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守住lv1

  禮貌問候完怪力，蘇謙下意識地想發動變身逃跑，沒想到緊接著跟上來又是一拳，力道控制的極好，恰好是介於疼痛和不能忍之間的微妙。

  「芒芒！」（「怪力大姐，快停手啊！」）

  砰！

  「芒芒！」（「怪力，你*&…*#」）

  砰！

  聽到百變怪不停叫喚，徐成平看向小璐，疑惑地問道：「百變怪在說什麼？」

  小璐稍稍斟酌，將百變怪的話濃縮成一句話，通過心靈感應告訴徐成平：「它在罵人，希望能夠停下來。」

  「咦？它不知道這事嗎？」

  「看樣子應該不太清楚。」

  「怪力，先停手。」

  終於停了，被打得很痛，但是怪力又沒用技能，蘇謙處於一種大概受傷了，又好像沒怎麼傷的薛丁格狀態，掛在十字架上直喘氣。

  等怪力停下拳擊，徐成平無奈地望著兒子，「小樺，你昨天回家後沒有跟百變怪說明怎麼學習守住的過程嗎？」

  「呃，要說明嗎？」徐樺疑惑中，習慣性地撓撓後腦勺。

  技能不是讓精靈學習、領悟就完事了麼？

  徐成平右手無奈地捂住臉，大拇指和中指用力按壓自己的太陽穴舒緩壓力——親生的，要耐心。再笨、再蠢，也沒法重置出廠配置了。菜鳥訓練家要體諒。

  全套自我心理按摩完成，徐成平仍然捂著臉，悶聲問道：「誰在學技能？」

  即答：「百變怪啊，爸，這不是顯然的事情麼？」

  不理兒子的反問，徐成平繼續追問道：「誰在挨打，學技能？」

  「百變怪？」徐樺有些不確定地回答。

  難道不是百變怪麼，父親的話中別有深意？

  徐成平的右手離開臉頰，再加上左手，分別捏住徐樺的雙肩，目光灼灼地直視兒子的雙眼，深吸一口氣，隨後衝著他的臉大聲吼道：「都知道你還不提前說明？它能知道大清早的為什麼挨揍嗎？你這麼莫名其妙地瞎搞，精靈會叛逃的，知不知道？」

  聲音略帶惱怒，對兒子不靠譜的做法相當不滿。

  滿臉的唾沫星子，俊俏的臉蛋皺成了一張橘皮，徐樺閉著眼睛，期期艾艾地說：「我，我知道了。」

  「不管精靈聽不聽得懂，」徐成平鄭重道，「任何訓練中的危險、難點、麻煩，都要提前和精靈溝通，協商。你知道了嗎？這是訓練家的必備功課。」

  「知……知道了。」徐樺抽了抽鼻子。

  這屬於新手訓練家的常犯錯誤之一。過於自我，且想當然地覺得自己是為精靈好，沒必要或者是忘記向精靈說明訓練內容。

  然而，戰鬥精靈的各項訓練，技能學習等內容，不可避免地會涉及各項危險。

  如果沒有事前說明和認同，哪怕是訓練家為了精靈變強，又是花費大量金錢和時間，又是殫精竭慮，可被訓練的精靈只會看到自己莫名其妙面對危險，又怎麼會理解訓練家呢？

  見兒子委屈的表情，徐成平的語氣也軟化下來，一指還被掛在『十字架』上的百變怪，「現在，去向百變怪道歉，再認真說明一遍訓練內容。」

  徐樺抹抹臉，走到百變怪面前，對它深深一鞠躬，「百變怪，對不起。」

  聲音裡帶著輕微的哭腔。

  蘇謙嘆了口氣，看看眼前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上一世高中時的影子。

  「芒~」（算了算了。）

  都是從毛手毛腳的少年過來，誰還沒點失誤和犯錯呢，總不能指望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鳥訓練家，做事面面俱到，考慮事情穩重周到，處事邏輯縝密冷靜吧？

