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拂曉，甦醒
從炮火連天到戰鬥平息，覺醒神殿前的激戰只持續了甚至一分鐘不到。
覺醒神殿前迅速陷入沉寂的聲響讓赤焰松有些心慌，計劃中，火雁帶領的熔岩隊精銳軍團此刻應該已經破開大門才對，那邊發生了什麼？
他當即決定不再與亞當糾纏，果斷喊道：「大王燕，把我帶過去，爆焰龜獸，你們拖住亞當！」
赤焰松叢刻已經無暇思考覺醒神殿前會有什麼兇險在等著自己了，喚醒固拉多是他傾注了一聲心血的事業，眼看只差最後一步，如何割捨？
大王燕一聲唳叫，抓起赤焰松朝覺醒神殿的門口飛去，亞當沒有阻止，看向大王燕下的那道火紅色人影甚至有些憐憫的意味。
兩處戰場的距離不遠，大王燕拍打兩下翅膀的功夫，赤焰松便見到了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
自己引以為傲的精銳軍團，此刻已然橫七豎八地躺倒在了泥濘之中，無一倖免遇難！
不，有一個倖存者，火雁！
赤焰松看著站在夏琛身旁的火雁，他突然明白了一切。
為什麼那次火雁負責的隕石挖掘行動會失敗，為什麼這次突如其來的行動會被亞當他們得知
他死死盯著火雁，目光欲裂，「你背叛了革命！」
超音速的飛行速度下，從琉璃市趕到海底洞窟只需要兩分鐘不到，沒一會兒，故勒頓就開始降低速度。
洞窟內底部的海底塌陷，裂開了一道如深淵般不可測的幽深海溝，隨即，一扇機翼般巨大的蔚藍色胸鰭伸出，其上有一道道猩紅色的不明紋路熠熠生輝，似是在呼吸一般。
說到這，夏琛突然反應了過來，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還有那顆朱紅寶珠。
這是水梧桐最開始的想法。
這個信息可太重要了，有巨牙鯊，說明海洋隊大概率已經進海底洞窟了。
「美納斯，你先去海底洞窟看下情況。」
…………
赤焰松的神色卻比夏琛更加慌亂，「你在說什麼？這不就是真正的朱紅寶珠嗎？」
無論怎麼都好，總之，夏琛一直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一代梟雄水梧桐，終究是葬身在了他最渴望得到的蓋歐卡腹中，成為了它的一部分。」
波紋沿著翻滾的海水向四周擴散，霎時間，人群被這股巨大的能量衝擊的四散而開。
如果這個猜想是真的，那就意味著朱紅與靛藍兩顆寶珠都在水梧桐那邊，而糾結了一整支海洋隊和小半支熔岩隊的力量，那邊的壓力也必然會大許多。
火雁恍然，「你的意思是，火影也是內鬼？」
「我們還好，但水梧桐他們可能不是太好。」
地震了？
他不慌不忙地點起一根煙，遊戲已經開始，打完這把再逃也不遲。
因蓋歐卡甦醒而導致的震感撼天動地不，在海底的話，說是撼海動地更合適一些。
夏琛冷靜猜想道：「或許，真正的朱紅寶珠最開始就沒交給赤焰松，而是一直在他自己手上。」
夏琛輕鬆把它拿出，仔細端詳感知，卻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見哀求毫無用處，赤焰松癲狂地笑道：「朱紅寶珠？朱紅寶珠已經被我吃下去了！」
急匆匆趕過來的夏琛關切道：「希羅娜，嘉德麗雅，你們還好吧？」
它聽從命令了！
這兩隻巨牙鯊估計是海洋隊他們放在外面望風看守之類的，而昏迷，大概率是尾隨而至的希羅娜她們擊敗的。
故勒頓緩緩降落在海平面上，周遭沒有動靜，希羅娜和嘉德麗雅也不見身影。
這是原始回歸？
夏琛轉頭看向沙奈朵，後者會意搖頭道：「颯奈.（不像演的.）」
躲在暗處逃過一劫的嘉德麗雅抑揚頓挫地為水梧桐蓋棺定論，就像影視劇中的旁白一樣。
夏琛正要繼續向前挺近，故勒頓卻突然停下了步伐，緩緩開口道：「夏琛，我聞到了危險的氣息，蓋歐卡.要甦醒了。」
夏琛臉色突變，急聲道：「故勒頓，快，衝進去把希羅娜她們救出來！」
希羅娜問道：「你那邊呢？固拉多甦醒了嗎？」
故勒頓當即化身強光手電，釋放能量照亮了前面的海水，一個漆黑幽深的洞口呈現在眼前，洞口外，果真有兩隻昏迷的巨牙鯊。
赤焰松指著夏琛怒吼，還沒等到回應，咆哮聲忽的減弱，轉為哀求，「反正你們也斷定固拉多會甦醒不是嗎？就讓我試試能不能掌握它吧」
