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強行控制住情緒，「顧婉，太好了，我們三個人的學校在同一個城市。」
遊戲界面，夢妖在小鎮上兜兜轉轉，李十三嘗試詢問她的情況，夢妖只是唱著沒人聽得懂的歌謠…
「嗯…」
顧婉輕輕發出呢喃，「媽…青瓷，我想和李十三單獨說句話。」
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到李十三身上，雲姨輕輕鬆開牽著女兒的手掌，在李十三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離開臥室。
青瓷帶著五味雜陳的表情同樣離開。
李十三立刻坐到床邊，像雲姨那樣拉起顧婉的手。
「感覺怎麼樣？」
「感覺…好像可以安安心心進行深度睡眠。」
被李十三握住，顧婉說話的口吻似乎恢復了些許精神。
「抱我。」
「嗯。」
李十三伸手將顧婉從床上抱起，像是第五禁區那樣安置在懷中。
「李十三，之前爬山的時候…你說過你喜歡我？」
「是…」
「我也說過有東西要送給你。」
當天送顧婉回家，進門之前她確實說過有禮物相送，結果賣了個關子，順手還把門給關了。
「你要給我什麼東西，放心，我肯定喜歡。」
李十三感受著懷中的身體脈動越來越薄弱，逐漸控制不住情緒，眼眶傳來許久未曾有過的溫熱感。
「你必須喜歡，靠過來點…」
顧婉淡淡的嘴唇接近。
李十三領會其中的意思，臨走前想給我個吻嗎？
也好…
觸感比想像中要冰冷，緊隨其後的是…
毛骨悚然！
李十三睜開眼睛，雙方的姿勢還保持著，顧婉一副虛弱的樣子，長長的睫毛輕微抖動，能感覺到她的口中有一股冰冷的能量不斷流淌而來。
顧婉柔弱的手臂稍稍用了幾分力，似乎不想結束當前的曖昧。
李十三任由她保持著姿勢，只感覺冰冷的能量在胸前匯聚…
「哈。」
顧婉終於鬆開雙唇，「你不會嫌棄我吧？」
「沒，可是，剛才我感覺…」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顧婉露出迷離的笑容，「只覺得把能給你的，都給你了…」
「喂！」
李十三猛然發現顧婉最後迷離中帶著滿足的笑容定格在臉上，手腳完全失去肌肉張力，變得鬆弛。
「顧婉！顧婉！」
不對勁的呼喚聲驚動了門外的雲姨和青瓷，她們衝進房間，對現實嚎啕大哭。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雲層中積攢了許多天的水分化為暴雨傾瀉向大地，恐怖的雨聲像是洪荒猛獸不斷向天咆哮。
顧婉終歸還是離開了…
李十三一手依然抱著她的腰肢，另一隻手的手掌抓住自己的臉部，只覺得淚水滾滾流下，多久沒哭過了？
還有一道哭聲在腦海中盤旋。
夢妖，唱完歌謠的它用意識表達著自己的悲傷。
遊戲界面彈出提示：夢妖，領悟了新技能「治癒之願」。
按照遊戲中的背景介紹，夢妖的簡介是喜歡在夜裡用哭聲驚嚇大家，但現在是它真正的情感表達。
許久，三人逐漸控制住情緒，李十三將顧婉放回床上。
雲姨擦掉臉上的眼淚，「先出去吧，按照規矩，我得給女兒換最喜歡的衣服…」
「嗯。」
李十三知道這事情幫不上忙，先拉著淚流不止的青瓷離開房間。
「十三，我們現在怎麼辦呀？我…沒法思考了…」
「冷靜點，先…打電話叫殯儀館的人吧。」
李十三上輩子的行業特殊，接觸過許許多多事情，白事大致的流程也懂。
雲姨當然不會提早給女兒準備棺材和入殮用品，這些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搞定的。
儘管連續的陰天和暴雨壓低了些許溫度，畢竟還是7月，遺體放久了絕對不行，得提前一步叫殯儀館的人帶著冰棺過來。
李十三一邊安慰著情緒崩潰的青瓷，一邊開始移動別墅大廳里的家具。
暫時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相關風俗，不知道要不要擺靈堂、守夜之類的，但至少要讓冰棺方便進來，有地方放…
然後是…
李十三不斷控制著自己的呼吸，現在青瓷幫不上忙，雲姨是個普通人，精力有限，必須冷靜點，安安穩穩送顧婉最後一程。
雖然不斷告誡自己要理性，但想到挪開東西的地方會放置一個冰棺，把一向怕冷的顧婉關進去，李十三就覺得淚水難以抑制。
雲姨走出臥室，殯儀館的人冒著大雨趕到，想要進屋把遺體放入冰棺保存。
「還是我來吧。」
李十三攔住工作人員，顧婉肯定不希望陌生人帶著一身風塵泥水進入房間，更不希望有陌生人接觸她的身體。
最後的公主抱…
都說離開的人身體會變得死沉死沉，李十三一點也感覺不到，只覺得懷裡的顧婉如同輕飄飄的羽毛。
冰棺開啟，又緩緩關閉，李十三突然伸手擋住最後一道縫隙。
「這位先生…」
殯儀館的人見多了類似的場面，紛紛表示理解。
李十三搖頭嘆息，最終只能看著冰棺關閉。
透過透明的玻璃，顧婉的皮膚漸漸變得有些淡紫。
雲姨強打起精神，和殯儀館的人交涉相關事宜。
這世界確實也得按照出生日期挑選離開的日子，暫定在三天之後，同樣有著守夜的習俗。
雲姨現在這種狀態，讓她撐三天根本不可能。
李十三開口，「守夜還是我來吧。」
「不，身為母親，我會陪著女兒…今晚兩位同學先回去吧。」
這時候守夜不方便有外人在，殯儀館的人先行離開。
雲姨已經發話了，李十三不好再做堅持。
「雲姨節哀，我明天還會來的。」
「謝謝。」
「青瓷…別哭了，我們走吧。」
李十三牽起還在哭個不停的青瓷，撐起一把大傘往別墅外走。
「十三，我什麼忙都幫不上…」
「有什麼好自責的，我也沒幫上多少忙…明天帶一些方便食品過來吧。」
接下去幾天，雲姨肯定沒心思料理生活，李十三又不會時時刻刻待在別墅里，得準備一些隨時能吃的東西，免得雲姨身體垮了。
雨下得相當誇張，拿出手機軟體等了好半天才叫到計程車，同樣在公園下車。
「這次我送你到家門口吧。」
「嗯。」
青瓷沒有拒絕，抓著李十三的衣角往別墅區域方向走。
「十三，你可不要因為這點事情對愛情絕望呀。」
「什麼跟什麼嘛。」
「你還有我呀…」
（一兩分鐘後吧，多更一章，最近加班忙得吐血，小說這邊剛好是特別難寫的一截子，或者是我寫作水平火候不到，或者是下班太累了，總覺得打磨不到合適的地步，反覆改太多次又容易寫來不及斷更，至少多更點表示誠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