  只要能知錯認錯，動機是好的，又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過失，蘇謙還是很寬容的。

  那麼守住技能學習過程到底是怎麼回事？

  彎腰過了幾秒，徐樺方才直起身，一邊不停看書，一邊向百變怪斷斷續續地說明守住技能的學習過程。

  糟糕的敘述，讓一旁的徐成平聽得直皺眉，兒子完全沒考慮到精靈的智商和理解能力的不足（他以為）。

  蹲下身，徐成平湊過去輕聲對拉魯拉絲說：「小璐，百變怪可能聽不懂，幫小樺補充說明一下。」

  『百變怪聽不懂？它比你的笨蛋兒子理解能力強多了。』

  藏在寶藍色頭髮下的那雙紅色的眼睛詫異地瞥了瞥徐成平，小璐默不作聲地通過心靈感應向百變怪詳細說明一遍整個守住技能的學習歷程。

  聽完徐樺和小璐，一人一精靈的說明，蘇謙逐漸搞明白了這個是世界精靈們複雜的技能學習過程。

  與其說是學習技能，不如說領悟技能更為合適。

  學習守住技能的完整流程如下：

  第一步：藉助道具和食物，放大精靈對於一般系能量的感知。

  第二步：固定住精靈，免得它下意識地反擊掙脫，然後找只技巧出色的精靈不斷通過合適力道的攻擊，喚醒精靈對於『防禦』的意識，引導和激發一般系能量噴薄出來抵禦攻擊。

  第三步：根據精靈承受能力結束第二步，給精靈療傷，恢復可能的傷勢。

  重複以上步驟，直到精靈可以引發出一般系能量抵抗。

  第四步：等到精靈可以熟練引導出一般系能量抵抗攻擊，再引導它將之約束、強化成防禦盾、體表防禦膜等形態。這個過程最好找只會守住的精靈示範輔導。

  以上四步全部完成，精靈就算初步掌握『守住』技能了，預估時間最快半個月，最慢兩個月。

  可以看到整個過程，不僅需要購買道具和食物，還需要有其他精靈的輔助。

  個人訓練家總會缺失許多前提條件，所以對於菜鳥訓練家來說，最好的方式是花錢請精靈中心的相關機構來訓練，官方對於此類技能教學當然是條件齊備。

  不過價格麼……高溢價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徐成平自認家裡條件足夠完備，為了省錢，再加上這樣的實踐過程也可以教育兒子這個菜鳥訓練家，這才選擇了家庭教學。