初入洞口，夏琛便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既視感，這個構造.似是和覺醒神殿的入口甬道差不多？
既然分別是固拉多和蓋歐卡的甦醒之地，這種情況也不算意外，閒暇之餘，夏琛看了一下甬道兩邊的牆壁，果不其然，也有與覺醒神殿類似的壁畫。
真是個乖孩子，都會主動靠近自己貼貼了。
夏琛眉頭緊鎖。
話音剛落，整個洞窟突然劇烈顫動了起來，聲勢之浩大，連身旁的海水都似是沸騰一般翻滾搖晃著。
「大海的化身啊，聽從我的命令吧！」
火雁皺眉道：「怎麼會這樣？那真的朱紅寶珠會在哪裡？還在送神山上？」
一旁的米可利忍不住插嘴問道。
「憑他都能夠收服故勒頓，我為什麼不行！」
「行了，把朱紅寶珠交出來吧。」
手捧靛藍寶珠的水梧桐屬於運氣好的那批，只是摔在了地上，生命無虞。
凌晨三四點鐘是普通人睡的最沉的時間段，但並不代表誰都會在這個時間段步入夢鄉，移動網際網路普及的現在更是如此。
眼神中唯一的渴求，只是自己手上的寶珠。
…………
夏琛突然說道：「有沒有可能還在火影手裡？」
跟著美納斯不斷下潛，他們很快便來到了能見度極低的區域之中。
運氣好的摔在了地上，差一點的被拍在了牆壁上，甚至有幾個倒霉蛋直接被水流捲入了蓋歐卡沉睡的深淵之中——
精靈世界的人類身體素質極高，在攜帶專業潛水用具的情況下，是能夠潛入海底洞窟的，但希羅娜和嘉德麗雅來的匆忙，鐵定潛不下去，也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哪
正思考著兩人的去向，美納斯已經浮出了水面，他神色急切，像是在水下有什麼大發現。
他不知道這是假的？
如果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這隻氣息如深淵般凝寂而磅礴的超遠古精靈，那就是大——
可問題是，這裡可是海底好幾百米的地方啊，何方大能有這個能力在此作畫？
簡單思考後，夏琛覺得要麼這不是人刻的，要麼是洞窟原本不在海底，發生了某些滄海桑田的變化之後，它所在的地方變成了海底。
赤焰松卻沒有正面回答夏琛的問題，只是低聲喃喃自語，「不可能，這怎麼會是假的」
「呋嗚——（海底洞窟已經被打開，外面有兩隻昏迷過去的巨牙鯊！）」
話音落，一道詭譎的湛藍光芒自寶珠中射向蓋歐卡，像是真把這條信息傳遞過去了一般。
游回兩女身邊，夏琛道：「好了，這裡沒有再待下去的意義了，我們快走！」
眼下蓋歐卡的甦醒是阻止不了了，現在只能將希羅娜和嘉德麗雅救出來再說。
火雁眼中沒有一絲愧疚，甚至悠閒地吹著泡泡糖，「革命？不要把恐怖活動粉飾成那麼高尚的行為了，你憑什麼認為甦醒後的固拉多會聽從伱的命令？」
「呋嗚！」
但當他看到那隻巨大的魚頭緩緩張開它的大嘴之時，水梧桐慌了。
…………
眾人愕然，就連赤焰松都從失神狀態中恢復，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夏琛。
故勒頓也明白現在的情況，沒有一點廢話，身體如利箭般竄出。
水流在身邊飛速倒退，很快，故勒頓就載著夏琛進入了海底洞窟的內部之中。
夏琛點了點頭，沒有回話，他正竭力思考著事情的真相。
「主播是琉璃市的嗎？你快看看窗外，聽說，你們那邊出事了！」
像是在回應寶珠的呼喚，第二扇巨大的胸鰭伸出，隨即，一隻通體湛藍，間雜著白色斑紋的巨魚從深淵中躍出。
它環視四周，眼神中有剛甦醒的茫然無措，更多的則是對身處在海水環境中的厭惡。
「還好靛藍寶珠沒有控制蓋歐卡的能力，現在它失控了，我們快把這個消息帶回去告訴夏琛吧。」
湛藍色巨魚緩緩轉頭，胖頭兩側的眼珠幽幽望向水梧桐，準確來說，是他手上的靛藍寶珠。
夏琛迅速從愕然的狀態回神，看向眼神中透著驚恐和疑惑的赤焰松，厲聲問道：「真正的朱紅寶珠藏在了哪裡？」
所以，現在最有可能的情況是，海洋隊和希羅娜她們都在海底洞窟之中！
來不及思考她們兩是怎麼潛到那麼深的海底的了，夏琛趕緊說道：「故勒頓，我們也趕緊下去。」
夏琛懶得跟他廢話，一邊用波導之力搜身，一邊喊道：「故勒頓，控住他。」
