欽佩。
「這…」
李十三原本對院長的官腔報以些許同情，覺得她是迫於無奈，妥協出了習慣。
沒想到院長居然是個針對孩童的吸血鬼…
錦鯉孤兒院不需要在教育上支出太多，境遷賺的錢供十一二個孩子吃飯絕對沒問題，剩餘包括捐款、療養費在內的所有資金全由院長一個人控制。
土龍弟弟甚至還在院長住的小樓車庫裡發現了高檔轎車…
「境遷，有些很現實的話題，不得不跟你說。」
李十三思來想去，決定說實話。
繼續下去，院長會毒害境遷一輩子的。
境遷：怎麼了？突然這麼嚴肅。
「你知道錦鯉孤兒院其實沒支出很多錢吧？」
知道，上學不需要出錢。
「那麼，剩下的錢呢？」
全給院長治病了呀。
境遷眼中幾分疑惑，幾分天真。
院長私底下告訴境遷，她得了很嚴重的病，只能大量服用昂貴藥物長時間治療。
境遷從小在錦鯉孤兒院長大，將院長視為親人，不疑有他，當然拍著胸脯保證會盡力支撐院長的醫療費用…
李十三深深吸了口氣，平復心情。
「如果院長騙了你，還把所有經費用於個人奢侈消費呢？」
境遷呆住，許久許久才緩緩打字：
李十三，院長是好人，你不能這樣說她！
「境遷，跟我走一趟。」
李十三起身往外走，境遷下意識快步跟上。
雖然缺乏人際交往經驗，但Ta比同齡人的視野開闊，心中隱隱有不祥的猜測。
相信李十三、亦或是相信院長。
明明錦鯉孤兒院養育境遷長大，ta心裡的天秤卻無法徹底倒向院長。
教學樓，院長的另一間辦公室，李十三敲門入內，身後是局促不安的境遷。
院長依舊慈祥笑著，「李同學，要走了嗎？」
「對，在離開之前，我想幫你點忙。」
「什麼忙？」
「我在虹海市有不少人脈，聽說院長重病，我願意出錢請你去虹海市接受全面的檢查和治療。」
靜——
院長的身體劇烈顫抖，又很快壓制，眼中隱隱約約的恨意掃過境遷。
「不敢勞煩李同學費心，老毛病了，看了許多醫生都治不好。」
「芙蓉市、倉台市的醫院怎麼比得上虹海市。」
院長一時語塞，李十三這話屬於兩頭堵。
若是院長說找過虹海市級別的大醫院，其實幾年沒出過遠門；
若說只看過本地醫生，又確實比不上虹海市的醫療資源。
「李同學，哎，我自己知道老毛病很難根除。」
「至少告訴我病名，病因。」
李十三把話題咬死，不信對方能說個所以然。
確實，院長只騙了境遷一個人，境遷也不敢對其他小朋友說，院長用不著花時間研究醫學知識完善騙局。
「李同學，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院長很健康，斂財全供自己開銷了。」
「李十三！你只是個退賽的選手！別以為自己多了不起！」
「院長也一樣，不要以為躲在郊區吸孩子們的血就能逍遙一輩子，別的不說，給我們看看病歷吧。」
「你…」
「或者讓境遷參觀參觀你豪華的住處。」
院長的瞳孔一陣縮放，說到這份上，她清楚李十三證據確鑿，慈祥的偽裝卸下，變得猙獰異常。
境遷站在旁邊呆如木雞，ta不傻，明顯看出院長在李十三的質問下詞窮。
難道說…
院長真的騙了我十多年…
李十三拍拍手，「院長當真狠人吶。」
「那又怎麼樣？！我實實在在養育了境遷十多年，讓這些孩子健康長大！」
「然後成為你的免費勞動力，最後還能賣一筆錢。」
「你…」
事已至此，真相明晃晃擺上檯面，境遷輕易就能獲得直接證據。
李十三不想多說什麼，拍拍境遷的肩膀。
「我和院長沒什麼冤讎，是你，你應該做出了斷，否則永遠是個沒有靈魂的囚徒。」
後續的事情李十三不想插手，境遷如何平衡被養育的事實、被欺騙的怨恨，是ta 的事情。
能脫胎換骨切斷枷鎖，ta才會進一步成長。
即便對於剛剛成年、涉世未深的孤兒，處理這份變故太過於殘酷，李十三卻沒義務扶著ta完成蛻變，或者說讓人攙扶走完...不叫蛻變。
「境遷，我得走了，今後有沒有緣分再在一起玩，看你的抉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