  搞明白以後，蘇謙倒抽一口涼氣。

  感情剛才那點打連開胃菜都算不上，後面起碼還得挨半個月的揍，悟性爛點就得挨兩個月的揍了啊？

  這技能學習也太硬核了吧？

  對比之下，通過系統抽『盲盒』學技能，雖然隨機性是大了點，不能說是簡單易懂吧，也該算是輕鬆愉快了。

  在徐樺講解時，徐成平一直不停在看腕上的手錶。

  等差不多講完，他立刻催促道：「小樺，可以了，上學去吧。後面交給我們就行。」

  「哦，好的，」徐樺不情不願地答應一聲，沖百變怪揮揮手，「百變怪加油。」

  說完，急匆匆地衝出小木屋，他還要去拿書包，騎自行車趕去鎮裡上學。

  「小璐，怪力，剩下的交給你們了，我去忙培育園的事情。剩下的，」徐成平想了想，右手指向拉魯拉絲，「就交給小璐吧。怪力，你聽小璐的，可以嗎？」

  兩隻精靈同時點點頭，表示明白。

  考慮到拉魯拉絲的智商實在太高，而且和百變怪溝通起來也方便，徐成平覺得還不如把事情都交給它，自己去餵養草系精靈們，做例行的基礎訓練。

  目送徐成平離開，小璐回頭看向眼睛和嘴巴都快皺到一起的百變怪，「明白了吧。那我們繼續，你注意體會一般系能量。」

  在它的示意下，怪力擺開架勢，又要開始攻擊。

  「等等，等等！」蘇謙大聲制止，「我想問一下，有沒有其他方式學習守住？」

  出乎意料的是，怪力悶聲悶氣地回答了他：「變強沒有捷徑。」

  砰！

  「靠！」蘇謙口吐芬芳，「怪力你個傻*&%」

  雖然守住技能確實非常非常實用，自己也很急需，但是這個學習過程也太痛苦了吧，而且說不定哪天自己就能夠抽『盲盒』抽到守住呢？

  這群傢伙都是好意在花時間陪自己學習守住技能，但是自己又不好說：我有系統，遲早能學會守住，不用現在學。

  小璐用念力控制住百變怪，叮囑道：「別浪費精力在口舌上，認真體會一般系能量，想想看怎麼把它釋放出來防禦攻擊。只要做到這一步，後面就會簡單很多。」

  砰！又是一拳，怪力對於力量的控制堪稱完美。

  蘇謙喘了口氣，怒氣沖沖地反駁：「挨打的又不是你。」

  「學守住的時候，我當然也挨過打，怪力也是。」小璐暫時停下念力壓制，伸手放出一塊晶瑩的能量盾，「想要有所得，必然需要經受艱辛。」

  砰！

  「啊！」蘇謙要抓狂了，「要被打起碼半個月啊！」

  小璐輕描淡寫地收回手，「只要學的夠快就可以擺脫了。」

  砰！

  「靠……你學了多久？」

  「兩天。」

  砰！

  「！」

  蘇謙不可置信地盯著它，甚至連又被揍了一拳都忘了吭聲。

  教學不是說起碼半個月嗎？這傢伙居然兩天就做到了。

  小璐看出百變怪不信自己的話，著重強調道：「是真的，我沒必要騙你。」

  這傢伙都能做到，自己如果連試都不試就覺得自己做不到、沒必要，豈不是太弱雞了？

  好勝心一起，進而擺脫對這一痛苦學習技能過程的本能厭惡。同步的，蘇謙的好奇心也起來了。

  從任何生理角度來說，自己都是一隻精靈——百變怪。那麼，除了通過系統學習技能，自己作為一隻精靈，是否能像這個世界上其他普通精靈一樣，通過正常途徑學習技能呢？

  『盲盒』畢竟是不穩定的，當需要補強某些特定的技能，或許能夠依靠這種方式定向學習？

  砰！

  蘇謙不再抱怨，閉上眼睛，轉而專心感受一般系能量在體內的涌動。

  在頭上的寶石和剛剛吃過的燈漿果的幫助下，確實一般系的能量比以往的感覺更為清晰，尤其是頭部與寶石接觸的部分，那股源源不斷的清涼感不斷湧入。

  仔細回想，有些像是變身以後，使用最為熟悉的撞擊技能時，那種一般系能量被隨心所欲的調動起來的感覺，只是更加模糊和朦朧。而平常使用撞擊技能時，一般也不太會去在意罷了。

  砰！

  又是一拳。

  等放平心態，再次感受痛楚，蘇謙又有了新的體會。

  論實力，估計怪力使用技能足以一擊秒殺自己，但是它現在的攻擊卻控制得十分微妙，恰好能夠引起自己的疼痛，卻又不至於讓疼痛完全主宰自己的感知與思維，可以說是十分用心了。

  而每一次疼痛之後，自己的身體或者說是潛意識，都在很主動地想要調動此刻最為鮮明的一般系能量去做些什麼。

  「可以了，」是小璐的聲音，「放它下來，先休息一下。」

  繩索被解開，蘇謙被怪力捧著放在地面的稻草上。

  小璐走過來，凝結出生命水滴幫助蘇謙治療可能出現的輕微傷勢，「感覺怎麼樣？」

  「唔，有點感悟，再試試？」

  不會覺醒什麼奇怪的癖好吧。

  「不要急，」小璐從一旁放著的袋子裡又拿出一個燈漿果，「再吃一個，休息一會再練習。」

  休息一刻鐘後，繼續重複的練習和感悟。

  中午時，徐成平過來給三隻精靈送飯，探望三隻精靈的狀態，也沒什麼更多的建議。

  直到下午3點多，蘇謙始終處於一種有所感悟，但是還差了那麼點的狀態。

  再一次被放下來，吃掉一枚燈漿果，蘇謙若有所思地問道：「一般系的精靈學習一般系技能『守住』更快是吧？」

  「是的，」拉魯拉絲肯定道。

  蘇謙提議道：「我有個想法，變身成為一般系精靈，再試試怎麼樣？」

  拉魯拉絲怔了怔，緩緩點頭，「可以。」

  15分鐘後，『小拉達』蘇謙被固定在十字架上。

  砰！怪力小心翼翼地用指關節打出一拳。

  感受更清晰了。

  砰！

  蘇謙閉上眼，一般系的能量似乎在逐漸納入他意識的掌控。

  砰~砰~砰！

  大量白色的光芒忽然從『小拉達』身上奔湧出來，形成一道稀疏的白色光幕擋在怪力即將襲來的拳頭之前。

  拳頭頓止，怪力為之愕然。

  初生的脆弱護盾碎裂成點點星芒。

  伴隨著守住護盾的出現，信息框中同步彈出信息：【恭喜習得守住（lv1）】

  「這傢伙……」，小璐低下頭，目光卻是平靜無比，似乎並不意外這樣的結果出現。

  「歐耶！」

  被鬆開後，蘇謙開心地蹦下來，重新變回百變怪，「我厲害………啊？」

  只有蘇謙看得到的信息框裡，本應除了變身，其他所有技能都是灰色，而此時卻還有一個標識為可用的技能：守住lv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