夏琛搖了搖頭，「沒有，赤焰松那裡的朱紅寶珠是假的.」
加載界面間隙，他照例讀著為數不多的彈幕，小主播的心酸大抵如此。
沒有理會精神狀態即將崩潰的赤焰松，夏琛稍稍沉吟，隨即說道：「這邊交給你們處理了，我現在去海底洞窟。」
運氣不算差，在一個昏迷在牆壁邊的人身上，他感知到了類似草綠寶珠的氣息。
胸鰭大，身體大，當然，最大的是頭，幾乎占了整個身體的三分之二。
反倒是更像一顆經過打磨的火系進化石？
這是幌子？
希羅娜冷靜道。
…………
不遠處，一群穿著深海潛水服的人振臂歡呼——深海自然發不出聲音，但倘若能夠發出聲音，此刻，他們的歡呼聲早已震耳欲聾。
只是他現在因為蓋歐卡的暴走而顯得驚愕異常——說好的靛藍寶珠能夠控制蓋歐卡的呢？
水梧桐不死心地從地上爬起，再次高舉手中的靛藍寶珠，用心傳遞自己的話語——
故勒頓簡潔應下，隨即帶著夏琛下潛。
她之所以能在水深數百米處的海底說話，還是這身不亞於冠軍級精靈的超能力的功勞。
然而不知是故勒頓飛的太快還是信號覆蓋不到，他沒能聯繫的上。
…………
這也不難理解，最信任的三大幹部，一個是夏琛的內鬼，一個可能是海洋隊的內鬼，這還叫什麼熔岩隊，乾脆叫內鬼隊算了。
然而話音剛落，蓋歐卡的身上忽然亮起了如進化之光似的璀璨耀眼的白光，照的海底洞窟亮如白晝。
直到隨著靛藍寶珠被吞入蓋歐卡腹中的前一瞬，他才明白一件事，靛藍寶珠能夠號令蓋歐卡的真相是——這隻超遠古精靈在乎其中的某種東西，僅此而已。
「丘丘要注意休息啊。」
米可利點頭，目送夏琛跨坐在故勒頓身上，快速飛離此地。
「五點睡七點起，冥王誇我好身體！」
波導之力從上到下地掃了一遍，很快就搜到了朱紅寶珠的藏匿地點。
氣場領域小範圍展開，身為人類的赤焰松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
「嗯，好。」
他轉頭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凌晨四點多，沒問題啊。
倒不是他心大，琉璃島這塊或許是處在板塊交界的原因，地震頻發，所以房屋構造也都是以抗震標準去建造的，普通的小地震完全頂的住。
名為丘丘的主播念叨著這個奇怪的彈幕，轉頭拉開了窗簾。
夏琛皺眉道：「管他們幹嘛，我們趕快走，先回去，在深海里肯定打不過這隻胖頭魚。」
這裡距離豐緣的大陸板塊不算太遠，所以海水並不算深，約莫只有數百米。
此刻，海底洞窟內部。
超能力形成的避水罩為她和希羅娜提供了能夠簡單活動和呼吸的空間，但也僅此而已了——她們的大多數精靈不擅長在水下戰鬥。
此時，琉璃古城中，一個遊戲主播仍在兢兢業業地給他直播間為數不多的觀眾們直播著時下熱門遊戲精靈聯盟。
琉璃島與海底洞窟之間雖有幾十公里的路程，但對於故勒頓來說，也就是多扇幾下翅膀的事。
「所以說，我們苦等了一個晚上，等來的只是一顆假的朱紅寶珠？」
這個也字就用的非常精髓了，它再次挑動赤焰鬆脆弱的神經，眼神愈發渙散。
「吼——」
夏琛不死心地將赤焰松身上所有儲物球拿出檢查，卻沒有找到那顆真正的朱紅寶珠。
直覺告訴夏琛這是赤焰松的真實心理狀態，但他還是拿出精靈球放出有著測謊功能的沙奈朵，再次問道：「我最後問你，真正的朱紅寶珠在哪？」
故勒頓貼心地將避水罩開啟，而它身上的夏琛則借著這個時間打電話給希羅娜。
雖然故勒頓曾經有過差點在海里被一群輕身鱈圍而食之的黑歷史，但那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現在恢復了大半的實力，帶夏琛潛個幾百米還是輕輕鬆鬆的。
一生致力於喚醒蓋歐卡的人長眠於此，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沒時間和希羅娜她兩解釋，他趕忙釋出波導之力搜尋朱紅寶珠的位置。
它的身形極為巨大，海水只能沒過它的下半身，每一步的走動，都能帶起滔天巨浪的掀起。
「大海的化身啊，我以靛藍寶珠的名義命令你，服從於我吧！」
像是感應到了遠處海底傳來的響動，一道悠長的像是自遠古以來就存在的氣息，正緩緩復甦.
…………
這是他內心此刻唯一的想法。
嘉德麗雅聳了聳肩，「這不就來了？」
當然沒有像赤焰松說的一樣吃了進去，而是穩穩噹噹地放在他的口袋裡。
他低聲喃喃道：「難怪，水梧桐那個混蛋這次竟然沒有派人來干擾我.」
夏琛搖了搖頭，「這邊還需要你看著，放心，有故勒頓，他們人再多也只是一堆臭番薯罷了。」
離開覺醒神殿附近，人造晴天消失，周圍的環境又變成了暴雨。
夏琛驚訝回望。
為首之人手舉一顆散發著靛藍色光輝的寶珠，潛水鏡後的目光滿是狂熱。
夏琛打斷了赤焰松毫無意義的垂死掙扎，他還急著去海底洞窟那邊馳援希羅娜她們呢。
只有寥寥無幾的彈幕在與他互動。
夏琛只能耐心等待這段難熬的飛行時間。
兩種可能皆有，但他現在沒空研究這些，進去尋找希羅娜和海洋隊他們才是正事。
他再轉頭一看，窗外，遠處，一頭赤紅如岩漿般的巨獸正緩緩在海面上行走。
嘉德麗雅朝似乎在消化靛藍寶珠的蓋歐卡努了努嘴，「喏，一個進了蓋歐卡的肚子，還有好幾個掉進了海溝里。」
故勒頓領域擴展，將覆蓋著兩人的超能力避水罩納了進來，三人得以溝通對話。
夏琛不知道她們是已經下去了還是藏在什麼地方，於是他先拋出美納斯的精靈球。
於此同時，幾十公里外的琉璃市。
海底洞窟到了。
你這是要貼貼？貼貼不是你這麼貼的啊！
他強自鎮定地穩住心神，看向蓋歐卡，試圖用心去感化它，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道冷漠的眼神。
它的氣息，和自己手上的那顆草綠色寶珠怎麼不大一樣呢？
他把朱紅寶珠藏在了其他地方？
「故勒頓，解開他。」
米可利微微皺眉，「要我一起去嗎？」
他們傾注半生心血的事業——喚醒蓋歐卡復甦海洋創造新世界，終於是達成了。
美納斯點了點頭，如青玉般的修長身體躍入水面，快速下潛，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夏琛的視野之中。
而美納斯和巨金怪它們也沒能力像故勒頓一樣在敵軍陣中殺個七進七出，所以，她們最終還是沒能阻止海洋隊召喚蓋歐卡的陰謀。
窗外，亮如白晝的天空讓長時間處在黑暗環境中的他極不適應，微微眯起了眼。
自己熬夜熬的出現幻覺了？
正想再轉頭尋找一下天上的太陽，突然，轟隆的地鳴聲響起，伴隨而來的，是地面劇烈的顫動。
形如巨鯨的恐怖巨獸一聲低吟，無聲息地發出了頻率奇異的聲波。
然而現實往往比幻想要荒誕離譜得多。
趁著蓋歐卡發呆愣神的時機，夏琛騎著故勒頓將寶珠從那裡拿了過來。
他對著屏幕自言自語道：「丘丘怎麼還不睡.打完這把就睡，明天早上還要上班呢。」
沒有理會它們，夏琛讓故勒頓繼續前進，進入洞窟之中。
水梧桐心中一陣狂喜，果然，只要用靛藍寶珠的名義，就能控制蓋歐卡！
他拿出一顆高級球，剛想下達讓蓋歐卡進入精靈球的命令，卻見他朝思暮想的那條魚，已然向他游曳而來。
嘉德麗雅點了點頭，剛準備運轉超能力，洞窟入口處，便有一道身影如利箭般竄了過來。
伴隨著一聲怒吼的響起，它的身上閃耀起比太陽更刺眼的光芒，隨即，滾滾岩漿從它身上冒出，順著它的身體潺潺滑下。
卻見岩漿覆蓋之處，海水竟緩緩凝成了陸地！
這神跡般的一幕讓丘丘久久不能言語。
良久，直到燃盡的香菸燙到了他的嘴唇，他才被痛覺喚醒，嘴中喃喃道：「兄弟們，大的要來了」
(本章完)